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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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一次回到现实世界的经历，莫恺之对于回现实这件事也不再那么抵触。每天白天上线和好友们扯淡，到了时间就下线吃饭睡觉。
第四天的晚上，莫恺之没有下线。他一个人沉默的打着木桩，然而心思却不在木桩上。他在猜测明天会发生什么。
“用心不专，练习也是白练！”一道低沉的声音把莫恺之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面色深沉的“假李白”。
“是你啊老大爷。”莫恺之停下动作，走到他身边，“没事不要这么吓唬人嘛。”
“假李白”目光深沉的盯了他一会儿，移开视线，冲着他晃了晃手上拿的酒坛子，问：“年轻人，喝吗？”
莫恺之惊了：“老爷子，你这哪儿来的啊？”
不会是去哪儿偷来的吧？他要是喝了算不算从犯啊？
“一直在我房里的，可能是为了照顾我这个老人家吧。”老爷子故作神秘地说。
“切，什么啊。”莫恺之笑着接过老爷子递过来的酒杯，两人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坐下，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
莫恺之酒量并不怎么好，老爷子拿来的酒也很古怪，喝的时候感觉没什么，可是后劲却是非常的大。莫恺之不知死活的连喝好几杯，现下脸上已经开始泛着红晕，眼神也有些迷离。
“……老爷子，你这酒不对啊，你不会是……嗝……偷的吧？你到时候可别说……我跟你一块喝的啊！做人要厚道！你自己偷得，你就要负责任……”莫恺之大着舌头说完，就趴在了桌子上。
“年轻人，年轻人？”老爷子轻轻的晃着他的肩膀，晃了两下没见反应，刚想接着晃，莫恺之突然暴起，一把拽住老爷子的胡子，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你这胡子也太像真的了，难道你在现实也留这样的胡子？”
老爷子痛得赶紧打开他的手，抢救回自己的胡子。
莫恺之又趴回了桌子上，嘴里嘟囔着：“NPC就是NPC，你要是真的……才不可能和我喝酒呢……”
老爷子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莫恺之，不多时，勾起一抹腹黑的微笑。
第二天，叫醒莫恺之的不是文瑞的呼唤，而是一阵阵的宿醉导致的头疼。
他昨晚貌似和一个老爷子喝了很多酒……他还拽了老爷子的胡子？
莫恺之赶紧在心里默念了十遍“尊老爱幼”，心想待会要是见到老爷子，一定要给人家道个歉。
“所有想要拜入长歌门的，随我一同前往漱心堂前集合。”文瑞有些冷的声音在屋外头响起。莫恺之赶紧甩了甩脑袋，整理了一下衣服，出门跟了上去。
漱心堂门前，几百个玩家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与五天前有所不同，变得更加严肃了。
莫恺之被安排在了第三排的中间位置，在他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排了一排的门主以及各位长老。
门主杨逸飞扫视了一遍众人的脸，朗声说道：“诸位，先祖创建相知山庄，本为挚友李百药退隐留一清静之地，后历代以来，门中有隐于山水之间者，亦不乏为国家效命之人。不过若非大治之时，入长歌门中，便须秉修身、齐家之法，解治国、定乱之道。出当为济世高士，事若不成，隐亦当做人杰。如此，尔等可愿意？”
莫恺之等人一起单膝跪地，抱拳俯首：“；我愿加入长歌门，与诸位长歌高士携手并肩，扶正世之风，平奸邪之事。”
杨逸飞大喝一声“好”，遂又放缓语调：“我长歌门下弟子虽来自五湖四海，但皆有一颗正世之心。如今朝廷上下虽被奸人把持，但我长歌门弟子决不可与之同流合污！接下来，就由各位长老来挑选自己的徒弟吧。崖牙，你先来吧。”
崖牙冲着杨逸飞一点头，向前一步，正打算开始选人，只听得一声苍劲浑厚的声音：“等等。”
杨逸飞脸上神色一变，连忙错开身让了一条路出来，让身后说话的人走出来。
莫恺之看清这个人的脸的一瞬间，他就觉得自己一定是酒还没醒……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与他喝酒的老爷子。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杨逸飞冲着他行了一礼，乖乖的叫了声“师父”。
原来你还真是李白啊！
李白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大了嘴的莫恺之，说道：“今年来的弟子当中，有一些相当有趣，我想抢在你们之前收一个当做徒弟，不知可以否？”
杨逸飞忙说：“师父愿意收徒，那自然是极好的。那就请师父先挑吧。”
莫恺之看着李白的笑容，就感觉自己摊上事儿了。
果然，李白大大食指一指，直接锁定了莫恺之，对杨逸飞说：“我就要他了。你们继续吧。”说完，他又飘飘的走了。
旁边的人悄悄地凑到莫恺之耳边说：“哎，兄弟，你可真够幸运的啊，原先游戏里李白可是不收徒弟的，你现在可是和门主一个辈分的哎！”
莫恺之回应了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
“……你这表情啥意思啊？”
“我拽过他胡子……”
“……”
那人拍了拍莫恺之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有了莫恺之这么一个插曲，剩下的人无论被谁选中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结束之后，杨逸飞又让所有人去帮张九龄筹备拜书仪式。
莫恺之正打算跟着大部队一起走，却被身后一个凉飕飕的声音叫住：“乖徒儿，你去哪儿啊。”
莫恺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僵硬着转过头去，扯起一个尴尬的微笑，说：“师父……徒儿正打算按照门主的吩咐，去准备拜书仪式呢。”
李白一脸云淡风轻的说：“你不用去了，随我回去。”
“师父……”原本的推辞在莫恺之看到李白的脸色之后被他生生咽回肚里，“弟子遵命。”
一路上，莫恺之都战战兢兢的，生怕有哪里不好惹得李白大大不开心了。李白见他这幅模样，倒是笑的很开心，说：“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揪我胡子的时候不是还很勇猛吗？”
莫恺之感到自己的心在流泪。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此时流的泪就是曾经脑子里进的水。
李白背着手走进屋里，莫恺之乖乖的跟进去，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递给李白，说：“师父请喝茶。”
李白笑着接过：“你倒是懂得规矩。拱手作揖谢师恩，做的倒是不差。”
莫恺之尴尬的笑着。
李白喝了茶水，起身走到衣柜边，取出一套衣服交给莫恺之，说：“拜书仪式上，你穿上这个去。欲行拜书大礼，必得先正衣冠。你是我的弟子，必然不能差。”
莫恺之连忙恭敬的接过，说道：“弟子遵命。”
拜书仪式定在了三天之后。这些天，其他人都在帮着张九龄干活，只有莫恺之被李白扣了下来，没有去做苦力。
不过莫恺之倒是宁愿去干活……
李白并没有在这几天里给莫恺之开小灶，相反，他在不停地使唤着莫恺之，仿佛在为自己的胡子报仇。什么端茶倒水扫落叶，捏肩捶腿洗衣服，全都是小意思。
期间，杨逸飞来过一次，见到莫恺之还点点头叫他“师弟”，把莫恺之吓出一身冷汗。
三天后，拜书仪式如期进行。
莫恺之这时才发现，别人的衣服都是绿色的，而李白给他的则是蓝色的。他去询问李白，李白说：“你算是门下大弟子，应当站在最前，带领其他人，所以衣服才不一样。”
于是当日，莫恺之就站在了所有人的前面，接受着几百人的目光。
张九龄也穿上了正装，目光严肃，在高台上沉声道：“时辰已到，祭书大典，万圣尊前。”
莫恺之听见此言，便带领着身后的人一同跪下，静静的聆听张九龄诵读祭文，祭台上，一群女弟子应和着张九龄的诵读翩翩起舞。
“自生民来，谁底其圣。唯师神明，度越前圣。恣帛具成……”莫恺之静静地听着，心底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仿佛世上从来就不存在莫恺之这个人，存在过的只有笑歌。
莫恺之倒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想，从来吧游戏和现实看得清楚的自己，居然也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即使这里的NPC变得人性化了，可这也终究只是游戏。
接下去，张九龄说了什么他没有听见，直到一句“于嘻礼成”，他才回过神来，站起身，走上了祭台，接过一边的文瑞递过来的酒，将酒洒在祭台上。然后又接过张九龄递过来的古琴，张九龄说：“此琴出自我长歌门千真琴坊斫琴大师崖牙之手，是万琴楼中珍藏的上品。需得好生保管。”
莫恺之朗声道：“弟子等谨遵师命。”
张九龄又对底下的人说：“你们初到长歌，需得好生修习武艺，待学成之时，无论是匡扶天下，还是浪迹江湖，切勿辱没了师门。”
底下所有人一齐回答“是”。声音响起的一瞬间，莫恺之竟然还觉得蛮震撼的。
莫恺之一直觉得剑三的门派代入感很强，也就是很多人所说的“情怀”。此时亲身经历了，更是觉得这种对门派的感觉强了几分。这里的NPC们不再是冷冰冰的数据，而是像真人一样的带着感情。
一堆数据，满纸江湖。可是此时的江湖，还是一堆数据吗？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