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系统遇上系统[快穿]》月白依

68、炮灰逆袭系统13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花云婧现在不怎么需要睡眠，便同江太后告别，去了永安公主的宫殿。

　　江太后不是不想去看永安公主，只是她怕阴阳相隔给永安公主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便不肯前去，只反复叮嘱了花云婧。在她心中花云婧是有大本事的，这一点小小的问题自然难不倒她。

　　花云婧闻言，在心里狂敲系统，系统很快答复。

　　[倒也不要紧，宿主你不是什么厉鬼，又不吸永安公主的精气神，只接触一个月，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让她白天多晒晒太阳吃些好的养一养就好。]

　　花云婧这才放下心来，去见永安公主。

　　永安公主是皇后唯一的孩子，一直养在皇后身边，大了些才拨了一个离皇后的宫殿最近的一处给她。

　　白天若无事她也常去皇后那里，晚上才回来休息。

　　花云婧来的巧，永安公主一个人在小书房里看书，几个宫女守在外间做些针线活计。

　　她稍稍靠近了一些，烛光微微晃动，却未曾引起永安公主的警觉，可见她读得专心。

　　花云婧低头去看永安公主是读什么书。虽然没有读过这本书，但跟着永安公主看了几页，她心中大约明白了，这是一本关于水利的书籍。

　　永安公主读了一会，手支在桌子上，撑着脸颊。一双凤眼中满是惆怅，任是哪个明眼人也能看出她并不高兴。

　　正当花云婧猜想着她为什么不高兴的时候，永安公主突然自言自语道：“父皇为什么不派人前去呢？难道那些百姓的死活还不足以让他做出决断么？”

　　花云婧不清楚她所说的事情，但这并不妨碍她理解其中的情感。至少她知道了永安公主有一颗善良的心。这一点让她有所软化，但还不到做决定的时候。

　　“公主，夜深了，该歇息了。”永安公主身边的掌事宫女魏芷在帘子外高声道。

　　永安公主应声将书合上，她方才觉得有些凉意。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桌上的灯盏上，豆大的火苗左右摇曳。

　　“奇怪了，没风啊。”她小声道。

　　花云婧惊觉自己靠太近了，她飞快远离，火苗也恢复了平素的直挺。

　　外间的魏芷带着一众宫女进来，“公主方才说了什么？可是唤奴婢了？”

　　“无事。”永安公主将疑惑藏于心中，未曾告诉别人。下午的时候，可不就是一个例子？她说了她们又没感觉，还不如不说。对了，下午，也是无风有些冷。莫非不是巧合？

　　永安公主心思飞快地转起来。是了，一次还能说是天凉了，或是她的错觉，可是两次总归没这么巧吧。她权且将这事记着，更加留心周围。

　　可是直到她躺上床榻，也没有再一次的“冷”。这让她有些失望。不过小孩子容易困，她很快就睡着了。

　　入夜，花云婧随便找了个地方窝着，研读功法。

　　“原来你在这。”江太后飘过来。

　　“有什么事么？”花云婧疑惑道。

　　“哀家，不。已经死了，富贵荣华都是空，我也只是我，不是什么太后。我要离开了。先去看看其他亲人，而后就该去地府报到了。”江太后在这最后的时候也放下了身为太后的架子，“想必你不太方便在阴使面前露面，我就先来与你告别。”

　　真是个睿智的人。花云婧对她点点头。

　　“那我去了。”江太后慢慢飘走了。

　　翌日，已故江太后娘家江府中似乎传出见鬼的传闻，花云婧一笑而过。

　　为了观察永安公主的品性，花云婧这几天一直跟着她，不远也不近。

　　永安公主上午去几位夫子那里同几位皇子以及宗亲们中的同龄人一起上学，下午是练习琴棋书画一类或者去皇后宫中看皇后处理宫务。

　　这一天，她刚刚到上学的院落，教授的先生就遗憾地告诉她，陛下吩咐过了，从今天起，她可以不必来上学了。

　　永安公主衣袖里头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她很想问为什么，可她也知道不必多问。之前父皇就觉得她学的太多了，女儿家不该学这些。

　　先生叹息道：“公主殿下才学出众，所学的东西举一反三不在话下，胜于旁人许多。陛下昨日专门问过我们，直言学了这些已经足够。”

　　永安公主的目光黯然，她垂下眼帘，以免自己的不甘被旁人看去，平添话柄。

　　便是先生再看好她，喜欢她，又有什么用？这个国家，这个天下，做主的是父皇。他们都是父皇的臣子。

　　要是她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的权力就好了。这个想法在永安公主心中一闪而过。

　　“可惜她是个女儿身啊。若是个男儿，后继有望啊。”先生望着永安公主远去的背影，轻轻呢喃道。

　　永安公主今日回来的这么早，让一众宫女惊讶不已，在片刻的慌乱后，她们立刻井然有序地准备好了一切。

　　脱去外袍，换上常服，洁面，净手……

　　永安公主犹如提线木偶一样做完了这一切。

　　魏芷早有所觉，皇后宫务繁忙，永安公主一直是她带大的，她岂能不知她的性子。她让其余宫女们离开，方才道：“公主今儿个怎么了？”

　　“父皇不让我上学了。”永安公主扑到魏芷怀里，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就因为我是个女儿。”

　　“我为什么没能生成男儿，这样母后不必因为没有皇子底气不足，父皇也不会剥夺我上学的机会。”

　　魏芷也觉得委屈，这是她一手带大的公主啊，聪明伶俐，多好的人儿，陛下怎么就这般狠心。

　　“他既然不喜欢我，我往后就不把他当父亲。”永安公主赌气道。

　　魏芷顾不得冒犯，捂住永安公主的嘴，“我的小祖宗啊，这是能说的么！”

　　而后她马上四处看看，是否被旁人听去了。观察了一会，才转回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公主，这话要是被旁人听去，便是你，说不得也要掉脑袋。”

　　“不至于吧。”永安公主也放低了声音，眼睛红红的，脸蛋上挂着泪珠，犹犹豫豫。

　　魏芷摇摇头，边用帕子为永安公主擦去泪珠，边说：“唉，天家无父子，更别说还是个女儿。陛下可曾缺殿下这一个孩子？公主读得书比我多，这道理怎么就不懂了。”

　　永安公主沉默了，片刻后说，“是我糊涂了，多亏了你提醒。”

　　“公主明白就好。”魏芷欣慰地点点头。

　　“可是我又不能继承那个位子，对其他弟弟也造不成什么威胁啊。父皇怎么就不让我读了？”永安公主咬着唇，面色依旧黯然。

　　“哎呦呦，我的殿下，可不敢咬了，您是千金之躯，万万要爱惜自己。”魏芷心疼道。

　　“陛下想必自有他的道理。平常人家的女儿家哪有什么书读，能认得几个字就不错了。便是京城里的那些侯门贵女，学这些不过是写几首诗作，大多还是偏向于琴棋书画这些才艺。”木已成舟，魏芷只劝解一通，“公主所学已经不少了。又不去为官做宰，学那些也没什么用处。”

　　永安公主面上听进去了，实际上心里仍然有不甘。她明明比旁人强上百倍，为何不行？就连魏芷也劝她放弃，没有人真的懂她。不过表面她还是会装一装的，免得给身边的人带来灾祸。

　　当然魏芷不是不为永安公主着想，只是碍于世间固有的思维，跳不出这个框架。而且在她的观念中，君是最大的。陛下又是父又是君，胳膊拧不过大腿，那只能顺从。

　　如果花云婧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如果永安公主没有获得花云婧的好感，那么一切或许就走向了另外一种结局。

　　当然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这里没有人会想到会有花云婧这样一个人，不，一只另类的魂魄的存在，所以她目睹了这一切。心中的压抑更甚。

　　她看到的是一个聪敏善良的女性被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所压迫，所逼迫，所不得不成为另外一种卑顺服从束缚天性的人的过程。

　　一想到她会被潜移默化，或者被现实所迫，慢慢地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她真的觉得好难受。

　　这一刻花云婧动摇了，她特别想告诉她皇宫外面的世界很大，这个世界之外的世界也很大。但她没有彻底地决定。

　　人鬼殊途，如果永安公主能够发现她，那么说明，她们之间该有这一段缘分。当然最终是否愿意听她说一些其他的观念，是否愿意做出革新，是否愿意走上别的道路，还取决于永安公主本人。

　　改变自己的命运的权力，永远掌握在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