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小凡[诛仙×青云志]》韦七夫人

158、诛仙劫（7）

　　凌凡义坐在道玄的身边等待着。
　　无论是要回到现实还是满足心中的好奇，凌凡义都必须跟着道玄。
　　这是属于道玄的心魔幻境，道玄才是一切的源头。
　　道玄静坐了许久，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凌凡义注意到，他的脸色好看了不少，除了因为失血过多还有些苍白之外，倒是不见了焦虑的样子。
　　只是，当道玄的目光落到那静静躺在地上的诛仙剑上时，他的眉就又皱了起来。似乎有些犹豫，可是很明显的，道玄的眼中也有渴望。
　　在刚才道玄休息的时候，凌凡义已经尝试过去拿起诛仙，然而并没有成功，他也已经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只能算是一抹意识。难怪刚才道玄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他，恐怕道玄根本就看不到他吧。
　　这也是凌凡义决心跟紧道玄的原因之一，要知道他现在不仅无法被人看到，也无法控制任何东西。修为还在，太极玄清道也能用，只是无论是作用在石门上还是操控太极图发起攻击，都无法显出应有的效果。
　　尽管几次进出心魔幻境，凌凡义依然有些发懵，无法改变一切的他，要如何打碎幻境回到现实中去呢？
　　凌凡义无所事事，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偶尔看一眼道玄。道玄已经盯着诛仙剑有半柱香的时间了，可是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不过凌凡义不缺耐心，曾经十年百年都等了，他也不在乎眼下这一点点时间。
　　又过了半晌，道玄终于下定决心拿起了诛仙剑。在拿起诛仙剑的时候，他的脸上有一分忐忑，有一分恐惧，但更多的是决绝。
　　青云制式的道袍十分宽大，道玄将诛仙剑背在背上，在外面披上道袍，还是将体积不小的诛仙剑整个覆盖住了。此时的道玄看上去与凌凡义相熟的那个，除了年轻一些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凌凡义跟着道玄离开了幻月洞府，他这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道玄出来后，抬头看了一眼满天星斗，深深叹了口气，才踏上了离开的小径。
　　凌凡义跟在道玄身后，仗着道玄看不到自己，凌凡义敢于靠得非常近。靠得近了，凌凡义才看到道玄其实长得非常好看。不是他一直以来所认知的那种仙风道骨的气质，而是最表层的，单纯从外貌上看到的世俗的那种好看。
　　其实诛仙之人大多数在外貌上都不会太不端正，除非是魔道那些修炼邪门功夫的老妖怪们才会被邪功侵害，在外貌上发生改变。正道三大派中，从上到下也数不出几个面目狰狞的，尤其是天音寺的和尚们更是个个慈眉善目，大概也有点相由心生的缘故。
　　只是从来没有人会去评价道玄的外貌，似乎那是对这位堂堂青云掌门的亵渎。凌凡义两世为人，听过的最多的就是评价道玄修为极高的，还有就是对他拯救了苍生的褒扬，却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道玄年轻的时候，还是个少见的美男子。
　　夜色掩映之下，依然可以看到，他的肤色很白很干净，与陆雪琪那种清冷的少带血色的苍白不同，大概是修为高的缘故他的肤色显得更加莹润一些，只是刚才失血过多，此时才显得少了那么点红润。
　　白肤映红唇，道玄道玄的唇薄而浅淡，这是凌凡义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以前的他根本不敢盯着道玄的脸看，而现在的他更多时候都是注视着道玄那双他如何都看不透的眼睛。
　　道玄的眼眸幽黑而深邃，是凌凡义认识的那个心思极重的掌门真人该有的眸子。只是今晚繁星满天，星光倒影在他的瞳中，显得那么亮那么晶莹。
　　行至三岔口，道玄再次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投向了小径另一侧的祖师祠堂。尽管在绿树掩映之下，根本看不到一片瓦，可道玄却像是看到了万千风景，幽深的眸中多了许多无奈与伤怀。道玄眼中那深刻的情感，让凌凡义不由动容。原来，自己眼中这一心贪恋权位的伪君子，竟也有过如此纯粹的孺慕之情吗？
　　凌凡义记得苍松偶尔提起过一次，他们这一代人中许多都是孤儿，除了风回峰一脉不知为何一直是血脉相承之外，就连当年的青云双骄道玄和万剑一也都是被先代掌门天成子收养的。凌凡义心中突然有了一个莫大的猜测，也许他一直以来都误会道玄了，或者说一直以来都被苍松的仇恨误导了。
　　道玄的执念，道玄的心魔，也许并不是对青云掌门之位的执着与贪恋，而是……
　　凌凡义没有跟上慢慢走远的道玄，而是沿着小径，走向了另一侧的祖师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