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狼人杀》狐生九影

22、证据

　　看到凌初从男厕所里出来，简晴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她去男厕所干什么，而是——凌初，该不会是男的吧？

　　虽然她那张脸挺女性化的，但她胸前确实没什么起伏，仔细回忆大学两年的共同生活，也确实没看见过她的裸|体——她很少在寝室里洗澡，说是嫌弃寝室里的浴室太小。

　　注意到简晴眼中的探究，凌初发出一声嗤笑：“别猜了，我是女的，要验身么？”
　　也是……毕竟在这个狼人杀世界，只有女的才会拥有女巫的力量。简晴轻咳一声：“所以你进男厕所干嘛？”

　　“呵。”凌初不屑地笑了一声，后退两步，背靠在墙上，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维持着一个随性、霸气的站姿，问，“知道警察为什么怀疑乔明山是凶手么？”
　　“不知道。”简晴回答得干脆。

　　“因为录像。”凌初扬了下脑袋，示意简晴去看天花板一角的摄像头，“你们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除了乔明山，因为他中途去上了次厕所——根据录像上显示的时间，他进厕所的时间，和死者死亡的时间，完全吻合。”顿了顿，“听到这里，你有什么想法，简晴？”

　　简晴皱了下眉，不知道凌初想暗示什么。
　　她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一角的摄像头，那个角度，只能证明乔明山进了厕所，无法证明他进的是男厕所还是女厕所。
　　难道凶手真的是……不不不，如果真是这样，凌初才没兴致调查一桩已经确定凶手的案子。

　　想到凌初刚才从男厕所里出来……简晴微微一怔：“难道……男厕所里存在杀死方柔的机关？乔明山真的只是去上厕所，但是不小心触发机关，直接导致了方柔的死亡？”
　　这种事，有可能办到么？

　　一旁的樊宇始终警惕地看着凌初——因为樊倩的案子，他对凌初的印象很不好。
　　没想到凌初突然将视线转向他，两人视线交错，迸发出无形的火花。

　　“你呢？有什么想法？”凌初问。
　　樊宇冷冷回应：“问这个有意义么？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证据，而不是作案手法。”

　　凌初微微眯起双眸，显然对樊宇的回答感到不满。
　　片刻后，她换了个站姿，双臂交叉环胸，不屑地开口：“说实话，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对这起案子凶手的作案手法感兴趣。抛开作案手法，这案子没啥亮点。证据？呵……遍地都是，还用我说？”
　　然而现在缺的就是证据……简晴暗暗叹了口气，知道凌初没打算直接说出来，只好自己想办法套她的话：“所以凶手是杨小默？”

　　“居然还用疑问句，你真令我失望，简晴。”
　　简晴唇角一抽——自己要是哪天抑制不住杀人的冲动，第一个目标绝壁是凌初。

　　不过现在，她必须先从凌初手里拿到证明杨小默是凶手的证据。
　　这样想着，简晴牵了下唇角，开口：“你说证据遍地都是，说明不止一个？”说着，勾住一旁樊宇的胳膊，“樊宇，你觉得多少个证据能称得上‘遍地都是’？”
　　樊宇配合地回答：“要我说的话，一百个以上。”

　　“一百个？太多了，我觉得，十个吧。”简晴看着凌初，微微一笑，唇边扬起的弧度带着一丝挑衅，“凌初，你有本事说证据遍地都是，有本事列举十个出来么？”
　　“……”

　　凌初没有马上回答，不是列举不出来，而是——这两个混蛋，套话敢更明显一点么？搞得她尴尬癌快犯了。
　　不过，这个战书，她接受了，因为确实很有挑战性。

　　呵，不就是十个么？看我列举给你看！凑不满十个，我就把一个拆成俩……

　　说来就来，张口就来：“1、最先提出要去KTV的人是杨小默。

　　2、付钱的人也是他，他早在去之前就包下了整层楼，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整层楼只有你们几个？

　　3、他昨天旷课一天——这次的凶器也是钓鱼线，也是事先布置好的，不在场证明根本没用，反倒是他昨天的旷课很可疑。

　　4、他的小说被封了好几章，原因是血腥暴力，其中，《血夜大逃杀》第103章第17段，以及整个104章，都描写了钢丝杀人。

　　5、他最新那篇小说第23章，在文后作者的话里，写了他跟父亲一起去钓鱼的经历。

　　6、第一个死者，正在写的那篇《三千繁夜》，和一篇叫《嗜夜繁花》的文很像，但各有不同，因为她确实抄了，但抄的不是《嗜夜繁花》，而是方柔的《月夜下，那片花海》，巧的是，那篇《嗜夜繁花》也借鉴了方柔的文，但借鉴得不多，要不是两篇文的作者自己发挥的部分重合率过高，也不会被一起挂到论坛去。

　　7、嗯？是不是很好奇上一条跟杨小默有什么关系？这就来了——第二个死者，她临死前上传的最新章，第9段，女主写文写累了，去学校文化长廊那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散心，结果不小心听到一对情侣的交谈，知道他们杀了人。而那章下面的评论，基本都在劝作者小心，因为，喜欢她的读者都知道，她最喜欢把自己的经历写进文里。

　　8、方柔的验尸报告快出来了，目前我所掌握的信息是——她有孕在身。你猜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9、还记得杨小默的专业么？是物理学。

　　10、你差一点就死了，简晴。”

　　“哈？”最后一条什么鬼？
　　还有前面几条，能称得上证据的其实不多吧？大多只是线索而已，不过，沿着那些线索调查下去，一定能查明真相也是事实。
　　没想到真被凌初凑满了10条……

　　不过，简晴现在最在意的，不是证据，也不是杨小默和方柔的关系，而是：“为什么说我差一点就死了？”
　　话音刚落，不等凌初回答，简晴便隐约意识到了什么，摸了摸自己光滑的手臂——昨天被划破的地方，现在已经痊愈了，别说伤口，连皮都没皱一下。

　　注意到简晴下意识的举动，凌初微微眯起双眸：“我在你们昨天唱歌的包厢里，发现了钓鱼线划出的痕迹。”
　　然后在地上采集到了一些血迹——A型血，和你一样。

　　这句话，凌初没说，因为她从简晴的举动里隐约get到了什么——如果她在摸的是伤口，那么……昨天受的伤，今天就好了？她的身份该不会是……

　　透过凌初的眼神，知道她开始怀疑，樊宇连忙转移话题：“所以杨小默和方柔早就认识？难怪方柔会那么配合。”
　　配合？
　　简晴微微一怔，回忆起昨天——确实，无论是爆马甲，还是去KTV，都是杨小默提出来的，而方柔，总是想也不想便赞同并配合了他。

　　还以为是方柔太没警戒心，原来两人早就认识，甚至，已经跨越了最后那道线——方柔肚子里的孩子，是杨小默的吧？

　　简晴抿了下唇，转身准备离开：“我去告诉警察。”
　　“告诉警察？”凌初发出一声嗤笑，“你也太小看警察了吧。我能调查出这些东西，其中还有警察的功劳呢，你以为他们不知道？”
　　“那为什么……”简晴说到一半，猛地反应过来，“所以，对外宣称抓到了凶手，是想让杨小默放松警惕？”

　　“呵，你的智商总算回来了一些，恭喜。”凌初凉凉地说，“这事也是经过乔明山同意的。实话告诉你吧，要不是警察的智商都还在线，乔明山已经被判死刑了——他被审问的时候，可是华丽丽地认罪了啊，毕竟，虽然这起连环杀人案真正的凶手不是他，但他直接导致了方柔的死亡也是事实。”

　　顿了顿，忽然兴奋地大笑了几声：“来吧，简晴，让我展示给你看——方柔死亡的全过程！”
　　简晴皱眉看着她，刚想拒绝，不远处忽然传来“叮”的一声，是电梯抵达二楼发出的声响。

　　下一秒，在简晴惊愕的视线里，一堆警察走出电梯，走到凌初面前，其中有不少熟面孔——都是负责这起案子的人。

　　那个审问过简晴的老警察看着凌初，脸上的神情有些纠结：“凌初是么？你在电话里说——你已经破解了作案手法？”
　　凌初点头：“我已经把现场都布置好了，接下来只要把死者死亡的全过程还原给你们看就行了。”说着，扬起头，不可一世地笑道，“不过，你们还真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们这帮子老江湖会看不起我这个大二女生的推理呢？”

　　“怎么会……”老警察吐出这三个字后，再无言语，因为他心里确实有点膈应——要不是上面的命令，他才不会因为一通来自大二女生的电话，就带这么多人过来。
　　即便这个女生的父亲是……

　　老警察暗暗叹了口气，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两个扛着摄像机的警察出列，分别走进女厕所和男厕所。

　　简晴的视线越过他们，看了眼厕所里面，乍看之下没什么特别，可是，狼人超常的视力硬是让她注意到了紧贴在墙上的几缕丝线——是钓鱼线！

　　原来，凌初早就查明了一切，之所以那么早到，不是为了继续调查，而是为了布置现场，还原作案手法。
　　原来，她一直都在关注这件案子——无论简晴今天打不打那通电话，她都会出现在这里。

　　樊宇看了眼凌初转身走进女厕所的背影，忽然将视线转向简晴，问：“凌初的父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