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小凡[诛仙×青云志]》韦七夫人

46、七脉会武（10）

　　乾位台的比赛也已经快结束了，虽然没有他这边一击得手来得快，但陆雪琪玉清八层的修为对上田灵儿玉清五层的修为还是跟玩一样。田灵儿要不是有琥珀朱绫在手，根本抵挡不了那么久。
　　只见半空中，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缓缓落下，白色的陆雪琪落地后右手轻轻一摆，尚未出鞘的“天琊”剑由身前负到背后；红色的自然是田灵儿，落到地上便往后退了一步，一手捂着胸口不停喘息，面色可见苍白，还有一缕鲜血挂在唇边，显然已经受了伤。
　　“多谢陆师姐手下留情。”田灵儿压下翻涌的气血，坦然认输。
　　陆雪琪清冷的面容却没有任何波动，朱唇轻启，道了声“承让”便转身下台。
　　胜负已分，大竹峰众人纷纷上台，尤其是关心女儿的苏茹，更是直接揽住了田灵儿兀自颤抖不休的身子。而另一边，凌凡义看到，只有文敏一人上前与陆雪琪说了两句话，然后连文敏便也走开了。
　　那白衣女子一人一剑往人群外走去，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玄女遗落人间，孤高冷傲在她身上也变成了褒义词，只让人觉得这个女子便该是这样的，用她冰冷的眼神和姿容藐视着世间。
　　然而没有人比凌凡义更知道这女子心间的那一抹柔软了，当她在玉清殿上面对道玄说出“弟子愿以性命担保”的时候，当她在死泽林间道出“你回来罢”的时候，当她在白色月光下吐出“那碧瑶呢”的时候。他知道她了解他，就如她明白他懂她一样，若没有那夜的义庄，若没有那一剑，凌凡义知道，他最终会和她在一起的，一定会的。
　　只是这一次，她为之跌落凡尘的人不会是他了，凌凡义看向远处张小凡正在比赛的“离位台”。张小凡，你何德何能让这世上最好的两个女人为你生为你死？这句话他曾无数遍地问过自己，可这一刻他竟是想冲到赛台上去问问张小凡，问问他既然爱了为何不敢承认，问问他既然想得到为何不敢索要，问问他为什么要将这个对他痴情一片的女子一伤再伤？
　　“凌师弟？”耳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凌凡义抬头看去，却是文敏。
　　“文师姐。”凌凡义惊觉自己方才竟被心魔侵扰了，勉强撑起笑容问了声好，心中的起伏却是难以镇压。
　　文敏也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凌凡义一个人在这儿发呆，各处的比赛已经都结束了，大竹峰的其他人也都各自回去了，她也是正要回去时看到了凌凡义，才上来打个招呼。
　　“你师兄他们都已经回去了，你在这儿看景吗？”
　　凌凡义苦笑摇头，看景？他倒是想看景，可惜以他现在的心境，不被人看就差不多了。
　　“师姐，我先回去了，一会儿师兄们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文敏也没有深究，点了点头便与凌凡义分了手。
　　凌凡义往弟子房走了一段路，想来想去现在实在不合适见到张小凡，他怕自己会发疯。于是他在岔路口拐了个弯，往后山走去。
　　青云诸峰都有后山，大竹峰的后山满是黑节竹，小竹峰的后山则满是泪竹，落霞峰后山的枫林很美，风回峰的后山据说有曾书书养怪异小动物的基地。而通天峰的后山，凌凡义能去的除了幻月洞府，就只剩祖师祠堂了。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很想见万剑一。
　　避开人群，凌凡义顺着小路往里走。因为这条路一边通向祠堂一边通向禁地，所以平素里都没什么人来，即使是恰逢盛会，到这里也是越走越安静了，没有弟子会贸贸然往后山闯的。
　　前行，拐弯，祖师祠堂鲜红的大门便出现在了眼前。凌凡义深深叹了一口气，伸手推门。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院子里那道凌凡义无比熟悉的身影不是田不易又是谁？
　　谁能告诉他师父为什么会在这里？
　　“凌师侄来了？进来坐坐。”苍松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凌凡义也顾不上，只是进到院子里，在自家师父威严的目光下，垂着头一个字也不敢说。
　　田不易瞪了凌凡义一眼，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探望……”凌凡义话到一半，又觉得自己戴罪之身不该那么理直气壮，只好看向了坐在田不易对面的万剑一。
　　“行了不易，还是小孩子呢，不要苛责。”万剑一收到凌凡义的眼神，温温和和地劝阻道。
　　田不易又瞪了一眼凌凡义，成功地把凌凡义的头瞪得更低了。
　　“师兄，你怎么会认识我家老幺？”
　　万剑一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才慢悠悠地道：“这孩子上次偷上通天峰探望灵尊，之后误打误撞闯到了我这儿。”
　　凌凡义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还是感激万剑一帮他撒谎的。要是师父问他，他估计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不敢撒谎又不能说实话，那不就只有沉默以对了。
　　田不易还有些疑惑，只是面对万剑一他也问不出口，而且他也不觉得万剑一和凌凡义会有什么瓜葛，更没必要帮凌凡义撒谎骗他，所以也就接受了这个答案，院中再次恢复了安静。
　　万剑一和两个师弟饮茶，原本是辈分最小的田不易负责斟茶的。给万剑一倒茶他没什么不满的，只是给苍松他就有点不乐意，现在来了个更小的，自然是弟子服其劳，由凌凡义侍奉了。
　　知道太阳西落，田不易个苍松才起身告辞。期间，三人只是饮茶并无交谈，不过看三人的时而变化表情和专注的样子，凌凡义也知道他们定是用传音之术在交谈什么他不能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