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小凡[诛仙×青云志]》韦七夫人

145、青云之变（14）

　　天音寺中知道真相的人也不是太多，除了普泓普空，弟子辈中仅有法相一人知道。眼见着自家方丈被人质问，自家门派被人“诬陷”，一个个全部激愤起来，怒骂之声不绝于耳。可是普泓却似听不见这些声音一样，只是问道：“不知小施主如何知晓的？”
　　这就是没有承认的承认了，林惊羽目眦尽裂，斩龙出鞘竟是不顾身前是自己敬爱的师兄，朝着天音寺方向便冲了过来。张小凡呆滞在原地，脑海中尽是那天夜里那个慈祥和蔼的大和尚，那个传给了他功法，虚弱地让他喊一声“师父”的人，眼中不断闪烁一丝丝的红光。
　　一众为张小凡求情的弟子们此时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没人关注张小凡，一众青云首座也都看向了凌凡义和普泓的方向。苏茹紧紧攥住田不易的衣袖，因为事关重大，田不易和凌凡义都没有告诉过她事情的真相。苍松却在此时略略后退了半步，一声轻不可闻的虫鸣之声从他的袖间传出。
　　凌凡义那边还在继续：
　　“当夜，我因为贪玩在密林中迷了路，却见天边有雷光涌动，便朝着那处去看。看到普智大师与一个黑衣人在一处石谷中斗得正酣，而我师兄当时则躺在一堆乱石之中。”
　　“密林比石谷高出不少，我看不清二人的面容，只是普智大师衣着明显，能看得出是你天音门下。后来黑衣人败走，逃往青云山中，普智大师便带走了师兄。我则回到密林之中继续寻找出路。”
　　“天亮以后，我终于回到村里，却只见一片惨象。后来大师兄将我们几个幸存之人带上青云，我和师兄、林师兄分别拜师，留在了青云门学艺。早些年我一直以为屠我全村的凶手就是那逃进青云山的黑衣人，所以我始终对此缄口不言，可是同时我心中也有个疑惑，既然当时的黑衣人是青云门中的奸细，为何还敢屠杀青云山下的村庄，如此招摇不怕暴露身份吗？”
　　“随着年岁渐长，我的修为也与日俱增，为了弄清真相，我曾数次偷偷下山薛兆蛛丝马迹，可都无功而返。直到有一次，我在草庙村通往青云山的一条小道上，发现了这个。”
　　说着，凌凡义从怀中掏出了一粒约一节拇指大小的碧色珠子。此珠一出，天音寺那边再没有半点声响，而其他人不认识这珠子的不禁面露茫然。
　　田不易也是暗暗皱眉，这珠子他当然认识，却不曾见凌凡义拿出来过，可见当日在祖师祠堂凌凡义虽然坦白了真相但还是有所保留。
　　玉清殿上不说十分安静，但也毫不嘈杂，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凌凡义借着说下去。凌凡义也不打算保留什么了，这珠子的确是普智的遗物。当年送张小凡等人离开河阳后，他回转青云时也不知怎么的心有所感，在草庙村附近停了下来，打算徒步上山，却在一片草丛中发现了一滩陈年血迹，顺着血迹他便找到了这颗珠子。
　　“天音寺宝物翡翠珠，为何会在草庙村附近？在流波山我问过石头，据他师父大力尊者所言，翡翠珠自三十多年前开始便一直被你们天音寺的普智神僧随身佩戴。而这普智神僧又如此巧合地在七年前逝世，与草庙村一案发生的时间惊人地重合。黑衣人是青云奸细，被普智打伤后就该收敛行踪，那么剩下的还有谁有可能屠杀我村中二百余口，答案不就呼之欲出了？”
　　对于凌凡义带着悲愤之意颇有些尖锐的反问之句，普泓丝毫没有辩驳，尤其是此时仍在凌凡义手中熠熠生光的翡翠珠，简直就是不可动摇的证据。原来草庙真相竟是如此，一时间竟没有人想到此场公审的最初目的。
　　林惊羽手握斩龙不停嘶叫着“我要报仇”，却被齐昊紧紧拉住，难动分毫；张小凡的双目已经变得赤红，只是他一直低着头没有人注意到。
　　普泓大师口念佛号，慢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只听他道：“当年屠杀草庙村的，确实是……”
　　话未说完，从殿外跑进一个长门弟子，那弟子气喘吁吁，却还是急不可耐地报告道：“禀报师尊，魔教攻山！”
　　像是要相应这个弟子的话一样，只见自从凌凡义朝天音发难开始便被人忽略了的焚香谷吕长老突然向离得最近的落霞峰首座天云打出了一掌。天云的修为本就是七脉首座中垫底的存在，受此重击顿时便摔出老远，吐血不止。
　　李洵不可置信地喊道：“师叔，你……”
　　只听那吕长老哈哈大笑，一边单手拂开脸上的假面，一边嘲笑道：“黄口小儿，哪个是你的师叔？”
　　凌凡义也是悚然心惊，没有了苍松的背叛，魔教竟然还是混进了三派会审的现场。也不知此人是何时移花接木以吕长老的身份混进青云山的，倘若混进来的时间长了，恐怕和苍松背叛的效果差不了多少了。
　　不过这也是凌凡义想要看到的，此前他还担心倘若魔教攻势不强，无法引得道玄取用诛仙剑，这下他的担心却显得多余了。随着假吕长老的出手，天音弟子中也有几个朝着身边的“同门”动了手，而站得最靠前的一个竟直接冲向了普泓。
　　一片混乱之中，凌凡义朝着上首处的苍松微微点了点头。苍松会意，一道并不显眼的黑色异芒从他袖间飞出，落在了道玄下垂的手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