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摸电线杆子》爱疯的兔子

6、恶魔的交易

　　可是他不能，他是刘大强，而且他现在是无实体状态说什么也是在和空气打架一样毫无用处，他得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像产生了蝴蝶效应一样，他的死没有给任何人的造成影响，那么就是只有他一个人的命运轨迹被改变了，那他是不是该好好查查这背后操纵一切的人究竟是谁了。又回到了他最不想见的人，可是这时候的石井叶川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样子。相反，他的表情有些痛苦到最后甚至有些狰狞的可怕，眼睛都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是一根绷紧的弦仿佛下一刻就会断了。

　　他看到石井叶川这么痛苦，他并没有觉得太快人心，相反对石井会有一丝同情，觉得他相比于自己要倒霉得多了，人最害怕的弱点就是你知道自己会死，但又不知道下一刻哪一秒哪一分钟会以何种方式何种死法死去。而石井一直处于这种被恐惧支配的状态之中，就连喝口水都要小心翼翼地四处查看，好像这办公室还存在着让他感觉到恐惧的东西，准确的是另外一个空间的未知的物种。渐渐地他反应相比于起之前的石井，这个人更像个冒牌货。

　　那么问题来了，真正的石井叶川又去了哪里呢？是和他一样的下场被人谋杀了还是根本就是成了失踪人口之一了。时间追溯到那天发生争执的上午，他又突然想起之前那个咄咄逼人的石井说过他不适合呆在这个公司，那时候他的语气根本就不是生气，当时他的声音是有点破音带着哭腔的，他以为那原本是他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样子，不过他那时候因为想极力留住这份工作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或许是石井叶川想告诉他什么线索，但是他不能明说，所以才会以那种方式劝他离开这家公司。在他之前这家公司本身就已经有问题了，只不过大家都像往常一样工作没有察觉到而已，他注意到石井叶川的那张全家人的合照不见了。平时再怎么喜欢压榨员工这张合照永远是他不能触及的逆鳞，桌子脚上有一指甲大那么一块的血迹，还有白色的一个边角。好像是笔记的一边还是照片？他下意识地想看一下却发现这是石井最为宝贝的那一张照片写着：他来了！他来了是什么意思？那个他是不是以前公司失踪过的方信？他失踪的时候公司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石井的失踪就像是他这样的境况一样。

　　他自嘲地笑笑，原来这公司的人本就是这样的，他又为何要抱有什么期待呢？唯一的线索断了，石井又不知道被谁给绑架或是已经被解决掉了，现在的石井叶川不过是一个没灵魂的傀儡，问他也没有什么线索。
　　魇曾经提过要是自己有任何想不通的超自然现象都可以来找他，毕竟这个世界能相信他的就只有魇了。

　　他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认识魇是在老家的河边，那时候爸妈两人闹离婚都要动手了，妈因为受不了就收拾行李离家出走的，村子里夏天的傍晚天气闷热得很，就连一向喜欢乱吠的大狼狗都噤声，看着这天上的云黑压压的都快要打雷了。他赶紧拉了拉书包的拉链快步走回家，班主任说他这次的考试成绩很不错，让他回家把成绩单让家长签字顺便提一下转入重点中学的事。

　　可当他回来打开门一个人都没有，还是邻居李奶奶听到开门的声音，长满老茧的手颤巍巍地拿出俩鸡蛋让他填饱肚子。她沉默了许久才说一句：“两人再怎么感情不好也不能苦了孩子呀，来，奶奶刚煮好的鸡蛋拿着填个肚子吧！”

　　这鸡蛋原本就是去集市拿换钱的，他可不能吃，连忙摆了摆手说什么也不肯吃。

　　“你这孩子，跟奶奶客气什么，现在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能不吃东西呢？听话啊，拿着吧。”

　　“谢谢奶奶。”他说话很小声，但李奶奶看着这家里的摆设只是摇了摇头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

　　他不顾外面下很大的雨一个人跑到了河边，下雨路滑他自己狠狠地栽倒在了河边的坡下，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亦或是泥水。他慢慢地爬了起来看着这黑压压的天空，也就是在他心里最低落感到沮丧的时候，魇出现了。

　　魇对他而言是个特别的存在，他从来都不会说话就像是《千与千寻》里的那个无脸男一样，可是莫名他就懂他的这么一个人，姑且算得上是一个人吧。可是他从来不说一句话他也能明白自己的心情，不过自从自己和琴子结婚了之后魇就很少找他谈话了，他猜想魇应该还在那个河边等他。

　　他到了记忆中的河边，从来没有见过魇的真实面貌的刘大强这一次真正见到了他的真面目，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瘦弱，穿着小一号的病号服的他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他看着刘大强的眼神有些空洞，甚至能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一丝无奈。

　　“你本不该回来这里的，你一来我们俩就要签订契约了？”

　　“什么？”

　　“我不是人。”若是别人说这句话他一定会觉得是在开玩笑，可他是魇，所以这句话的可信度很高。

　　“你有什么未达成的心愿吗？签订契约之前我都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这句像极了灯神对阿拉丁的话，他在想自己要是可以用刘大强的身份活下去就好了，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魇冷冰冰的话语，这种无动于衷一般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接着他凭空拿出一支血红色的毛笔，泛黄的纸上写的都是关于这张契约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