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白月光求生录》丁婉檀

3、挑拨

　　李氏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总觉得刚刚这个侄女儿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再一看，这个侄女儿还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李氏只当自己看错了。
　　“九妹妹，这茶怎么和你马车上传来的味道不太一样啊！喝着春暖送过来的茶，娘喝着都没味道。”六姑娘率先开口。
　　六姑娘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气得不成样子，若是再任由母亲说什么，说不定到时候外面就得传，她母亲这个做长辈的不慈。而且，这些人有不少都是从云州带过来的，谁不知道，九姑娘当年是为了太夫人才落水烙下病根，受不得一点儿凉。
　　“自然是不同的，我这茶是祖母特意为我寻的药茶，旁人自然喝不得。若是二婶喝了再病倒了，倒是我的过失。不过，给二婶送去的茶，倒是祖母留给我的，一直没舍得喝，这才给了二婶，未想到居然不和二婶的口味。”谢清鸢声音平静地说道。
　　谢清鸢一番话真真假假，倒是让外人分辨不出。整个谢家的人都知道，太夫人手里握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好东西。而且，太夫人素来深居简出，就连自己的儿子都常年见不见，谁也不知道她手里究竟握有什么好东西。
　　不论是二太太李氏还是谢清洳，都知道谢清鸢说的是假话，可是两人偏偏又挑不出什么错。两人更不可能拿着事去问太夫人，而且谁都知道，太夫人偏疼九姑娘。
　　二太太听到谢清鸢提到太夫人，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当初，李氏能嫁入谢家的嫡次子，本以为是让人羡煞的好亲事，谁曾想居然是这个样子。二老爷无能，还喜欢和人攀比，总是花大价钱买一些不实用的东西，自己的俸禄花完了，还经常找太夫人那要钱。
　　太夫人会开私库补贴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不会补贴自己这个儿媳妇儿，连带着几个孙子孙女儿也不怎么喜欢。而谢家的掌家权看起来是握在了二太太手里，可实际上却是握在太夫人那里，二太太就连稍微挪一点儿钱补贴补贴自己这一房都不敢。
　　“九妹妹可要好好养身子啊，祖母最是疼爱你了，要是九妹妹有个三长两短的，祖母会伤心的。”六姑娘抢先开口。
　　“六姐姐放心，这一次父亲和母亲接我回京，想来也是想让我借着大姐姐的福气。有大姐姐的福气，我的身体自然也会好起来的。”谢清鸢笑着说道。
　　六姑娘的身子僵了僵。在云州，她素来是以国公府二房的嫡出姑娘的名义自称。可是谁都知道，这个国公府和他们这一房没什么关系，实际上她不过是有一个做国公爷的伯父而已。而她父亲也只是靠皇后娘娘庇佑得了一个地方六品官而已。
　　日后国公府分了家，谢清洳的身份自然也就降低了许多。而谢清鸢虽然只是一个庶女，却到底是国公爷的亲女，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况且，谢家九姑娘代替父亲陪在太夫人身边尽孝，这一去就是六年，还为了太夫人落了水，就冲着这名声，谢九姑娘的婚事就不用愁了。这一次进京，他们二房是借着亲戚的由头借住，为她这个侄女儿寻一门亲事。可是谢清鸢却是归家。
　　想到这里，谢清洳就更加不甘心，然而这一刻却也说不出别的什么的。
　　“那就好……”六姑娘讪讪地说完，就要拉着李氏走。
　　李氏自然不愿意的，怎奈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来京城就是为了找一个好人家，她也不好给女儿没脸。可是，刚回到马车上，李氏的脸色就沉得不能再沉了。
　　“娘，你和一个庶女计较什么。在云州，祖母被她蒙蔽了，宠着她。可是到了京城，她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府里头可还有个未出阁的嫡出姑娘。到时候，咱们有戏看了。”六姑娘立即开口说道。
　　李氏听了这句话，倒是气顺了许多。然而，六姑娘却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
　　六姑娘多少知道一些，许多大族对待庶女并不苛刻。庶女若是嫁得好，也是娘家的助力。反正庶女再如何，也越不过嫡女去。她大伯一共就只有四个孩子。五姑娘是皇后娘娘嫡出的亲妹妹，身份尊贵，日后定然会嫁个好人家。而比起她这个侄女儿，她大伯自然乐意提携自己的庶女，给庶女嫁个好人家为家族添助力。更何况，谢清鸢本就比他们姐妹几个生得好看。谢清鸢越不过国公夫人所出的嫡女，还有侍奉祖母六年的功劳，大伯母自然不会对谢清鸢如何。而谢清鸢也没傻到触碰嫡母的霉头。她得想个法子让她们对上。
　　另一边儿，谢清鸢上了马车，可不管李氏如何。谢清鸢有些乏了，闭目休息了一会儿。马车又行了五日，这才到达京城。京城城外早就有丫鬟奴仆前来接人。
　　谢清鸢从侧门进了国公府，先是拜见了定国公夫人。
　　“起来吧，过来，让我看看。”定国公府夫人赵氏冲着谢清鸢招了招手。
　　谢清鸢乖巧地走过去。
　　“这几年倒是辛苦你照顾太夫人了。你这六年没回家，我这个做母亲的看在眼里。你的东西我也给你备好了，只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便按照你五姐的喜好准备的。你五姐前几日去外祖家里了，等明日她回来了，让你姐姐带你去出去走走，若是缺些什么，只管记在帐上。”赵氏倒是一副慈母的样子。
　　“多谢母亲。”谢清鸢也做起了一副孝子的模样。
　　“大嫂，你倒是好福气，有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要知道，在云州那会儿，老太太宠着，侄女儿可是好生……”李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咳嗽声打断了。
　　“奴婢失态了，请夫人恕罪。”夏阳立即站了出来请罪。
　　“你这丫头看着眼生。”赵氏倒是也没有生气，而是凝视了夏阳片刻。
　　“奴婢本是太夫人身边儿丫头，莹蓉。几年前太夫人将奴婢给了九姑娘，更名夏阳。”夏阳解释道。
　　六年前，赵氏倒是和夫君带着几个孩子回过云州老家一趟。那个时候，太夫人便深居简出的，也只见了赵氏一眼。太夫人身边儿的人，赵氏也没见到几个，却也知道，太夫人最倚重的丫鬟，就是莹字辈的丫鬟。
　　“原来是母亲身边儿的丫鬟，母亲这些年可好？”赵氏的态度微微变了变。
　　“多谢夫人惦念，太夫人每日喜欢吃斋念佛，一切安好。”夏阳说道。
　　赵氏闻言，点了点头：“母亲安好我这个做媳妇儿的便也放心了。今日天色不早了，想来二太太和两位姑娘也累了，改日为你们接风。”
　　李氏闻言想说一些什么，但是想到赵氏的手段，李氏立即安静下来。
　　待人走了，赵氏的脸色冷了几分。
　　“这个二太太，几年没见，还没学聪明。”赵氏冷笑。
　　“倒是苦、苦了九姑娘，小小年纪就要在二太太手底下讨生活。”一边儿的张妈妈倒是对谢清鸢多了几分怜惜。
　　“倒也不尽然。九丫头既然得了太夫人的眼，日子便不可能差了。这个二太太，当年从我手上讨不到好，便从一个孩子身上找痛快，算什么能耐。还想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她倒是贼心不死。”赵氏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那太太，六姑娘和九姑娘那里……”张妈妈颇为迟疑地说道。
　　“那六姑娘留在京城也是祸害，万一给娘娘惹了麻烦就糟了。至于九姑娘那里……”赵氏沉吟片刻，“太夫人把那个夏阳送过来，就说明了态度。九丫头她当年也算是代替我的鸾儿受过了，好生供着，日后给她一副嫁妆嫁一个好人家就是了。”
　　张妈妈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便听下人说道宫里来了人。
　　赵氏立即把人迎了进来，待挺清楚来人说什么，赵氏直接摔了手里的茶杯。
　　“他们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