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小凡[诛仙×青云志]》韦七夫人

262、天音（7）

　　法相朝凌凡义感激一笑，看了一眼斩龙剑，继续说道：“当日普智师叔走进草庙村，在村子后头一间破败小庙之中暂时歇息，无意中看到一群少年打闹玩耍，只是其中有两个少年吵闹之后，少年心性不能放开，差点做出丧命的憾事，幸好普智师叔及时出手，算是救了其中一个少年。”
　　“普智师叔本来也并未将这件小事放在心头上，只是当时的天色惨淡，似有风雨将临，便打算在那间破庙中休息一夜再走。不料就在那天晚上，便出了事……”
　　张小凡浑身颤抖，林惊羽已是泪流满面。回忆如刀，像是深深砍在了他们心间，血如泉涌，不可抑止！
　　“是夜，普智师叔为救林师弟被……”法相顿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林惊羽，才继续说道:“被黑衣人设计，身中‘七尾蜈蚣’剧毒，又与那妖人力拼，重伤垂死，却仍然成功将那人暂时惊走。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普智师叔却愕然发现，那人竟然懂得青云门道家真法异术，显然与青云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普智师叔与那妖人斗法之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白天里他救了性命的那个少年，也悄悄来到了破庙之中，更跟着他和黑衣人来到了石谷。几番激斗之下，那孩子受了波及，昏了过去。斗法之后，普智师叔虽将那黑衣人惊走，但他也已经油尽灯枯，重伤垂死，不得已吞服下了昔年偶然得到的一枚“三日必死丸”续命。”
　　“他老人家一来自知必死，心神已乱，再不能平静处事，二来又忧虑那人日后必定要折返回来杀人灭口，他虽然并不惧怕，但这草庙村里众多村民，却只怕难保不被那穷凶极恶之徒屠戮殆尽，如此岂非他犯了滔天罪孽。他本有心向青云山求救，但那人却分明与青云山有极深渊源，万一山上之后一个好歹，自己丧命不怕，岂非又误了众多性命。”
　　法相面色凄凉，似乎也为当年普智所处之绝境而伤怀。
　　“普智师叔在多年之前，曾在天下游历，于西方大沼泽无意中收服了天下至凶异物‘噬血珠’，他老人家禀着上天仁慈之心，以佛门神通大法将此凶物镇压，日夜携带在身上，以免其祸害世人。只是这噬血珠的凶戾之气实乃天生，虽然佛法护体，还是悄悄侵蚀了普智师叔的神志。只是平常有佛法护持，看不出来而已。”
　　“当日，普智师叔面临绝境，自身必死还要连累无辜之人，而他一生佛道参悟的宏愿更是眼看要化为泡影，不由得心神激荡而大恸。就在那看似绝境之中，他老人家竟……竟是异想天开一般，想到了另外一条异路，来实现他的宏愿。”
　　张小凡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了。
　　法相停顿了一下，慢慢道：“普智师叔竟然想到私下传授一个少年天音寺佛门无上真法大梵般若，然后让这个少年拜入青云，如此一来，即可实现他一生宏愿。当时他对佛道参悟之事耿耿于怀，一念及此，便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再也不肯放弃。随后他权衡之下，便选择了那位被他救了性命的少年，传了他大梵般若的真法口诀，同时对他交代了不可对外人泄密，将他一生心愿，都放在了那少年身上。”
　　“嘿，嘿嘿……嘿嘿嘿嘿……”张小凡极度压抑的笑声，在他低垂的脸上口间流淌出来，带着几分凄凉，几分苦涩，更有几分哽咽。
　　也不知道他是嘲笑普智，愤恨不已，又或是怨怒苍天，自叹命运？
　　法相待他笑声过后，面上浮现出一丝黯然，接着道：“诸事安排妥当之后，普智师叔施法让那个少年重新睡去。因为三日必死丸的效力，他的体力已经渐渐恢复，原本打算就此离去，在三日之中赶回天音寺，交代后事。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青云门收徒甚严，而他为了大事保密，所选那位少年又并非千年一逢的奇才佳质，细细想来，青云门未必能够将这个少年收入门下的。”
　　“眼见平生最大心愿又要落空，而自己离死不远，普智师叔心神大乱，加上他重伤之后，佛法修行已然大损，远不如平日，他体内那股被噬血珠侵蚀的戾气，便就在此时此刻，发作了出来，终于做出了无可挽回的罪孽。”
　　“普智师叔心神动荡之时，被那股戾气所袭，头脑混乱中，一心只知道冥思苦想如何完成自己的心愿。在他胡乱思索中，竟然想到只要那少年成了孤儿，而且是发生了极大的事故，因为在青云山下的缘故，青云门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普泓面上露出悲伤神色，手中念珠转动速度陡然加快，口中佛号也颂念不止。
　　“于是……”法相的声音，此时此刻竟有些颤抖起来，“普智师叔竟然想到了该、该、该如何让这个孩子成为孤儿，好让他拜入青云门下。那个时候，他神志已完全散失本性，尽数被噬血珠妖力戾气所控，终于，他慢慢走回草庙村中，开始……开始杀人。待见到第一处鲜血之后，他已然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凶性大发，竟然将草庙村中二百余人，尽数屠戮殆尽，做下了这滔天罪孽……”
　　“够了，不要再说了！”突然，张小凡大声喊了出来，猛的站了起来，在他脸上，已经是泪流满面。
　　“不要再……说……了……”他声音嘶哑，哽咽不能成声。
　　法相默然，缓缓低下了头。禅床之上，普泓睁开了眼睛，慢慢下了床，走到张小凡身边，伸出手想要抚慰他的肩膀，却被同样站起的凌凡义一掌格开，他值得低声道：“孩子，你想哭想骂，尽管哭骂出来吧！不过当日之事，你终究还是要听完的。”
　　张小凡泣不成声。
　　普泓低声道：“等到普智师弟他回复神志，大错已然铸成，站在尸山血海之中，他整个人如五雷轰顶，完全傻了。一世功德修行，尽付流水不说，害了这许多无辜之人，如此滔天罪孽，几乎令他撕心裂肺。就在那浑浑噩噩之中，他神志不清地赶回了天音寺，见到了我，所为并非其他，却是向我说明一切，言明他所犯罪孽。痛悔之余，恳求我看在数百年师兄弟一场的分上，为挽回他罪孽万分之一，日后不管怎样，只要你有困境，必定要尽力救助。”
　　张小凡竭力抑止自己的感情，但无可奈何，十几年未曾哭过，一直坚强如铁的男子，此刻已化作泪人。但见他牙齿紧紧咬住嘴唇，深深陷了进去，嘴角更缓缓流出一丝鲜血，竟是心神过于激荡之下，咬破了嘴角所致。
　　普泓面色怅然，道：“普智师弟他交代了这最后的后事，毒性发作，终于是圆寂了。在他临死弥留之际，交代说他的遗骸不要火化掩埋，留这残躯，希望日后那个叫做张小凡的少年万一得知真相，便请他来到此处，任凭他处置这罪孽无尽之躯。鞭苔唾骂亦可，挫骨扬灰亦可，天音寺一众僧人，皆不可干预，以偿还他罪孽之万一。”
　　张小凡猛然抬头，狠狠甩开了凌凡义禁锢着他的手，抓住了普泓胸前的衣襟，他的声音从齿缝中钻出来:“他—在—哪—里—”
　　一字一顿，一字一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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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差不多都是从与原著里搬的
不喜勿喷~~~
咩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