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小凡[诛仙×青云志]》韦七夫人

202、西行（7）

　　小环微微皱眉，一双眼睛却渐渐明亮了起来，仔细看著手中白纸，上面“秦无炎”这三个字，写的是工工整整，笔画端正圆润，连接拐角处内敛而圆滑，相当漂亮的一手字。
　　小环眼睛眨了眨，忽地一笑，道：“这位客官，你名中有‘炎’，本是双火至阳之势，但中间以‘无’字镇压，峰回路转，则为阴柔；又‘秦’字寓西，主你往西方阴寒之地大利！”
　　她把白纸往桌子上轻轻一放，看着秦无炎道：“西方死泽，正是阴湿之地，你此番前去，运道必定不差。”
　　秦无炎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年轻却苍白的脸庞上看去似乎也有了几分血色，正要道谢付钱，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男声:“小姑娘的相术是跟你爷爷学的吗？我看这位兄台名为无炎，可谐音无缘，预示着兄台此行与异宝无缘啊。”
　　摊位上的三人齐刷刷朝说话之人看去。小环眼前一亮，继而却狠狠皱起了眉。周一仙原本是一脸怒色地想看是谁踹他买卖，却在见到来人之后缩起了脑袋，唯有秦无炎带着几分疑惑和探究仔细打量着缓缓走近的凌凡义。
　　凌凡义任秦无炎看着，却并不理他，只是朝周一仙道:“当年的教训还不够吗？”
　　周一仙讷讷不敢言，倒是周小环向来不认生，尽管凌凡义的面相让她心存疑窦，但并不妨碍她和他打招呼:“白衣哥哥，原来是你啊，当年都没来得及问你们的名字呢！”
　　凌凡义微微笑了笑，道:“小姑娘长大了。”
　　小环点点头，道:“哥哥你也要去死泽里面吗？”
　　凌凡义看了一旁的秦无炎一眼，叹道:“死泽之中危险重重，我一个末流晚辈怎敢一人独行，正想找几个可以依托的同道一同进去。”
　　周一仙最会察言观色，一听凌凡义这么说，马上问道:“你的那个师兄呢？”
　　凌凡义意味深长地笑笑:“你真的不知道吗？”
　　周一仙瞪大了眼睛，看了笑得得让他背后发凉的凌凡义一会儿，瘪了瘪嘴不再说话。倒是周小环好奇得要命，轻声问道:“爷爷，你知道什么啊？”
　　他们爷孙两个悄悄话，这边秦无炎也终于决定上前搭话:“这位朋友，在下也是孤身一人，有缘在此相会，不如一同进内探险？”
　　凌凡义颇为高傲地腻了秦无炎一眼，道:“我都说了你和异宝无缘，与你一同进去，岂不无功而返？”
　　秦无炎的眼神晦暗不明，但脸上却依然挂着浅淡笑意:“可这小姑娘方才说我运道不差。”
　　“我却说你运道差极了！”凌凡义不耐地撇撇嘴，完全地一副故意挑事的模样，周一仙是见识过凌凡义厉害的，拉着小环不断后退，暗道：“几年不见这小子，怎变得如此刁滑，一点也不像青云那帮老家伙教出来的。”
　　秦无炎在毒蛇谷多年，上有为老不尊的师父从来不把他们这些弟子当人看，下有一群师兄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若没有一些隐忍的功夫怎么可能活到今天。所以，即使凌凡义几次挑衅，他依然保持着翩翩公子的模样：
　　“朋友莫非也精通命理占卜之术？”
　　凌凡义半昂起头，一副纨绔的样子，却不搭理秦无炎，看在秦无炎眼中倒像是默认了一般。
　　“那就请朋友为在下卜算卜算，在下此行运势如何？”说着，秦无炎从怀中掏出十两纹银，递到了凌凡义的眼前。
　　倒不是秦无炎当真相信命理之术到了此等地步。身在瞬息万变的魔教之中，他早已学会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道理，前来卜卦一来是沿途而来总是心神不宁所以寻个安慰，二来也当做一种消遣，人嘛，总是爱听好话的。
　　会执着于凌凡义，还是因为好奇，尤其是以秦无炎如今魔教年青一代中佼佼者的修为也看不出此人的高下，着实是让多智的秦无炎起了几分探究之心。
　　凌凡义瞥了一眼那银两，却是不屑地笑了笑，道：“秦公子，我也不缺你这么点银两。不过我倒是真有一件东西想要，若是你能给我，我自当好好为你卜上一卦。”
　　秦无炎心中一凛，终于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此人的话中似乎笃定了他想要的东西就在自己身上，无论是什么东西，此人的来历恐怕……
　　杀机转瞬即逝，下一刻，秦无炎又恢复了温和的模样：“请说。”
　　“听闻万毒门中有一避毒宝物名为避毒珠，带在身上便会百毒不侵。此去沼泽满是毒瘴，在下想借公子的避毒珠一用。”
　　随着凌凡义的话音渐落，原本还有些人流的大街，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众人似乎感觉到了莫名诡异起来的气氛，都在悄悄退去，街角屋顶，人影隐约，虽是白日，却突然变得有几分阴寒。
　　秦无炎再不掩盖杀意，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凌凡义却丝毫不在意来自秦无炎的压力，试问连秦无炎那老毒物师父都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更何况秦无炎的修为也不过尔尔。只听他淡然一笑道：“我叫凌凡义，青云门大竹峰座下弟子。”
　　秦无炎差点倒吸一口冷气。
　　凌凡义这个名字，在正道尚且提之色变，对魔教更是意义非凡。当初魔教攻山，合四派之力尚且不能抵抗诛仙剑的威压，可这凌凡义却仅凭一人之力从诛仙剑下抢出了张小凡和碧瑶的性命。这些年来，虽然碧瑶和张小凡少有离开狐岐山，可但凡是魔教中人却无不知道他们两个都还活着，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秦无炎看着凌凡义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紧张的情绪油然而生。他自问没有能力对抗一个能够硬抗诛仙剑的高手，可他不想死，他在世上苦苦挣扎这么多年，绝不想就这样简单地死去。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凌凡义没有对他动手，只是就这样与他擦肩而过。
　　秦无炎微微松了一口气，便听到来自空气中的淡淡声音：“毒公子，我们有缘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