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魔王与暴君》姒子衿

138、预知梦

　　人类版图的最南端，南极大陆，海拔6000米以上的冰川之上，满目刺眼的雪白中一所基地孤独地屹立着。

　　天空突然变暗，数枚‘陨石’以不符合人类常识的轨道笔直地落了下来。

　　孤立于冰川之上的基地发生了爆破，外形奇特的装甲车在雪域奔驰着，然后被黑压压的非人类军团给包围了。

　　画面一转。

　　繁华的城市，高楼大厦被倾覆，炮火飞扬，抵御外敌的人类落败，平民哭喊着化为灰烬，大山移平……

　　那光景毫无疑问是世界末日。

　　一切的终极。

　　最后也确实如此。

　　人类消失了，地球变成雪白的荒野，陷入了彻底漂泊的状态。

　　那是在西历2017年的圣诞节前夕，[君明未来]在梦中反复看到的光景。

　　一而再再而三得出现在梦中，或许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梦了，是警示。
　　——或者说

　　是预知。

　　那是荒曾经的能力。

　　*

　　“荒的能力，你、你怎么……？”

　　未来一愣，疑惑地打断了[君明未来]的讲述。

　　“或许是因为所谓的契约吧。”黑衣少女掀开眼，乌色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思虑，很快又换上了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

　　“梦到那个场景第三次后，我找过荒以及有行、水蛭子谈过。
　　阴阳师与大妖怪所缔结的契约本就说不清道不明，联系灵魂，加上我天生的直觉就挺准……他们说拥有了自己式神的特殊能力也不奇怪。而且这是有先例的。”

　　“奴良陆生……吗？”
　　脑海中即刻浮现一个人的身影，在讨伐鵺的时候，未来近距离的看过，似乎是叫‘鬼缠’的能力。而且好像那妖怪少主之所以能使用那种能力，是因为他身上有着人类的血脉。

　　“不过，荒不是不能预知了吗？”

　　“不是不能，而是舍弃了。”[君明未来]瞥了她一眼，很快就敛下眸，“作为人类降生于海边的村庄，为那里的人类预言灾难是他的使命和本能，只是……
　　最后全部舍弃了而已，使命也罢本能也罢，亦或是人类的身份。”

　　“……荒告诉你的？”

　　未来看过去的眼神有些复杂。

　　“猜的。”

　　想、想打人。
　　狠狠地刮了一眼，她耐着性子不去追究。

　　“好了，不歪楼了，我们继续。”

　　[君明未来]无辜地笑了笑，停顿了须臾后继续。

　　“虽说我做了预知梦并不奇怪，但也无法确定那便是即将发生的真实，于是我就卜了几卦。”

　　“等、等等，啊哈？！卜卦？”对于她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卜卦’两字，未来不敢置信地打断，“卜卦你确定？”

　　她怎么知道自己会算卦。

　　“不会是抛个硬币，正为真，反就是假吧？！”

　　“……”
　　唇角抽搐了一下，[君明未来]没好气地翻了翻眼皮子，“你这么拆自己台真的好吗？”

　　“不会就是不会，你装什么装！”

　　“不会不可以学啊，白痴。”
　　她反唇讥讽回去，双腿交叠起来，她厚着脸皮承认：“啊啊，虽然确实有过抛硬币的念头，但再怎么相信自己的直觉和运气，也不能把那个预知梦的真假当儿戏吧？”

　　 尽管互看对方不顺眼，但她们还是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都勉强收敛了脾气。

　　“啧，所以结果呢？”

　　“十来个人。有同学、路人、上班族、小孩、老人……卜卦的结果几乎一模一样。”

　　话说到这儿，就像是故事讲到了高潮部分刻意的气氛渲染，[君明未来]停了下来，几秒后她开口。

　　“死局，无解。”

　　简单的字眼，让空气骤然冷凝。

　　不过，少女的讲诉还在继续。

　　“然后，我确信了那个梦是即将发生的真实的未来。”

　　*

　　终结的时间、原因、‘陨石’跟世界末日的关系……她无从得知。

　　只是梦里，她看见了冰川之上的基地。

　　即使对其一无所知，但在世界漂泊前的景象中出现必定是关键。

　　荒的预言是为了帮助海边的人类的生存，故而，未来是可以改变的。虽然无法确定能改到什么程度，但是不做什么的话就真的是无解的死局了。

　　对于梦中的建筑她毫无头绪，只是确认其在冰川，线索少之又少，但是身为阴阳师的[君明未来]依旧有法子找过去。

　　于是，运用自己刚刚习得的占卜和天生的直觉，她便动身去寻找迦勒底了。

　　而然，却还是来迟了一步。

　　西历2017年的最后一天，12月31日，迦勒底新所长刚刚上任，整个迦勒底就遭遇了身份不明的敌人的袭击。

　　穿着黑大衣的非人类，超过了一个师的规模，以及和梦中所见的一模一样。

　　*

　　天空落下雷击，趁着前路开辟出，白虎收起了背后的骨翼，踏着空气从高空飞下，接着光影的遮掩蹿进了早就被轰开了的门。

　　连续不断的枪响近在咫尺，特殊的子弹呼啸着掠过了耳畔，钻进了背后的墙壁。

　　“丫头。”

　　五爪在地面留下了深深地抓痕，举枪的黑衣猎人一齐将视线投来，白虎下意识地弓起身，蓄势而发。

　　白虎背上的少女粗粗一扫，就将眸光锁定在不远处即将被杀害的人类身上，“这些杂鱼别管，直接去救人。”

　　犬牙龇下，白虎低吼了声，从原地跃起。

　　蓝紫的雷电所过之处一片焦黑。

　　“啊…啊……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啊……”

　　“噗呲。”

　　将高高举刀就要砍下的黑衣士兵的胸口整个贯穿，它的动作顿住，不消一会儿就化作灵子消失了。

　　“——欸？”

　　“这儿的人？”

　　[君明未来]收回了妖刀，从巨虎上低睨下去，眼眸冷淡。

　　“啊…你、你是什么人？Servant……？”被救下的工作人员微张了嘴，劫后余生的他一下瘫软在地，颤抖着双手擦拭着冷汗淋漓的额头。

　　背后的气流有轻微的变动，魔力凝聚而成的子弹破空而来。

　　指尖泛起了金光，随手化成的七芒星变成了盾墙挡住了攻击。

　　她不耐地看了眼脸色又惊恐得白了几分的家伙，想来这么胆小的家伙也不会是这儿的主事的人。

　　“我保你性命，你带我去见这里的管理者。”

　　“啊、啊？”

　　“啊什么啊，三秒内给我答案，不然我就走了任你自身自灭。”她语气不耐地威胁。

　　“好、好的！”为了活命工作人员咬牙站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觑了眼长得漂亮却不怎么良善的少女一眼，“代理所长和新所长大、大概都在管制室。”

　　“不用解释带路就行。”

　　“好、好的。”

　　 残破不堪的走廊，白虎甩了甩尾巴，金色的兽瞳眯了眯，它不紧不慢地抬脚跟上了前面时不时回头亦步亦趋的人。

　　一路上，黑色的士兵像是杀不尽般一批接着一批冒出来。

　　一人一虎中途捡了不少有伤没伤的工作人员和据说是新所长的私人护卫，黑衣士兵虽然耐打，但在[君明未来]眼里却不算什么，只是要分身去保护拖后腿的人，浪费了她不少时间。

　　她以为这叫‘迦勒底’的地方的侵略者都是清一色的黑衣士兵，却没到在管制室遇到了硬茬。

　　“哎呀，这真是意外的状况呢，没想到迦勒底竟然还会有意外的援兵。”

　　被黑衣士兵拥在中间的粉发戴眼镜的制服女人单手叉腰，向入口看来浅金的眼瞳中有着明显的恶意。

　　“秘、秘书小姐？！”

　　“好了。”
　　[君明未来]面无表情地从白虎背上翻下身，手中光华闪现，五指稍拢，她握住通身漆黑的妖刀，迎上了她的目光。

　　“白虎，你带着他们跟那边鬼鬼祟祟猫着的两个小姑娘先走，我断后。”

　　眼前的女人给她的感觉跟那些量产的漆黑的家伙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而且，有很讨厌的气息。

　　兽瞳在粉发的女人身上停留了片刻，白虎甩着尾巴就掉过身，他扫了自顾自跟上来的人类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需要全部保全？”

　　“尽量吧，但知情者我要活蹦乱跳的。”

　　“等一下！那个不知名的漂亮小姐！”

　　原本借着障碍物躲藏的橙发小姑娘突然站了起来，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

　　“那、那个前辈，太危险了！”一旁粉发的少女满脸焦急地劝解。

　　[君明未来]愣了片刻，思考了一秒后才意识到那个很长的称呼似乎是在叫她。

　　“我们救出达芬奇酱就来跟你汇合，请务必小心，以及尽量不要破坏迦勒底亚斯和灵子转移装置。”

　　“……”
　　先不说达芬奇酱是什么鬼？
　　还有那些读起来绕口的玩意儿她一点儿都不清楚……都快丧命了还惦记这些身为之物干毛！

　　[君明未来]无语了一会儿，然后就听见了他们跑路的脚步声。

　　“真是奇怪，你不是Servant，却也不是普通的人类呢……”
　　镜片下的眼瞳微眯，一旁什么动作都没有就这么光看着人逃脱的粉发女人突然开口，“还有那气息……”

　　“废话真多。”
　　[未来]显然不想跟她做过多的口头上的纠缠，捏出了袖中的小纸人，她身姿轻盈地后退避开飞射而来的子弹，甩手就灌注了灵力的纸人丢了出去。

　　“腾蛇。”

　　落入黑衣士兵中的小纸人在中途化作了白雾，绿色的身影现身的同时，蓝绿色的冷艳瞬间席卷了周围的士兵。

　　只是眼睛一睁一闭间，数十个士兵悄无声息地化作了灰烬消失了。

　　“啧，别随便把我往乱七八糟的地方扔啊！”

　　绿色的鳞片上沾着冷色调的火焰，腾蛇无翼而飞，甩着尾巴，张开了血盆大口就往少女这边过来。

　　所过之处，冷焰烧了一地，解决了不少黑兵。

　　“地方倒是宽敞了不少。”
　　[君明未来]轻笑着调侃，她招了招手，腾蛇就势缩小了身形，像是一条特殊的手链般缠绕在她的胳膊上，她挑眉睨了粉发的制服女人一眼，“还要打吗？”

　　没等她回复，少女便嗤笑起来，干脆地帮她回答了：“我觉得还是算了，战力过于悬殊，像腾蛇这样的战力我抬手就能在叫出二十多个来，你以为呢？”

　　“嗯嗯……别看我这样，其实人家还是挺识时务的好女人呢，而且上面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女人用一种甜腻的口吻说着，却无端得给人恶寒之感，“虽然还留下一点儿遗憾，嗯嗯～这样吧，要不我们深·入·交·流·一·下吧～”

　　她特意用一种棒读的语气，让[未来]承受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嘶’了口气，还没想出什么应对的话，紧绷着对峙双方听到了声音。

　　“咔嚓——”

　　一侧的门被打开。

　　率先出来的是刚刚粉色短发的少女，只是那身便服变成了适合战斗的黑中带紫的铠甲，手中还举着比她人还大的盾牌。

　　“哎呀，这位就是立香说得救援，那边的白虎的主人？”

　　拿着权杖穿着异类的华服的女人像是完全没察觉管制室紧绷的气氛一般，笑着开始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莱昂纳多达芬奇，你可以叫我达芬奇酱哦～”

　　语气轻快地介绍完毕后，她慢慢地敛去了笑意，神情也不自然地严肃起来：“那么，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毕竟迦勒底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找到的地方。”

　　“达、达芬奇酱……”
　　之前搭过话的橙发金眸的少女有些为难，她犹豫地轻唤了声，似乎在提醒。

　　“我知道的哦，立香，这儿的人都是被她救下来的，但这并不能说明她是同伴。”

　　第一映像的轻浮被推翻，[君明未来]端量了不远处的明显不是人类的女人，表露出一言难尽地微妙神情，张口就是客套话：“你还挺谨慎的。”

　　她憋了憋，最后实在没忍住，“你真的是达芬奇，而不是蒙娜丽莎？”
　　虽然她第一感觉是同名同姓故意取这样的名字，但眼前的女人真的太像了……历史书上的画中的女人。

　　气氛诡异得默了几秒。

　　被换作立香的少女没忍住偷笑了起来。

　　“哎呀，被关注的地方是在这里？”严肃的表情没有绷住，达芬奇又笑了起来，“我确实是达芬奇哦。”

　　“好吧。”
　　虽然挺想深究的，但知道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君明未来]松了口，“关于刚刚你问的，这好侵略者和被侵略的都在这儿，那么我们就开始口头对峙吧。”

　　“先自我介绍吧，我叫君明未来是个阴阳师。”

　　说话的时候，白虎甩着尾巴走到少女身边，看似散漫却时刻警惕着两方的动静。

　　“君明…未来…？”听到她的名字，粉发少女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怎么了，马修？”

　　“不、没什么，只是好像在哪里听过。”

　　两人私下细微的交谈虽然很小声，但对五感出色的[君明未来]来说，一字不差地收入耳中就像呼吸一般，她不动声色地瞥过两位小姑娘的方向，也没怎么在意就继续了自己要说的话。

　　“大概是十天前，我做了一个梦。雪白的冰川上的神秘基地被那黑色的士兵给袭击，天空笔直地落下数块像是‘陨石’的玩意儿，但那绝不是陨石，然后地球上爆发战争，生灵涂炭，最后整个地球被得荒芜，变成漂泊的状态。

　　简而言之，就是地球玩完了。

　　那么，我要提问了，你们当中哪一方才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