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融楠

24、第二十四章线下聚会

　　一转眼游戏里三天的时间就到了，林语彦下线离开游戏仓，已经有几个周期没有下线，看了看营养液，加满后，就去拿放在桌子上的终端。

　　因为他的耽搁，终端那边请求加好友的消息已经发过来了。

　　是圣利切和韶卓两人，三人说好各自终端号并且约定要加好友后就各自下线了。

　　现在他们两人的信息已经发过来了，两人的生活照片和所在城市。除了这些基本信息以外其他信息想要查询需要征得主人的同意。至于照片和城市有没有可能是假的？法律规定终端信息不能是虚假信息，所以这些照片不能是虚假照片，城市也是终端直接定位，为了方便对终端用户的管理。而除了终端还有其他一些交流软件，在那些软件上不具有这些硬性要求。但是因为终端是官方出品，而且相当于个人身份id，强制办理，信息安全度极其高，所以使用终端是最方便也是最流行的。

　　两人模样和游戏人物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圣利切游戏里的形象虽然不是粗糙的汉子，但是绝对没有他本人看起来这么让人舒服，照片看过去简直是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他是个温柔不已的人。如沐春风？这个词用在他身上真是在在合适不过。而韶卓，游戏里的他有些清秀，但是本人其实是非常俊美。虽然惊讶了下，林语彦后面也没有在想两人容貌的事，反正现在这个时代也不会有长的太不能入眼的人。

　　加完好友，消息很快发了过来：圣利切邀请你加入讨论组“顶级崛起游戏帮派，高手强强对决！快点加入吧！！！”

　　这名字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崛起广告。点击同意，加入之后发现讨论组里一共五人，自己，圣利切，韶卓，另外两位一个是叫基离，一个叫胜光。

　　“李哥？基瑞？”林语彦在思考是不是这两人的时候，界面出现了场景实时聊天的符号，点击确认后，周围的环境就发生了变化。

　　“你好，小二。我是圣利切，本名是圣切尔瓦·德林肯，你叫我游戏名就可以。圣利切也方便记些。这次场景聊天我选的自定义用了我办公室的场景，先找个地方坐。”

　　林语彦点点头，找地方坐了。他知道场景实时聊天是今年新出的聊天模式，和实时聊天有些区别，可以选择场景，而不是呈现周围场景。在场景实时聊天里，你可以触碰场景，甚至根据场景选择自己喜欢的聊天行为，是模拟系统的运用，也是原有的基础上新的改进。

　　“你稍等下，韶卓就上线了，基瑞说他也会上线。在这种场景聊天里也不能讨论游戏的事情，你注意下，如果被检测到会被强制关闭的。不要出现名字，代指就可以。虽然不能说名字，但是大家意会就可以。不过我建议刚出游戏还是不要在谈论游戏了。”

　　“我懂。”林语彦点点头。他当然也明白这个系统的烦人程度，崛起里的那个智慧星球活动是绝对不能在各种软件里讨论的。圣切尔？圣切儿？游戏里找到那些武器的时候，韶卓喊的那句不是自己听错了啊。

　　“韶卓到了。”圣利切说完，韶卓果然进到了场景中。

　　“你好，我是圣切尔瓦的爱人，邵卓。哈哈，还是叫我游戏名就行，读音都一样。哦，基瑞也到了，还有李胜光他也来了。”

　　韶卓？那个游戏里自己一敲门就拉着自己让自己进屋的人？原来本名是邵卓。不过也是，游戏里起名变字也挺常见的。

　　“小二？很高兴见到你。”

　　林语彦听声音就猜他是基瑞，事实证明他猜的不错，基瑞在这个聊天群里的名字叫基离，林语彦猜测是他本名。

　　“林小二？我是李胜光，很高兴线下和你见面，本名李锐。叫我胜光就行。游戏名相称就可以。”

　　“李哥。”叫李哥准没错，林语彦很聪明的喊了句。

　　“哈哈哈哈，小二，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帮派，崛起里我成立的帮派，正好你是新手，到时候我带你升级，带你打副本啊。而且活——就是咱们小集体里大家大部分都在，你也认识，也接触过，相处起来会很快。”

　　圣利切看了眼李胜光，李胜光顿时尴尬的挠了挠头：“对不住，习惯了，见人就想拉我们帮派里。咳咳，小二，圣利切他们也有帮派，比我的帮派等级高，你要是想玩帮派的话可以考虑下。”好吧，他完全是一个推销型的人才。

　　基瑞看了李胜光一眼，然后啪一声。

　　“说了这次聚会不谈游戏，你还谈。还一见面就谈。”基瑞一巴掌打在李胜光背上，听声音就很疼。但是场景里没有开启接触功能，所以这个声音也意味着基瑞和李哥在一起？林语彦不再继续想，因为一想下去就发现很多细节，比如两人一起进入群聊，又比如两个人进入群聊后的位置，很近！都表明两个人居住在一起，而且很有可能坐在一起那种的。什么样的人会有这么靠近的距离？朋友？自己和祁乙虽然玩的很好，但是绝对没有安安静静两个人坐一起的那种时刻。不是打闹就是根本不会坐在一起。

　　“哎呦，我错了，不谈了。”明明没有说不谈游戏好吗？但是不能拆爱人的台，挨打就挨打，道歉就道歉，这是胸怀。

　　几个人不聊游戏，说了说爱好，说了说自己在的城市，说了下聚会的打算。

　　关闭了聊天，林语彦嘴角的笑还没有消失。

　　出门，一低头看到楼梯口的父亲。“爸？”

　　林父一边看着终端上放送的新闻消息，一边和儿子说话：“出来了？语彦啊，你过来看。还好你出来了，不然我都想去叫你了。”

　　“怎么了？”

　　“祁乙家的事。”

　　林语彦下楼，凑过去一看，眉毛都拧起来了。打开终端就传呼唐祁乙。

　　没有接通。

　　“语彦，你去看看吧。唐家这么大的事情，我怕祁乙那小子扛不住。你说贾家为什么要对付唐家？祁乙对象不就是贾家的人吗？”林德皱着眉头。

　　林语彦自然也说不明白，匆匆出门开车就去找唐祁乙。

　　···········

　　“咚咚咚”

　　唐祁乙听到敲门声，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游戏仓，躺好闭眼。

　　正打算开门，放在自己空间钮里的祁乙的终端响了。贾山岳沉默片刻，把空间钮设置成完全屏蔽声音，然后才打开门进屋。

　　门开了，贾山岳端着饭过来，他看了眼游戏仓，游戏仓明显没有运作。“祁乙，饭我放在这里了。我去书房办公，你想通了，咱们就去续约。”

　　唐祁乙小声骂了句：“虚伪。”

　　贾山岳扭头往外走，到了门口，关了门，但是却没有出去。果然等了不一会，祁乙就从游戏仓里爬出来了。

　　蹑手蹑脚的离开游戏仓，视线就被饭菜吸引过去，往门口看那么一眼，别说吃饭了，立马又躺游戏仓里去了。

　　“我今天如果不离开，你是不是一天都不吃饭？游戏仓的营养液也需要补充。我给你机会，咱们把话说开。上次带你出去，你瞎跑出去受的教训还不够吗？”

　　唐祁乙也装不下去了，在里面大喊：“教训？什么教训？你是说我去找执法部报案，他们没有受理这件事吗？这算什么教训？我说了不续约就不续约。”

　　“不续约？唐家不复存在也不续约吗？”

　　“我们家？我们家干服装生意这么多年，不过是些小问题，还能让我们倒闭不成？”

　　“嗯。”

　　“我们家虽然不是大家族，但是也是——什么嗯？”唐祁乙出来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倒闭破产的意思。”

　　“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祁乙，你的父母从来也没有把你当他们的孩子，这么多年对你好的只有我。”而你——只是我的，从所属权到归属权都是。

　　“他们是我父母。”唐祁乙出了游戏仓，打算出门。

　　贾山岳离门口更近，按了下门的设置，设置成为了禁止开门。

　　“你——”唐祁乙瞪他。

　　“我不限制你出门，但是你躲在游戏仓里。现在想出门了？可是在我看来你已经没有出门的权利了。”贾山岳静静的站着。

　　“我们家出什么事了？是军事服装出现问题了？可是那些问题不是在上个星期的时候就修复了吗？为什么？”

　　贾山岳依旧没有言语。

　　“到底怎么回事？我要出门！现在让我出门。”唐祁乙去拽门，去按指纹，但是显示器那里一遍遍显示：无法开启。

　　贾山岳就站在那里看着他折腾。

　　唐祁乙看他，他也低头看唐祁乙。

　　“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我说清楚。”唐祁乙看着他，目光透着一种寒意。

　　贾山岳静静的看着他。“说清楚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哑。而唐祁乙没有听出来。

　　“我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以为你想让我说清楚我和你的事情。”贾山岳声音已经恢复了，刚才那些稍微的沙哑也没有了，他的脸上一直没有表情，就像是一块石头。

　　唐祁乙不言语，他感觉头很疼，从那次知道眼前的人已经几千年的年纪就很头疼。你能想到面对这样的“史前生物”是怎么样的场景吗？

　　“说清楚就说清楚，我会说的非常清楚，希望你也能听清楚。祁乙，他们不是你的父母，只是我的手下。至于这次唐家出事，只是我对他们有了二心的惩罚。”

　　“不是父母？手下？”什么意思？

　　唐祁乙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又隐约感觉心中的预感仿佛成真了，从小到大家里父母的漠视，根本没有一点温暖感觉的家庭，机器人保姆照顾自己长大，但是在机器人保姆型号过时被淘汰时，自己却没能保住那架机器人。

　　后来长大慢慢的叛逆，希望父母能管一管自己，但是结果却发现父母根本不会看自己一眼。他们就那样冷漠的看着自己，生病不管，吃饭不管，慢慢的，不在他们身上找寻温暖、找寻关怀，自己认识了些朋友，但是走到最后的只有语彦。可是那完全是友情，而对一个缺爱的人来说，找个爱人是很有诱惑的，再后来认识了贾山岳，自己以前是爱他的。遗憾爱情的有保质期的，而婚姻也是有存续期的。这些爱情现在早已经被消磨到没有。可能自己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

　　唯独父母，自己心里父母所在的地方一直是自己归属地，虽然关系很差，但是毕竟是他们给予了自己思想和生命。现在贾山岳告诉自己，自己没有父母？没有父母？那自己怎么来的？克隆来的？别逗了，哪有自己这样长的这么慢的克隆人？黑市里为了替换病坏的器官选择去克隆的，那个不是速成？我怎么可能没有父母？虽然他们对自己不亲，也不管自己，但是他们是我的父母啊。什么叫不是我的父母，而是你的手下？

　　一连几个不可能，唐祁乙心中极力反对贾山岳的话。但是他很矛盾，心中又有些猜测，贾山岳不会撒谎，也不可能撒谎这是他知道的。

　　“你开什么玩笑？你知道说别人是克隆人是怎么样的一种，一种折磨？”

　　“我刚才并没有说你是克隆人。”

　　唐祁乙心口一松，果然不是。

　　“但是听起来你好像已经有些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你猜的不错，他们不是你的父母，只是我把你交给他们收养，并且以照顾你为条件，提供他们资金，提供他们靠山。让唐家发展起来。你的名字是我起的，唐祁乙，是不是很好听？你还小的时候，我看着你小小的，一小团，我想你是祁乙的延续，所以你的名字叫祁乙是最合适的。”

　　唐祁乙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贾山岳扶了他一把，没有让他倒下。

　　“我以为你有心理承受能力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哪有——哪有——哪有我这样的克隆人？我不是自然人？我只是克隆体？开什么玩笑？我活了这么多年，我还能不知道自己的来历？我是唐家唐祁乙，是唐家的少爷。”唐祁乙眼睛通红，他的话语里仿佛带着狠绝的意味，仿佛这样说能让自己更坚定些。他心里也不知道到底这么坚决是要让别人相信，还是要催眠自己。

　　“看起来你还不清楚。”贾山岳话语有些多，他看着祁乙，看着他反驳，看着他难受。他一方面不忍心见他这样，一方面又想打破他的那层壳。总是缩在里面，当自己是蜗牛吗？

　　“清楚什么？”唐祁乙目光死死的看着他。

　　“你确实不是自然人，你是克隆体。你是最完美的，你的生长期是最符合自然体的。身体是最完美的，思想也是。祁乙，我喜欢叫你祁乙，因为这是你前世的名字。你是祁乙的延续。”

　　“疯掉了，你疯了。”唐祁乙甩开他扶着自己的手，“我也疯了。克隆是违法的，说什么思想？说什么前世？我死过吗？我是唐祁乙，不是祁乙。你个疯子，我早该想到的，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老爷爷，大脑还能清楚吗？我要出门，我要去看我爸妈。”

　　“要等他们当面把话给你说清楚你才愿意相信吗？还是你有其他打算？你找爸妈？你有吗？你的生命是我给的。你的姓名也是。祁乙，去续约吧，有时间我和你一起在去把名字也更改了。”

　　“我改你MB，我去你吗的。把门给老子开开。贾山岳，你把门给我开开。你个疯子，你应该去看看精神科。”

　　门突然就被打开了。

　　“去吧，亲眼亲耳去听下才好。去，你可以去，我刚才只是想和你把话说清楚。现在你可以走，走啊，我还和你一起去，见你‘父母’。”

　　唐祁乙呆呆的站着，那些骂语也堵塞在唇舌，最后仿佛又被自己吞咽了下去郁积在喉腔，郁积在肺腑，让他整个人有一种往下坠的感觉，大脑也仿佛被堵住了，晕的厉害。

　　不能站在这里，不能继续站在这里。

　　他伸手不知是去扶门框，还是去抓住门外的光芒。他歪歪扭扭的往外走，贾山岳忍不住伸手想要扶把，但是最后又默默放下。

　　两人出门，坐到车上。悬空后车子的速度很快，贾山岳少言，虽然他今天的话很多。唐祁乙大脑空白一片，更没有心思去聊天。

　　克隆人一直是不被允许的存在，你可以克隆自己来做手术替换自己病变的器官，但是被拿掉器官的克隆人呢？他虽然不是自然人，但是他有思想也能思考，是智慧体，更是从你的基因里“出生”的人，本来出现就是违背道德的，被拿掉器官的他又要怎么处理？人们经常说孩子无辜，多说不赞成杀害婚姻里，母亲腹中的孩子，那克隆人呢？他和孩子比较起来，思想已经有了，虽然不是自然人，但是也是人。这样剥夺他的性命和生命的意义可以吗？要从人道的角度考虑，这当然不被允许。另一方面，社会危害问题。克隆自己成立一支军团危害社会的可能性有多大？不能尝试，也不敢尝试，这本就是禁区。

　　而一个本来就活的好好的，生长的好好的自然人突然被宣布你是克隆体。能毫无芥蒂接受的，真的不多。只要了解过克隆体生存的情况，就能知道这是怎么样的打击。

　　唐祁乙神情恍惚，怎么可能？自己也神经了？怎么可能会是克隆体？居然会怀疑自己。呵呵。

　　他没有扭头，而是在摸手腕的时候想起终端的事情。“我终端呢？给我。”

　　贾山岳瞅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拿出唐祁乙的终端，他一开始没有想收他终端的。

　　唐祁乙接过，意外的发现终端还是开启的状态，他匆匆扫了一眼本打算就这样放手腕上的，结果却举着终端没有放手。语彦？当时还想让他还自己便携游戏仓，时间由自己定，然后找了机会逃出去的。现在-唐祁乙直接把终端放在手腕上，也不在去看。

　　贾山岳有心问问他为什么不去问问林语彦联系他干嘛，但是又觉得没有意义。他猜祁乙的朋友可能是看到了唐家的消息来问问的吧。

　　来到贾家门前，得到主人外出的消息。林语彦一时间居然没有想到祁乙会去哪里。“我这笨脑子！”

　　唐家。虽然唐祁乙和唐父唐母关系较差，但是这么大的事情，祁乙不去唐家看看？他现在还和贾山岳住一起吗？贾家又怎么会突然踩着唐家-明明贾家是唐家的靠山，现在这座山不仅不让你靠，还要压下去在补一脚？

　　林语彦转了方向就打算去唐家。

　　···唐家···

　　“为什么让我这么忙的人还要管这种小事？”

　　“老大，这可不是小事。唐家这么大的家族，查处起来可是会很费力气的，这不是没有人就找咱们来帮忙了吗。”汤善笑嘻嘻的指挥记录局的人继续登记。

　　唐家倒闭破产清算，首先要弥补的就是国家的损失，结算清算的费用，罚款费用等。军事服装本来就意义重大，出现这种质量问题影响很大，本来影响就不好，再加上这种时候又没有支持，贾家又-说不好听些就是落井下石，而军事服装这块又不是只有一家想做，种种原因导致的唐家这次的危机最后演变成了夺命的一击。

　　“平日里养那么多人，结果还要找咱们借人，真丢脸。”周革最后就作为外援加入了这次破产清算。

　　“老大，这家人还没有走。唐家的大老板还在，客厅里的东西是继续记录还是-”

　　“继续搬。他们想多待会就多待会，咱们尽快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唐父唐母两个人在客厅，看着房间里的东西被记录，被收起，有的直接就传送到了拍卖所，换成钱财后被收进国库。一条龙服务，绝对不拖泥带水。

　　唐父表情抑郁，唐母却心情很好。两人坐在客厅，这种表情的对比让周革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老大，真奇怪，我第一次见这种表情，你说这些富人是怎么回事？因为失去所有财产脑子坏掉了？”

　　“不是和你说别叫我老大吗？”

　　“老大我错了，下次保证还犯。”

　　“赶紧让人清算了所有财产。完成破产结算，清算了所有费用再把剩余价值告知法院。”

　　“是，老大。”

　　周革没有和他在说什么。继续保持自己高冷范巡视四周。

　　周革闲逛了一会，目光就被一幅画吸引住了视线，怎么看这幅画都是那副失传了300多年的名著，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这样的画会被随意挂在客厅？仿品倒是非常可能。不过自己看着就觉得很像真品，倒是能说这个仿品仿的很还原。如果是真品，拍卖了，绝对能抵一大笔钱，再看看唐家的这栋房子，想想外面车库的车。如果这幅画是真品的话，付清大部分费用，说不定还能剩余些

　　发现有人的目光被那副画吸引，唐母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拿起身边放置的桌面摆件砸了过去。

　　周革正想的入神，但是身体反应速度非常灵敏，弯腰躲避了下，才发现不是冲自己来的。哗啦的声音，那副画外面的防护玻璃掉落在地上，而那副画也摇摇欲坠，周革抬头看去，恰好它掉落了下来，摔裂了。里面的纸张似乎很脆，就这么开裂了。

　　“你干什么？”唐父一巴掌打了过去。

　　但是却被握住手腕，唐母！周革隐约了解些他，唐家当家主母，姓武。古武派传人，和他对打？不得不说唐父有些昏了头。

　　“呵呵。唐甲圣，你看清楚了，你好好看清楚。”唐母一下就把唐父拽了过去，抓住他领口，周革马上叫人，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问题，毕竟这是自己负责的期间。

　　“这些全部都是怎么来的？你是要继续留吗？你还留的住吗？”

　　怎么来的？唐家做服装生意，设计师，编程师，工厂遍布四个国家，当然是经商来的，但是为什么感觉唐母的话里有些意思不是这么简单的？难道唐家除了这次在军事服装上的事情还有其他事情不成？周革沉思。

　　刚才被他叫来的部员已经分开了两人，并且语气冷淡的劝说两人：“财产清算后会有详细的报告，不会有清算人员私吞财务的情况，如果两位心情不愉快，出门找个地方消遣就是。这次的事情造成前线百万的士兵失去生命，前来的部员里说不定就有死去士兵的战友，两位待在这里，也不安全。”

　　“你——”唐父脸色涨红，他怒瞪那人，但是遗憾的是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原先的唐家家主。而唐母更是瞪了他一眼，让他的气势更加低迷。

　　“你乱扔什么东西，咱们现在还不够负债累累吗？”最后唐父低低呢喃了两句，埋怨了一声。

　　“负债就负债，又不是活不了。我扔东西怎么了？有些东西该砸还是砸了吧。”说完唐母就甩开了那个部员。

　　周革的目光在离去的唐母身上看了两眼，又看了看唐父，最后招手让那部员过来轻声说说：“砸就砸，清算过抵偿费用的不要让他们碰，其他的还未清算的，不属于咱们管，爱砸就砸，也别拦着，你看着点记下什么单独给我。再找人发消息给检察院，让他们在查查唐家是不是还有其他案底。懂了吗？”

　　“是。”那个部员表情很严肃，对唐父唐母两人的观感更差。他刚才说的话倒是说的很对，他的弟弟就是军队上士，本该有大好前程，却在这次事故中逝世。明明唐家已经发现了这批服装设计上的问题，明明可以在没有出现这么大问题的时候召回，但是唐家，他们却选择贿赂了相关人员，企图蒙混过关。他们是过关过检了，但是士兵们的性命又怎么保障？愿意怎么砸就怎么砸，赔偿款不够，就去做苦力弥补吧。

　　唐祁乙到了门前就看到了停在门外的那些车辆。除了那些车辆，门外还有很多人举牌静坐抗议。

　　唐祁乙匆忙扫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之前语彦和自己说这事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严重，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父母居然放任事情发展，最后造成这种结果。

　　而这其中，贾家借此打压唐家，更是在民众中获得众多支持，贾家政界的人——唐祁乙不在去想，下车就往唐家里进。

　　“爸-父亲，母亲。”唐祁乙打算跑进去。

　　“站住，唐家现在闲杂人等禁止入内。”大门是进了，但是里面却被人拦住了。

　　“我是唐祁乙，唐家的儿子。让我进去好吗？”唐祁乙没有想到自己都进了大门，却会在院内被拦住。

　　“唐家？哪有什么唐家？至于儿子？也没有听过。站住，不许进。你在前进一步，就不要怪我麻醉你了。”

　　“求求你，让我进去吧。”

　　“进去？我说不能进，你就不能进。外面那么多人，谁进来了？你说你是唐家人，我就让你进？那要他们都是是唐家人，我还都让他们进？”

　　“我有证件，证明。终端，你看，我真是这家人。”

　　可惜，不让他进那人打算就是不管如何都不让他进，就算真是又怎么了？他冷笑一声已经拿出了麻醉器。

　　“让他进去。”贾山岳站在后面说了一句。

　　那人这才看到后面徐徐走进的人，顿时瞳孔一缩。唐家是没有儿子，因为他们的儿子嫁人当母去了。自己也知道唐祁乙，但是唐家犯下这样的大罪，现在谁不是想踩就踩。可恨自己忘记了，他嫁的人姓贾。

　　“请进。对不起，对不起，一时没有看清，两位都请。”一边说一边把麻醉器收了起来，点头道歉，并且还热情的引路。

　　唐祁乙没有扭头去看身后的人，但是他却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环绕着自己。

　　唐母在砸东西，周革一开始还打算让那个部员跟着，但是他砸的太多了，反正无聊，周革就跟着看他动手了。他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些不寻常的地方，他砸的这些东西都是字画。仿品？这发泄的人打砸了家里的仿品？但是唐母是这样的人吗？你要是心疼钱就不会砸了，反之不心痛就不会去砸不值钱的，而是什么值钱砸什么。那些字画最最相似的大概是年份。基本都是古董，多数都在几百年时间以上。

　　大部分都是真品失传——等等，如果这些不是仿品？难道唐家还走势这些古董？

　　“拦住他。”周革一声令下，顿时唐母就被制止了。周革近距离观察了唐母要动手的那副画，越看越觉得自己猜想的很正确。

　　“先把这幅画传送到拍卖厅鉴定。立刻！”

　　唐父坐在客厅里，他双手捂住脑袋，低着头一言不发，刚才那场争吵之后他一直维持这样。周革扭头看了眼唐父，又看了眼还被拦住的唐母，感觉两人的气氛奇怪，又感觉唐母的举动也有些原因在里面，只是自己还没发现。走私古董的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大家族当然也有自己的底蕴，到底是走私还是买了收藏，周革也拿不定主意。但是如果是真的又为什么要砸了？

　　“把唐父的资料发送到我终端上。”

　　资料到了，哦，唐父平日确实很喜欢字画，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流行复古，复古运动一直是主流思想，而唐父在这其中最喜欢的就是古字画。到底是被人抓住了喜好收买，还是有其他什么隐情？唐母又为什么要砸了这些东西呢？

　　“老大，外面有人禀报说唐家唐祁乙，他们的儿子回来了。”汤善哒哒跑了过来，还带着一脸兴奋：“老大，贾家的贾山岳也跟着来了。”

　　“嗯。我去看看。”周革点点头就出门去了。

　　迎面走来的三人一个是负责院子的部员，另外两人——

　　“好久不见。”贾山岳破天荒的主动打了招呼，这让唐祁乙也抬眼看了对方一眼，隐约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细想又发现并没有见过。

　　周革也笑着打招呼。这让他身后的汤善看的是非常的惊奇，自家老大笑着和人打招呼？哦，用个时尚些的复古词汇叫活久见。我活这么长时间，见到老大这样的次数寥寥可数。

　　贾山岳说需要个独立的空间留给唐祁乙，还有他的父母。周革点点头，他们是来清算财产的，如果控制人身自由，自然有其他部门的人来做。

　　“可以，我们不限制人身自由。”周革又看了眼两人，总感觉这两人的气氛也很奇怪，他一向直觉比较灵敏，所以一时间就多打量了几眼。直到贾唐两人进了屋，才跟着走过去。

　　周革看到唐父的表情明显发现的变化，那带着数种情绪的表情，让周革也有些不确定自己刚才看到的那种类似恨意惧意的表情是不是看走了眼。

　　唐母也走了过来，他的表情周革看明白了，那是一种要杀人的眼神。想想贾家借着唐家这次事故的跳板跳了多高，周革就感觉他恨才是正常的。而唐父现在那种卑微讨好的样子才有些不正常。

　　“祁乙，帮帮为父。”唐父的目光投向了唐祁乙。

　　“你闭嘴。”唐母吼他。

　　贾山岳开口：“找个单独的地方说话吧。”

　　几人上楼，找了无人的房间，周革也就不再继续“跟踪观察”。

　　“爸-我我-”唐祁乙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当然唐父也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更没有和往常一样大吼着说让祁乙喊自己父亲，骂他爸爸这种亲昵的称呼你是怎么叫出来的？。

　　“家主，求你，放过我们一家吧，求你。”贾父跪在哪里，唐祁乙诧异道说不出话。而唐母，则是目光淡淡的看着这一切。

　　“我当然能放过你们。但是对待有二心的手下不给些教训也有些说不过去。你说呢？唐甲圣。”

　　“家主，是我一时糊涂。是我一时糊涂。”

　　“你-唐甲圣，你要是还有骨气就给我站起来。”唐母一边说一边还打算拉扯起唐父。

　　“糊涂？先别说糊不糊涂，你现在先和祁乙说说当年的事情。至于你们，作为祁乙的养父养母，我也不会不讲一点情面。”

　　“当年的事情！”唐母退后一步，他看了眼唐祁乙，又看了眼唐父，最终选择了沉默。

　　“当年的事情？”唐父抬头看面前的人。“我-祁乙，对不起。我们，我们就像贾先生说的那样，只是你的养父母。”

　　唐祁乙勉强想笑一笑，他隐约似乎感觉就是这个结果，但是就是想来看看唐父唐母，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

　　“把事情来龙去脉全部说清楚。”贾山岳不喜欢对方就这一句话，他们能说的很多。

　　林语彦加快脚步往唐家去，在车上还查了下唐家那个案子的全部。上次出现新闻被曝光出来后，没有想到很快唐家就摆平了风波，拿出检验报告说自己的军事服装没有问题，是有人恶意竞争栽赃陷害。事情就真这样解决，但是在军队对抗星盗的时候，那次大规模的战役里，原本应该是一场星盗歼灭战，却没有想到最后成为一次滑铁卢战役。原因多数出在战斗服上！面对这样的罪责，又在多方打压下，唐家终于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挣扎了几次，最后还是没有挣扎起来，反而被这个泥潭越来越深，现在民众提起唐家都是厌恶不已。祁乙看到这些一定非常的难过吧。一定要去看看他！

　　“机器自动化后，我们花了很多钱买了机器，开办了一家小的服装厂。但是，小厂子发展起来实在是太难了。我们家也没有什么积蓄，更因为办厂变得非常拮据。而我却喜欢上了武家的三子，想娶他为妻。我，我们最后虽然在一起，却变的更加艰难，没有扶持还被处处打压。就在这时候，我兼职去医院做修理工作修理坏掉的机器人的时候，被问到了姓名。我说我叫唐甲圣。”

　　“那人笑，说他爱人的名字带个乙。他问我知不知道远古时代的甲乙丙丁，子丑寅卯这些天干地支？我根本不知道那些。但是就因为这个名字给我带来了机会。”

　　“家主选择了我，他说能帮我把服装生意做好，说能帮助我成为可以匹配得上武家人的大户，让他们知道莫欺少年穷。还说不会让武徳跟着我受苦。而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养一个孩子。”

　　“只是领养一个孩子，我当然愿意。和爱人说后，他也同意了。”

　　唐母沉默，对啊，当时自己也同意了。但是天上怎么会掉馅饼？怎么会有完全不带风险的好事呢？

　　“但是他说不是领养，是就当做是我们生下的孩子来养。并且给孩子取名叫祁乙。当听到乙的时候，我就想到那次在医院里家主的那句，他爱人名字里带个乙。我还是不懂什么天干地支，但是我知道是我的名字给我带来了这个机会。我猜测只是一个克隆的爱人。就算我们养也养不了太久，很快就会被家主重新带回去。家主只是需要一个身份。需要给这个克隆的小孩一个身份。我告诉爱人这些事情，告诉他别在这个孩子身上投注太多感情。”

　　武徳声音沙哑的补充了句：“对。你和我说，这就是个克隆人，说不定几天就长大了，然后被带走当手术材料。当时我虽然诧异，手术材料怎么准备，这些大人物会不知道吗？怎么还会让人收养克隆体？但是你又和我说你有了个大订单，我就放下了这些念头。”

　　唐甲圣苦笑：“根本不是我猜测的那样，你不是手术的材料，也不是只养很短时间。他的意思是让我们一直把你养大成人，你是延续。从他给你起名的时候我就该想到这些的，但是我太高兴，服装生意越做越大，家庭条件越来越好，这些只是因为我们养了个克隆体。”

　　“一开始，我们对你还是很期待的，想着你马上就长大了，然后我们就完成任务了。我们也是感谢你的，因为你，带来了这种机会。但是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你会很快长大，你就像个普通的孩子那样，一点点长大，像个普通孩子一样。你是个克隆体，怎么能和普通孩子一样？我有时候就和武徳说，你说他是克隆体吗？”

　　“我说是吧，不然真自己生的，也就不会找人养了。”武徳看着唐祁乙。唐甲圣也看着唐祁乙，那么多年啊。如果不是后来那些事情，自己会不会真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养育？

　　“我们那时候还年轻，没有孩子。养了你之后，就想要个孩子。但是，我们不能要孩子。”唐甲圣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的情绪：“我们养了你，就不能在有自己的孩子，不然就是违约。”收养的时候根本没有说这些，但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对贾山岳来说，自己就是下属，你们已经养了这么可爱的祁乙，为什么还想要生自己的孩子？

　　“我说过，你们要把他当亲生的孩子看待。已经有亲生的孩子了，为什么还会在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呢？”贾山岳替他把后面的话说了。

　　唐甲圣不敢多说一句话，唐母却笑笑：“你说他是我们亲生的，那又为什么不允许我们亲近自己的孩子呢？真是可笑，你要我们对他好，我们对他好，你却还要嫉妒，教训我们也还找了借口。但是你是不是把人想太傻了，你以为你做的那些我们都不知道吗？”

　　“知道？你们当然知道。我从来都知道你们知道啊。”

　　唐祁乙听着绕口令一样的话，看着在互相指责的唐母和贾山岳，又看依旧在地上的唐父。他动了下，打算离开下，想找个地方休息休息，今天知道的消息实在是太多了。

　　“站住。”贾山岳喊他。看他不理会干脆拉住了他。

　　“祁乙。”

　　“叫我唐祁乙。”

　　唐母的目光很快在儿子身上扫了一眼，但是马上就又恢复了刚才的情绪。

　　“祁乙，你不是要知道真相吗？那就把话都听完。”贾山岳在看祁乙，根本不会注意其他人。

　　“我已经知道了。”唐祁乙坚持要出去。

　　“不，还有很多没有说。比如他们失去的那个孩子。”贾山岳的话说的半遮半掩，但是并没有引起唐祁乙的好奇心。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是要继续讲下去？说你对我的关怀？还是说他们遇到的问题？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一切都因为你，如果我不应该存在，就让我去世啊。现在告诉我，我是别人的延续？我-”打住，不能在骂了，也别继续说了，就算自己指着他骂，他又能明白吗？就因为自己的他认为的那个祁乙，才这么宽容自己的吗？可是自己是吗？为什么不和你续婚约？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你只是记忆还没有恢复。祁乙，站住。我只说过让你到唐家知道真相，但是没有告诉你，允许你离开我身边。”

　　贾山岳不让他走，唐祁乙没挣扎过，最后被拉着坐在椅子上，听他们继续说话。

　　哦，他们是有个孩子的啊，虽然不让他们生自己的孩子，但是他们还是悄悄去培育了，然后被贾山岳杀了。

　　“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对祁乙就不会好了。”贾山岳这样对唐父唐母说的，他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们对他不好？你真虚伪，你口中说着希望我们对他好，又怕我们对他好。你真虚伪。”唐母大声咒骂：“我的孩子还那么小，才几个月大，在培育器皿里，然后被你-被你”唐母没有哭，他也是个男人，他狠厉的看着贾山岳。

　　“闭嘴，你在说什么。家主，原谅他，他口无遮拦。”唐父替唐母求情，而贾山岳却笑笑：“我又没有放在心上。”

　　“祁乙，你如果恢复了记忆，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我是为了你好。”

　　“我不需要。你为什么不自己养我？因为祁乙这个人，是不同意自己被克隆的吧？又或者他不喜欢自己的克隆体是被你养着？毕竟，我和他都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人。”

　　“怎么不是一个人，怎么会不是一个人。祁乙他的思想在你的大脑里，他的记忆也被封存在基因链里。等你恢复了记忆，恢复了一切，你就会知道，你是属于我的。”

　　唐祁乙知道怎么样都说不清楚，也就不和对方继续辩论，他看着唐父唐母，他们是恨自己的吗？因为自己，他们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除了这些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没有说？想想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唐祁乙握紧了手。不能离开就不离开，听明白那些陈年旧事也就能解开自己许多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