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王的白月光[穿书]》空水木叶

4、人鱼

　　天空深蓝，像是一块透明澄清的玻璃。

　　海水打着卷向后退，露出了淡黄色的海滩。贝壳和海螺散落在各处，仿佛是一颗颗夺目的珍宝。一切显得静谧而优美。却总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呢？

　　黛西端详着空无一人的海滩。

　　是的，竟然没有一个人。

　　黛西简直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本来准备来找赶海的人买点海鲜，要知道，在她前世，这样好的天气，种类这样丰富的贝类，吸引的赶海人绝不会少。这个时候，那些尽职的赶海人们，一定会把海滩上的珍宝清理得比赌鬼的口袋还干净。

　　难道海隆镇的人都是懒鬼么？

　　真是奇怪。

　　黛西纳闷地脱掉了小皮鞋，挽起裤腿儿，光脚踩在沙滩上，沙子细软，踩上去很舒服。她循着浪潮，在其中挑拣着贝壳儿和海螺，考虑着要做烤扇贝还是煮汤。

　　海水渐渐漫过黛西的膝盖，她正想要后退一些，忽然一个巨浪卷起，黛西被冲得跌坐在了地上，篮子里贝壳打倒了大半，海水溅在她脸上，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有人拽着她的胳膊拉着她到了海边：“嘿！女孩。”

　　那个人粗粗抹了抹黛西的眼睛。

　　哦真糟糕。她/他的动作真是太粗鲁了。

　　用力太大不说，手上没干的海水揉进了黛西的眼睛里，黛西眼睛越来越疼了。

　　“真是抱歉，我在水里玩儿得太开心啦。没想到有人会过来，你没事吧？”很清脆的女孩儿声音，不过听口音不太像本地人。

　　她手指又凑到了黛西脸上，黛西忙别开了脸：“我没事。——如果您能让我的眼睛自己休息一会儿，那就更好了。”少女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她立刻明白了自己的鲁莽。她扶着黛西坐到海滩上，说道：“你坐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黛西用干的衣袖轻轻擦拭着眼睛，不那么疼了之后，她慢慢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少女沐浴着阳光，提着她的小篮子走过来。她的四肢修长而矫健，一头金发，眼睛比她颈间一块绿宝石还好看，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少女浑身洋溢着青春朝气，就像是一只活力四射的母豹。

　　少女将篮子递给黛西。

　　原来她是去拣了满筐贝壳回来。黛西接过篮子：“谢谢你，小姐。”

　　“卡娜蕊丝格林，我的名字。”少女拧着还滴着水的头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细白的牙齿。

　　“黛西奥斯汀，卡妮。”

　　卡妮，听着有点耳熟。黛西正思索，卡娜蕊丝却说：“小黛西，你胆子可真大！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玩的吧？”

　　黛西看着她一脸了然，不大能明白她的意思，她摇了摇头。

　　“哈，你不是偷跑出来的，家里的大人怎么会让你到海边玩儿呢？”卡娜蕊丝张牙舞爪地吓唬她，“海里有吃人的海妖哦！”

　　海妖，黛西刚想说那是骗小孩子的东西。但想起费利克斯是个亡灵法师，于是把这话咽了下去。

　　“真的有海妖吗？”

　　“不知道，镇上是这么传的，最近海边失踪了好几个人，大家都说是海妖抓去的。镇上的人都不敢来海边了。”黛西缩了缩脖子，卡娜蕊丝满不在意地大笑，安慰地拍了拍黛西的肩膀，她挥舞着拳头，“别怕。就算有，我也会把他们都给打倒。”

　　唔，黛西仔细打量着她。身材高挑，动作矫健有力，看起来像个女战士。比起费利克斯来，她似乎更能给人安全感。

　　黛西笑了：“您真像位可靠骑士。”

　　卡娜蕊丝对黛西的赞美非常受用：“等我明年通过考核，就是一名正式的公国女骑士了。”

　　骑士，最初是公国最低等的贵族，是帝国最锋锐的利刃，他们为公国征战，武技高超。后来逐渐演成了一种职业，评定正式武者的等阶。公国并不限制女性考核，但正式的女骑士比男骑士的数量还是要少很多。

　　黛西对这个热情的女孩儿很有好感，虽然她说着大话，可这并不妨碍黛西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英姿飒爽的女骑士模样，光彩照人，胸前佩戴着大骑士徽章。

　　黛西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大骑士是骑士最高职业者的称号，她怎么会把这个称呼和卡娜蕊丝联想到一起呢？

　　她笑着预祝卡娜蕊丝能拿到个好成绩，卡娜蕊丝掐了掐她的小脸蛋。

　　突然，有条鱼落到两个女孩的面前。从数十米远的海里，一跃而出。黛西诧异地捧起鱼，它滑溜溜的，还在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卡娜蕊丝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了。

　　这条鱼不大可能是自己跳出里的，机会、力量、体型，注定了它不可能做出这样高难度的动作来。海里有其他“东西”。

　　黛西寒毛倒立。

　　她立刻想起了卡娜蕊丝说的传闻：“海妖。”卡娜蕊丝拎起鱼尾，就将它扔进了海里，黛西眼尖地看见一条鱼尾在灰蓝色的海洋之中一跃而隐入海中。

　　黛西抓起卡娜蕊丝的手：“卡妮，我们走吧。”

　　“一条鱼可难不倒未来的女骑士！”卡娜蕊丝扯掉了黛西的手，碧绿的眼睛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黛西，你等着，我去把这只‘海妖’抓回来。”

　　黛西怎么能敌得过她的力气，女骑士风风火火地就冲进海里去了。黛西手腕都给她掐青了。

　　鲁莽大胆的少女，却并不让人反感。黛西放下小篮子，着急小跑到海边呼唤着：“卡妮！快回来！”

　　“别怕，黛西！”卡娜蕊丝兴奋地声音夹杂着浪潮声传来，“我抓住它了，哈哈！”

　　黛西看见卡娜蕊丝抱着一条宝蓝色的美丽鱼尾，脸上流露出胜利的微笑，她被鱼尾带着穿行在浪涛间，英勇无畏的少女乘风破浪，还想要制服那条鱼。可她要是被卷入深海，就不好回来了。

　　黛西无法眼看着她陷入危险之中。她想要去海里，却忽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

　　“人鱼是一种很危险的生物。它的攻击性和它美丽同样著名，奥斯汀小姐，我想您不会蠢到因为它的美丽而靠近它，对么？”

　　低沉而略带嘲讽的声音。

　　“费利克斯！”

　　“啊！你这条鱼……”伴着卡娜蕊丝的惊呼，一股血腥味在空气里蔓延开来，人鱼咬了她一口。她的形势看起来不太妙。黛西既不会魔法，也不会武技，只能求助地看向费利克斯。

　　却看见他一脸鄙夷。“脑子里塞满芨芨草的野蛮人，竟然妄想在海里用蛮力制服人鱼。”

　　“费利克斯，能不能救她？”

　　“救她？救了她，要怎么说？我用魔法斗赢了一条强壮的人鱼，暴露法师的身份？你脑子也坏掉了么，黛西？”费利克斯抓起黛西的手腕，冷淡地说，“海边很危险，跟我回去。”

　　一千年前，光明神降临大陆，人们奉祂为主，为祂修建教堂。主的使者——牧师，被赐予神术，赐福人间，主从而获得大量的信仰，而光明神教也一跃成为公国乃至大陆第一大势力。原本的大陆主宰，法师们，因为质疑主的神谕，而被斥为异端，从此在教堂的清剿下，过上了东躲西藏的生活。

　　黛西望了一眼，海中，那条有力的鱼尾让卡娜蕊丝吃足了苦头，她受伤之后被呛了好几口水。

　　黛西从言谈里知道卡娜蕊丝是偷跑出来，没让家人知道，等她家人发现，恐怕就来不及了。黛西站在原地不动，费利克斯瘦弱的胳膊自然拽不动小女孩。

　　费利克斯喷出一口鼻息，有些暴躁地挥舞着魔杖挥舞着魔杖：“不听话的女孩，你想再试试昏迷咒的威力么？”

　　黛西打量了他一眼，扬起小脸，一脸诚恳：“费利克斯，你背不动我的。”

　　费利克斯苍白的脸上上青色的血管隐隐跳跃着。

　　真是……伤自尊了。

　　黛西看着他缓缓举起的魔杖和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眨着眼睛道：“她脖子上那颗绿宝石，至少值五百金币。她大概是个体面人呢。”

　　体面人最讲究面子，报答从来不吝给予。

　　法师老爷们的施法材料、实验材料，从前都是靠高人一等的地位，积累的金钱获得的。自从牧师们取代了法师的地位之后，法师体系也逐渐衰落了。想培养出一名法师需要大量的金钱。

　　黛西这两天和艾伦的交谈里，黛西非常清楚，穷鬼费利克斯很缺钱。

　　“很好。”费利克斯脸色缓和了下来，他高昂起头颅，魔杖无声地改了方向，“不过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要是她付不起法师出手的代价，那么，奥斯汀，你下个月的零花钱就不要想要了。”

　　一束绿色的幽光准确地击中了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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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淨小天使的营养液，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