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小凡[诛仙×青云志]》韦七夫人

82、小池除妖（11）

　　六尾白狐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抬起了头，向着凌凡义道：“少年郎，你过来一下。”
　　凌凡义没有动，却是推了张小凡一把，道：“他才是救了你的人，想说什么跟他说吧。”
　　六尾白狐没有拒绝，张小凡便慢慢走了过去，颤抖着道：“你节哀吧，你别忘了，还有你娘。”
　　六尾白狐依然紧抱着身前那具已经毫无知觉的身体，脸色却恢复了平静，甚至连声音也宁静如水：“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张小凡沉默一下，道：“什么？”
　　白狐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子，静静地道：“等一下把我们两个，一起扔到下面的岩浆里去吧！”
　　张小凡猛地退后了一步，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白狐看着他，惨笑道：“这一切，都是因我的执念而起，只怪我心魔深重，看不到身边的小三日日夜夜挂念着我，如今她已再无生机，从此这世间千山万水，对我来说又有何意义？”
　　张小凡张大了嘴，仿佛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觉得自己的眼眶里，忽然像被火焰炙烤一般，开始发热。脚下却是一步步往后退去，怎样也不肯再待在六尾白狐的身边。
　　陆雪琪上前拉住了张小凡才让他免于落入岩浆，清冷的声音道：“我答应你！”
　　六尾白狐微笑，抱紧了怀里的女子。突然大喝了一声，凌凡义手中的玄火鉴突然飞出，凌空一道剧烈的火光打在了六尾白狐的身上，火光透胸而出，没有留下伤口，但心脉却已被震断。
　　六尾白狐朝张小凡招了招手，张小凡好像木头人一样，僵硬地走上前去。
　　六尾白狐轻轻拿起掉落在他身旁的玄火鉴，用他最后的力气，拉起张小凡右手的衣袖，用两端红色的丝穗，将玄火鉴绑在他的胳膊之上。
　　“这是我们狐族用无数性命换来的无上神物，送给你当纪念吧，我娘就拜托给你们了……”他微笑着，同时全身开始再一次地剧烈发抖：“不过，你可不要让别人看见了……”
　　他的声音，终于，也低了下去。
　　他的生命，终于，也走到了尽头。
　　没有人能在此时动上一分一毫，即使是凌凡义已经是第二次经历这一切，依然十分感慨于两只妖狐的感情，甚至更有甚于第一次见证这一切的时候。当时的他对感情还带着迷惘，可如今他的心态已经不同，感知自然也有所不同。
　　两只狐妖都显出了原形，那是两只漂亮的白色狐狸，一只有六条尾巴，一只三条。九条漂亮的尾巴，即使它们的主人已经失去了生命，仍然是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陆雪琪走上前去，抱起两只狐狸，脚步却是踉跄了一下。凌凡义深深呼吸了一口灼热的空气，拍了拍陆雪琪的肩：“师姐，还是我来吧。”
　　陆雪琪执拗地摇了摇头，抱着两只大狐狸一步一步地往平台尽头走去。凌凡义始终落后她一步，陪在她的身边。当初，他把两只狐狸扔进岩浆，心中一直以来坚信的第一次受到了冲击，那种煎熬他知道。
　　红色的岩浆吞没了狐狸白色的身体，碧瑶扑在张小凡怀里哭得声嘶力竭，陆雪琪和凌凡义站在平台边上，看着翻滚的岩浆沉默。
　　突然，陆雪琪脚下一软便倒了下来，凌凡义就在她的身畔，一抬手便揽住了。陆雪琪本就偏白的肤色此时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她的下唇有一道深深的齿痕，想是她紧紧咬着才能留下这么深的印记。
　　凌凡义有些怜惜地按了按陆雪琪在昏迷中依然蹙起的峨眉，轻声道：“你又是何苦？”
　　张小凡抱着哭累了睡过去的碧瑶走到凌凡义身边：“凡义，我们出去吧？”
　　凌凡义看了一眼张小凡怀里的碧瑶，还是打消了把陆雪琪也交给他的打算，自己抱着昏迷的白衣女子，和张小凡一起往甬道外走去。站在出口边上，凌凡义和张小凡不约而同地往平台方向看了最后一眼，迈步走出了岩洞。
　　出了岩洞，凌凡义和张小凡一路沉默，一面顾着自己怀中的女子，一面小心着“大黑蛭”不知何时会来的突然袭击。二人慢慢地出了洞穴，又慢慢飞出黑石洞。沿途既没有被袭击，也没有见到应该被“大黑蛭”缠住的石头。
　　直到飞出洞外，他们才见到了石头，与他在一起的，还有一对红衣男女。
　　凌凡义心念一动，便想到了来人是谁，本就因为两只妖狐而不好的心情更加恶劣。石头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走上前来，爽朗地道：“兄弟，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这两位姑娘她……”
　　“她们没事，只是力竭需要休息。”
　　石头松了一口气，向他介绍道：“这两位是焚香谷的少侠，李洵少侠和燕虹姑娘，那个，我还不知道你们是……”
　　凌凡义并不想和他们扯上什么关系，所以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反倒是李洵在看到了张小凡以后走上前来：
　　“原来是张师弟，没想到你竟然得脱大难，从那死灵渊下逃了出来，真是可喜可贺。”
　　张小凡勉强笑了笑，回礼道：“多谢李师兄。”
　　燕虹也走了过来，她的神情就比李洵要缓和多了，微笑道：“张师兄，你福缘深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师兄，我们走吧，师姐和碧瑶姑娘都需要好好休息。”凌凡义打断了三人的对话，李洵和燕虹都不是善茬，张小凡现在远不是他们的对手，至于他也不想和这二人多纠缠。
　　张小凡看了凌凡义一眼，点了点头，正想走，又觉得不打声招呼不太好，于是对李洵和燕虹道：“二位也看到了，我们不便逗留，就先告辞了。”
　　燕虹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身边的李洵。李洵的眼神变了变，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忿，有礼道：“张师弟稍等，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你一下。”
　　张小凡和凌凡义对了一眼，道：“师兄请说。”
　　“听石头兄弟说，他与那三尾狐妖斗法时曾见她使用一个中间有火焰图腾，两端有红色丝穗的玉环法宝，却不知你有无看见过？”
　　“没有，”张小凡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没有看见。”
　　李洵皱了皱眉，道：“张师弟，这法宝乃我师门重宝，关系甚大，你当真没有见过？”
　　“这位师兄，”凌凡义上前一步道，“我师兄已经说了他没有看见，你如此追问，难道是怀疑我们昧下了你们的什么宝物不成？”
　　李洵一滞，不好直接承认他就是这么想的，但也不愿意就这样放走四人。
　　凌凡义看了李洵一眼，转过身对张小凡使了个眼色，迈步就走。
　　李洵皱眉，九阳尺微动，人已经欺身而近。然而别说是凌凡义在场，就是张小凡，如今的修为也已在他之上了。石头只见着李洵快速上前，然后以更快的速度暴跌而回，而那两个抱着姑娘的男子却是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