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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双画 ...

  •   清晨,小岛青松别墅画室的门开着。别墅是宋青松回国后新建的一座宅邸,才装迄搬进来没多久。尤其是装饰布置有些地方也是雏形。
      宋青松在空荡荡的客厅。懒懒的躺在紫藤萝花棉质大包枕上,看司徒静在浴室里洗澡。光滑的背,很深的腰窝。他走进去。
      事后。
      青松擦干身体走出来。俯下身子去吻大包枕上的司徒静,却被后者一闪身躲了。他索性也并肩躺上去,挤在一起。
      “还过瘾吗?你过去了几次?”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脊椎骨一水儿的溜下去,直到腰窝那里。
      “干嘛?这是昨晚见老情人没开枪,现在走火了吗?”
      “哪里闻着一股子酸味啊?”青松故作姿态的四处闻。
      司徒静笑着打他,两个人滚在一起。
      青松宠溺的吻她额头:“四十岁的人怎么能跟二十岁的身体比呢?但四十岁的身体真的爱二十岁的人啊。”
      “那你昨晚那是唱的哪一出?”
      “你都听到了啊?你不是去洗澡了吗?是光溜溜的躺在床上听到的吗?听我说的那些话身体有没有反应啊?”
      “你哪里是教授,是禽兽才对呢?”她羞到想挣扎,却被他的胸膛紧紧的压着,踏实的安全感。
      “你放心,都是工作,逢场作戏而已。”
      他扶起女孩的下颏,轻抚她才吹干,还有花草香味的头发。只有这样年轻饱满的□□才会让他兴奋,身体是最诚实的,骗不了人。
      “大叔,我们结婚吧,让我给你生个孩子。”这种代际的情爱才会让男人愈加的贪婪。这是她的优势,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他转过身,去取几上新沏的咖啡:“上午除了一拨记者,还会有日本人来,还是换成红茶好一些。”
      “我司徒静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是结婚狂。”女孩终于恼了。坐起来要走。
      他扶过她的肩:“我们在一起有两年了吧?有些事情我还不是很清楚。只是最近忽然想安定下来。所以才在这个城市买了这套房子,是老了么?想在自己喜欢的地方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长长久久的,不分开。只是一切都才开始,还没有头绪。我一直在准备,你不要着急。”
      司徒静望着他,眼圈红了:“你对每个女人都说一样的情话吗?比如,请你来拯救我这样的话。”
      青松心下一阵烦乱,站起来走出去:“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你怎样任性都可以,不能影响我工作的情绪。一个画家的灵感来源于激情,不是言情剧。”
      司徒静擦干眼泪,后悔自己逼得太紧。
      “去准备一下吧,今天要是卖出画的话,把上次看到的限量版的包买下来吧。”他边下楼边说。
      女孩看着他的背影,瞬间就破涕为笑了。

      青松下楼来的时候,两个日本画商已经在客厅里了,他们站在那幅《海鸥》面前,神情严肃,不住点头。
      司徒静早把红茶沏好,摆在茶台上了。
      青松从容的坐下来,对那两个人说:“来,尝尝我的新茶。别管那些画了。”
      司徒静走到露台那边去招呼新来的记者。
      露台上一个女记者拿着话筒正在整理衣服,其他两个男记者准备摄像机和灯光。司徒静上手帮忙女记者整理妆容,两个人亲昵的聊着什么。
      青松收回视线,对着走过来的两个画商说:“我画室里好多最近的新画,你们盯它干嘛?”
      “青松君,还有这样的画作吗?非常有兴趣呢。”
      青松轻笑着对高个子画商说:“渡边君,你半年前可是退过我十幅画的,希望我再创新再突破的。”
      渡边:“我向你道歉,因为我没有看到全部。”
      青松终于报了一箭之仇,他让工人从画室里搬出一批新完成的画作来,错落参差着摆在客厅中央,两个日本人边走边瞧,却并没在哪幅画边驻足。最后还是在那幅《海鸥》下面站定了。
      “这幅你想不想出手啊?我可以出30万。”渡边说。
      那个矮个子的左藤也开口道:“我出40万。”
      青松笑了笑:“那是我18岁时画的,现在我40,反不如少年吗?”
      “艺术这东西和年龄这些客观因素没太大关系。”渡边说。
      “哈哈,那和什么有关系?我倒很想听听您的高见。”
      “和心境这些主观因素有关系。”左藤说。这两个日本画商对画的要求几近苛刻,但也是真的品评大家。
      “心境?少年意气是可以挥斥方遒,老而弥坚也可以愈挫愈勇啊。”他不服气。就像他喜欢坐拥豪宅,喜欢挥金如土,喜欢世人瞩目,喜欢激情欢爱,比青少年时更喜欢这些金灿灿赤裸裸的东西,就是因为不服气,他怎么会老?一个人拥有一切,怎么会老?
      “爱的心境。”
      他轻蔑的笑。七大洲四大洋黑白黄海陆空,他睡过太多的女人。
      “那种付出的爱,愿意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爱。”渡边说道。
      青松沉默了下来,他有过这种爱吗?人类拥有过这种爱吗?他不记得,因为他从未相信过。
      “对,初恋。”左藤君做注解。
      这话让青松嘴角上翘,并不是因为他忽然记起了某段感情,某个女人,而是初恋这个词让他想到一件东西。是一幅画,在他的画室某个幽暗的角落里很多年见不得光的一幅画。
      他对助手轻声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那幅画就被捧了出来。
      它幽闭已久,初见朝日,便闪亮整个画室,周围的一切瞬间枯萎了。青松抚摸着那些他熟悉又陌生的凸凹纹理,它被保存得很好,像初夜里的女子,含苞待放,新蕾初吐,娇艳欲滴。他不理解此时的自己,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急促,手指微微颤抖,甚至会感到双臂的寒毛根根直立,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像第一次看到它一样,那样莫名的心悸。
      “青松君,这幅画我愿意再加百分之五十。”那是渡边的声音。
      “我愿意再加一倍。”另一个声音。
      他回转身,看着这两个和他一样兴奋莫名的人。
      是的,那是艺术的蛊惑力,它的摄人之处就在于让人产生难以克制的内心悸动,初恋一样的悸动,那种让人甘心情愿付出一切的悸动。

      秘书引领两个议价的画商去签协议,身影渐行渐远。
      青松走向客厅外面的露台,海边几只海鸥起落翩翩,长空万里,海浪拍石。
      他在电视台摄像机面前坐下来。
      听那个娇艳欲滴的女主持人问:“对于艺术家来说,怎样创新?怎样突破自己?”
      “艺术里哪有什么创新,艺术里只有更好而已。至于作品,它不只是线条,油彩,甚至画的内容形式本身。作品只是一小部分。很小的一部分。”他记得这是他的恩师黄印博说的话。他太相信这些艺术理论,说了很多次,但他现在是个房地产商人。
      青松想到这些,对面前的女主持露出复杂的微笑。她鲜艳的妆容和得体的微笑,他似乎都没有看到,他只看到话筒下那个大大的台标。
      他听她莺声燕语的问这个海岛对于他的意义:
      “佛罗伦萨、悉尼、斯特哥尔摩都有您的房产,国内也有几处。都是艺术品。”
      “过奖了。只是按照我个人的想法来建造布置的。滨海是我的艺术起点。甚至所有的人生认识也是从这里开始的。”他越来越把精力投注在房地产投资上。想拥有这个世界的人,不是只拥有了艺术就可以了。艺术是空中楼阁,房子才是真实的所在。
      “也包括爱情吗?”女主持人的眼睛发光发亮。
      他也没有办法,他自己有一双含水量过多的眼睛,眼下还有男人不应该有的卧蚕。他又是个艺术家,总是让人产生错觉,他似乎天然与各种暧昧关系有关。
      他想了一下:“嗯,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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