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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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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没有待多久，留下一句“国师明日朝会后来见朕”就离开了。
“皇帝都走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天明冲着连夫人龇牙咧嘴，一进来看到这阵仗，他就知道是连夫人搞的事。
还不待连夫人发作，星魂悠悠开口：“天明是最受陛下喜欢的皇子，您是后宫名分最高的皇妃，按道理是母子名分，天底下母子都应该是亲近的。”
连夫人挥手按下身边想要说话的宫人，勉强笑了笑：“国师说得对，母亲待儿子的确应该宽厚。”
不是星魂提醒，她差点忘了，自己一个没有儿子的嫔妃，如果惹皇帝不快，那好日子就到头了。也是因为当年丽姬对她造成的伤害极大，所以过了十来年都无法忘怀，想到刚才嬴政的神色，连夫人后背出了冷汗，带着人匆匆离去了。
人都散了之后，天明让人拿来药炉亲自动手熬药：“这宫里像是吃人的地方，熬药这种事还是自己动手来的安心。”
星魂笑笑，这小孩果然也不是表面上的那样纯真无邪一无所知。
“还笑，你伤怎么样了？”天明伸手往星魂嘴里塞了糕点，是当初嬴政赐下的那种，味道鲜美入口即化。
星魂眯着眼睛道：“有些累了。”
“那就睡会儿吧，这药得熬一个时辰，好了我再叫你。”
刚才被强行叫醒，又经历了一场嬴政的问询，精力实在有限，星魂躺在床上很快就又睡着了，这次难得的安心，大概是因为有天明在身边吧。
天明小心的煽着炉子里的火，时不时搅动一下，尽量不发出声音。
他刚才……因为要救星魂讨嬴政欢心，叫了一声父皇，叫之前以为会难以出口，却没想到这两个字竟让他感觉无比熟悉，仿佛曾经叫过许多次似的。
从未见过亲生父亲，连幼年时朝夕相处的母亲都忘的一干二净，却对把害了双亲的仇人称为父亲这件事并不抗拒，这世界上大概再也没有比自己更不孝的人了吧。他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盖聂去面对墨家众人呢？
天明苦笑一声，这时候中药的味道慢慢飘到空气中直到浸满鼻尖。
当年自己阴阳咒印发作之际，闪现的回忆里有咸阳宫的影子，梦中自己也曾欢喜的叫嬴政父亲。八岁之前的记忆他是没有的，前世未曾回忆起，今生也没有任何头绪。他在这咸阳宫到底见到过什么，让月神不惜用阴阳家禁术也要封了他的记忆？为什么这宫里的人都不曾怀疑自己不是嬴政的亲生子？为什么燕女恨嬴政恨到隐忍十多年只为的等自己亲手杀了他？为什么向来暴虐的嬴政明知自己是荆轲的儿子还会如此作为？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多谜团了。
不过还好，现在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星魂就在自己身边，这个能被成为阴阳家百年难得一遇的少年天才所依靠的绝对不仅是武学上的卓绝天赋，也仰仗于他过人的智谋。
天明看着星魂的睡颜出神，不得不说年少的国师大人容貌实在出众，十六岁刚好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已经定型的五官里还带着少许青涩，让人移不开眼。
又过了许久，“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刚醒过来的国师眼睛只微微睁着。
天明回过神，笑道：“你长的那么好看，不多看看岂非浪费了这容貌？”
国师脸上染上微不可闻的红晕：“哪学来的登徒子之语！”
天明凑到星魂面前用手勾住他的下巴，笑的眉眼弯弯：“国师年轻漂亮，不如就收到本公子帐内吧，不然本公子去你的国师府……”
星魂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带把他按在床上，自上而下看着他：“本座也听闻十九世子生的极像丽姬夫人，如今一看所言不虚。”
“放开我！”这样处于劣势的动作让天明有些慌乱，年少时他因为瘦弱常被人欺负，那些人就是这样把他按在地上痛打，挣扎反抗不得的无力感让他至今觉得屈辱。而对象是星魂，更让他恍若回到了前世被星魂嘲讽的情形。
看天明脸色不对，星魂赶紧松开他的手：“不过是开个玩笑，怎么这副模样？”
天明坐起来抹抹眼角不自觉溢出的泪，顿觉丢人，红着脸下床道：“药熬好了，我给你端过来。”
星魂接过汤药一饮而尽，关切的问：“你刚才……”
“我刚才没事！”天明塞了一块点心堵住星魂的嘴：“那药太苦，吃点甜的。”
“的确挺甜。”星魂道，天明现在不愿意对他坦白，他早晚有一天要让这小孩对自己无所隐瞒。
放下药碗，天明出门让人准备饭食，星魂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
“东皇让你来宫里是做什么？”星魂喝完药坐在床上调息内力，闭着眼问道。
“让我拿母亲留下来的遗物，那半块已经在东皇太一手里了，我告诉他另外半块在宫里。”天明道。
星魂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你见过另外半块？”
天明玩着手中的青铜杯，笑道：“那玉佩只剩半块了。”
“什么？”星魂惊讶道。
“另外半块，我早在得到的时候就把它化为齑粉撒到泥土里了。”天明慢悠悠道：“我不管它有什么用处，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只能任我来处置，其他人妄想得到是痴人说梦。”
星魂愣了一下，然后暗自笑了，他曾经提醒过天明那块玉佩可能隐藏着颠覆帝国的东西，别人抢破头也要得到的他随手就能舍弃，该说不愧是荆天明吗？
天明接着道：“世事无常，轮回变迁，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一成不变东西，就算执掌一国又怎样，皇帝也要面临生老病死，也要事事忧心算什么如意？而且易国换主则更是常事，人生短短数十年，何必执着于权利？”
“那长生呢？你可曾想过长生不老免受轮回之苦？”星魂道：“听闻皇帝陛下召集能人异士要去仙山寻找长生之药，你可心动？”
天明喝一口茶，笑眯眯道：“长生不是乐是劫啊，年纪轻轻想什么长生，那是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才操心的。”
“那等你变老了，你会怎样？”星魂问。
“等我老了，就搂着国师大人躺在院子里看星星。”天明拍手拍手笑道，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个场面。
星魂轻咳一声：“也不害臊！”
这时婢女们过来传菜，两人也就不说话了，没让她们在一旁伺候，天明道：“你们去看看十八世子那里收拾好了没，什么时候可以让我搬进去。”
等婢女们离开，天明尝了一口才唤星魂过去：“吃点东西，别饿着了。”
“他是个难缠的角色。”星魂调息完毕，走到桌旁道。
“再怎么难缠也只是个小鬼而已。”天明眨眨眼：“而且我也没打算和他交恶，只要他明白我不会抢那劳什子皇位，就会换副模样了。”
“你就不是小鬼了？”星魂拿起筷子吃菜，阴阳家虽然也不缺钱，但饭菜到底不如宫里精美，更何况天明是目前最受宠爱的皇子，宫人自然会讨好着。
“你看我哪儿像小鬼了？”
“身高。”星魂吐出两个字。
这一年来星魂的身高简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着，天明却似乎停在了原地没怎么见长，现在两个人站在一起，星魂已经比他高大半头了。
天明撅嘴，前世他成年后个子直逼盖聂，怎么这回却没再长了，说起来容貌比起之前也多有变化，难道真的会变矮了不成？
“你只不过是比我大两岁而已，等着吧，我早晚会超过你的。”天明把原因归结为自己还小，并心安理得的把星魂的饭菜挪到自己面前：“你受了伤，不宜吃太多，这鸡腿就给我吧。”
星魂懒得理他，任他作怪。
嬴政在离去之前说了明日下了早朝去见他，星魂大致有些头绪，只是不知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
宫人们的手脚很快，两个人吃完饭就被请去胡亥住的院子了。
胡亥端端正正的坐在院子里等着二人，一副很正经的样子。宫人离开后就开口了：“可惜我没有十九皇弟的运气，能够在宫里捡到国师。”
天明咧嘴，他当星魂是随便丢的物品吗？
“世子。”星魂对他行礼，挑不出一点错处。
胡亥挥手：“别了，我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你们随意，别犯了宫规连累我就行。我这里没剩几间屋子，自己去挑吧。”
“我今日见到大公子了，他对我很好。”天明不但没走，还坐到了胡亥旁边。
“大哥一向以仁义闻名，全宫上下没有说他不好的。”胡亥不着痕迹的冷下了脸。
天明笑道：“我觉得他太温吞，不似皇帝杀伐果断，你倒挺好玩。”
“十九弟慎言。”
“皇帝说了，我从宫外而来，不必守宫内的规矩，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天明道。
胡亥脸色又变了，诸多兄弟姐妹，他从未见过嬴政对哪一个如此纵容。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坑的，相信我，感谢一直以来坚持评论支持我的小天使们，么么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