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渐生临渊去》赵公子在城西

58、第 58 章

　　陈征略懂医术，在车内给顾渊护脉。现下最大的问题便是毒，其余都是皮外伤。
　　“小镇上的那位老医生医术不错，否则以这毒的霸道，殿下撑不了几天。”
　　赵安眼眶红肿，带着哭腔：“那可怎么办？这毒你也没见过吗？”
　　“这毒是塞外从传入，属下也只见过几次，虽是霸道却并非无药可解，待到了程璐，药材齐全，还是有办法。”陈征试图安抚赵安，但她毕竟不过十六，方才已是强撑。现在车里并无外人，趴在陈征肩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怎么办？我怕。”
　　“不怕，我在。”
　　即便两暗卫驾车已经力求平稳，但到底不是官道，难免颠簸。第二日夜里丑时才到达一处较大的城镇。此时赵安刚喂顾渊喝了中药，温度暂时降了下去。
　　已有暗卫提前打听好城里能够解毒的大夫，陈征大晚上把人药铺敲开门，将顾渊带到大夫跟前。
　　老大夫大概也是经常被人这样叫醒，此时一点也不恼火，屏气凝神的给顾渊号脉，赵安在一旁抱着陈征的胳膊一抽一抽的，半晌，老大夫慢悠悠的丢来一句：“聒噪。”
　　赵安一噎，只好抽抽搭搭的跟着陈征出去了。
　　一炷香以后，老大夫擦着手出来：“没什么大碍，只是......”
　　赵安一听高兴的不得了，顶着浮肿的小脸凑到老大夫面前：“无碍了？不是说这毒很霸道？”
　　老大夫被人抢了话，瞪了赵安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毒确实是霸道的，但却不是难解，而是会动摇身体的根基，损伤太大，需要修养良久，并且平时稍不注意便会染上伤寒，身体虚弱而无力，且两年内不易有后，否则这药会遗传给胎儿。”
　　只要现在毒解了，顾渊没有生命之危，赵安根本顾不上别的。体质虚弱，好好养着就好。
　　她急匆匆的进去看顾渊，陈征留在外面等候。那老大夫斜眼看他半晌，阴阳怪气的问道：“你不进去？这姑娘一个人进去你也放心？”
　　陈征摇摇头：“里面那位是她相公。”
　　“相公？”老大夫愣了下：“你不是她相公？”
　　“......我不是，我是她，兄长。”
　　“兄长？我可不信。”老大夫撇撇嘴，八卦的眼神直往陈征身上怼：“是情哥哥吧。哼，你们年轻人就爱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陈征无奈，赶忙转移话题：“大夫，这种毒并不常见，您是怎么知道的？”
　　说起这个，老大夫一脸骄傲：“你们这个年纪的人当然见得少，以前啊，咱梁安国和塞外那帮野人还在打仗的时候，那帮孙子少不了用这毒，这城镇离塞外最近，中毒的人多的啊。不过后来被我们找到了解毒方法。说起来，这毒也近十年没见了，早应该失传才对，你们是在哪里遇到的？”
　　陈征面色严肃，万没想到竟得到这样的消息。那么，三皇子很有可能是与塞外人勾结，否则这种消失多年的毒怎会重新出现。
　　这个猜测陈征还没有告诉赵安，现在她为了照顾顾渊忙的焦头烂额，他不想这些事情再去烦扰她。
　　在医馆连着喝了两天的药，顾渊的体温稳定下来，伤口开始愈合。赵安整日守着他，眼下青黑严重，面色疲惫。陈征心疼的不行，也在房中陪着她。
　　这日午膳后，赵安正在床边靠着陈征小憩，顾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仿佛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娇妻坐在旁边，身边仿若还有个男人。他费尽力气模糊的挤出几声：“别，别靠着别的男人......”
　　陈征面无表情的看着顾渊，自然听到了他的话，冷哼了一声。看看靠在自己肩头睡得正沉的赵安，打了个手势。守着的暗卫去外面叫大夫来。
　　陈征小心翼翼的将赵安抱到里屋的榻上，顾渊已经撑不住又昏厥过去。
　　大夫仔细看了看顾渊的恢复情况：“既然已经醒来，就没什么大碍了。现在主要是休养生息，把身体补起来。”说完，又看着陈征怪笑两声：“小伙子，情敌可起来了。”
　　陈征扶额，莫怪人说老小孩老小孩。
　　待赵安在里屋睡醒，屋内一个人都没有。赵安叫了陈征两声，无人应答，急匆匆的踏着鞋跑到顾渊那边，桌案放着没喝完的药，往床上一看，顾渊已经醒了，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他醒的时间比大夫预估的要早，看见赵安面容憔悴的焦急模样，想到椴青告诉自己，她一个人从京城赶来，为了转移京城的视线让所有侍卫都离开，来了以后又力排众议将他带来安置，不眠不休的照顾自己，忍不住红了眼眶，张开手臂冲着赵安喃喃：“来，宝宝。”
　　他醒了，赵安才敢放松下来，顿时所有的委屈和害怕、心疼一起涌了上来，迫不及待的钻进他怀里，哽咽大哭。
　　顾渊刚醒来，身体没有恢复好，说话有气无力的，但还是用力的抱着赵安：“我的宝宝受苦了，都是我不好，让乖乖这么担心，恩？不哭了好不好？”说着不住地亲吻赵安的额头，爱称一个一个的换，似乎不知该拿这惹人疼的姑娘怎么办好。
　　“乖乖，乖乖，以后再也不会放下你一个人，怎么都瘦了这么多。”顾渊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她受到苦都在自己身上。
　　半晌，赵安才抽抽搭搭的停住，看他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忙道：“你，大夫有没有来看过？你饿不饿？”
　　“傻姑娘，大夫来过了，我，每日躺在这里，哪里会饿，倒是你，是不是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
　　“哼。”赵安将被子给他盖好，转身去问大夫能给他吃什么。
　　待出去才看见陈征守在不远处，赵安跑过去：“你吃饭了吗？是不是我睡觉都时候你就一直守着？现在我要去给他弄点东西，你也快吃一些，这些天跟着我，你也没休息好。”
　　“属下无碍。”陈征抚了抚她肿胀的双眼：“现在殿下已经醒了，大夫说已经无大碍，好好养着就好。主子不可再这般不爱惜自己了。”
　　赵安不好意思，在他手上蹭了蹭：“恩，我知道的，带上小九他们，一起去吃饭吧，大家这两天都辛苦了。”
　　从老大夫那边端来滋补易克化的汤，还有自己的饭菜，赵安陪着顾渊在屋里用膳。一勺一勺的给顾渊喂食：“大夫说你现在只能喝这些汤水，别的东西都不能用。”
　　顾渊一直看着赵安，一下都不愿移开。
　　“你，怎么老看着我。”
　　“自我们分别，将近两个月没见到你，自然要好好看看。”
　　待两人用完膳，赵安窝在顾渊怀里给他讲这一路遇到的事情。两个暗卫是瞒不住了，但是顾渊并没有深究下去的意思，只是陈征的存在，赵安还是选择隐瞒下去。
　　“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可能身边有暗卫的存在，但是有人能在你身边保护你，这岂不是最好。我不会干涉你的人，也不用你拿这些人出来以表示忠诚，安和，只要你是平安的，这些我都不在乎。”顾渊紧紧的搂着赵安，只觉庆幸，她一路平安的到达他身边，他还能醒来看见她，这就足够了。成亲时他能选择对她的隐瞒视而不见，现在更是不需要她这般。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感情和忠诚，不是靠这些来维系的。
　　赵安往他怀里钻了钻：“我知道，你没有找我对峙，没有暗地里调查我的人，这些我都知道。”
　　“乖。”顾渊寻着赵安的唇深深的吻上去：“你是我的夫人，但不是我的附属品，我爱你，那么所有你在意的东西我都会一起护着。”
　　顾渊醒来，她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只顾渊一直就着烛光看着她的睡颜，怜惜的亲亲这里，亲亲那里，不知怎么爱她才好：“说是不会再让你像在丞相府一样成日操心，没成想还是跟着我担惊受怕。好好睡一觉，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这般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