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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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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玄白在昭阳城中名气一同流传开来的，还有虞国的国君身为凡人却可以修真的消息。
——虞国是个小国，但是，它的国君却可以为了踏上仙途，而违背一直以来的规矩...这不是一件小事。这不是件小事，同时也似乎暗暗地表明着，凡人修真并不如原本人们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玄白要的就是这样的消息能够流传开。永远、永远不要小瞧凡人的欲望。玄白在谈起那些渴望修真的凡人的时候其实也并没有很强的鄙视之意，毕竟无论怎样的欲望，在他的手中也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在昭阳城的居民面前想要伪装成一个好人，一个赈灾有方、汇聚民心的有为青年...真是令人浑身难受，说不出来的不自在。
姑且为了自己的目的一忍吧？但是...玄白觉得自己完全忍不了！他脑海中的思绪总是混乱的。他总觉得楚炎就藏在某个角落里看着他...冷冷地看着他。
再这样下去...楚炎会不会觉得他在“改邪归正”？会不会误认为，他是和自己一样的人？玄白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就毛骨悚然。他原本就是为了驳斥楚炎的“正义”而存在的...但是现在每天早上起来，他就会发现，自己在渐渐地被整座城池、乃至整个国家和整个十四州，看做是一个可以接替楚炎的人...这确实是他一开始就要达到的目的...但是...
但是每天带着一张能让人镇定的微笑的脸，去分粥，去安抚灾民，去说服昭阳城的人，去组织灾民重建，去给人以“希望”...而且每天都是。从太阳升起，到落下...
难道他就这样下去了吗？这样下去谁还会记得他曾经为了自己的修为间接屠杀了多少人？这样下去...他和楚炎有什么区别？
玄白忽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坚信不疑的目标，原来是矛盾的——他要取代楚炎的位置，但是他讨厌有人拿他和楚炎进行比较。他迫切地想要向什么人——也许特指楚炎——证明这个世界秩序本无用，的混乱邪恶才是正确的，而最阴险狡诈者则可以称王...
但是现在他靠着厚脸皮和诡计彻底打败了楚炎，却没有人可以去听他这个充满了信仰的野心家去诉说他的邪恶...失去了对手，这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又是一个夜晚到来的前夕。
玄白在渐渐黯淡的天幕中寻找那颗曾经照耀着十四州的星星，却发现，它不知何时已经偏移到了魔界那一方的天穹...
个人的实力强就是好，是吧，深夜私闯魔界，也不会有什么虚的，还不会被发现。
...
魔界的夜，很深，很静...
夜祁此刻内心是崩溃的，崩溃的...
肖为此刻内心也是濒临崩溃的，崩溃的...
包括林竹烬，也是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谁能想得到，狐三带队的训练强度，比楚炎带队的还要大？！
狐三平时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实际上她实力暴强的好吗？真当人家几百年都白活了吗？
单从武艺上来说，单挑...没人打得过她，群殴，被几个走位拆开挨个吊打，十分让人怀疑，她在楚炎面前严重放水；运气和使用灵气对战，她能够在体内贮藏的妖气数量惊人，肖为体内的灵气完全耗尽了，几乎到了再用下去就要因为没有灵气护体被邪气伤到的地步；林竹烬直接认怂；夜祁被逼的都把邪气用光用上灵气了。
楚炎不在的时候，狐三大有打头阵的势头...明明知道了仙魔即将开战的消息，明知自己和妖界一定会受到牵连，但是狐三就是有本事保持绝对的镇定。
——也许因为她的本质是个活了八百年的狐妖吧？！
到了夜晚的时候，除了狐三，众人连晚饭都差点没有力气吃下去。
“肖为。”
“诶？”
被狐三叫住的肖为一阵紧张，这...这是要给他开小灶？不要啊！
“虽然你的进展在初学的修士中算不得差...但是，因为你经历的特殊性，想要在这样复杂的情形下保命，是远远不够的。”狐三坚决地说道。
“那我该怎么办...”
红发的狐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楚炎的意思，我懂。他希望你能先将基础功打得扎实些，不希望你在这一步就开始着急。但是我的建议是，现在开始想以后的修行之路，也不算早了。”
“肖为，我想你应该不是那种想要全副心思都放在修真上、像我当年一样，除此之外别无追求的纯粹修真者吧？你的修真之路，应该是带着其余的重要目的而开始的吧？”
...他一开始，根本就不想走向这条路啊！如果不是系统要求他获得灵根，要求他去接近夜祁...
...他也不会发现，其实自己有一天真的会有那样迫切的想要变强的欲望，不是吗。
明哲的死，对他的震动实在太大...比他自己的死还要大。毕竟自己死去的样子自己已经看不见，但是毫无疑问，绝不可能比明哲的尸体更惨烈...玄英和明哲不过是十四州的普通人，和凡人也差不了多少的，低阶的修士。
也许他们人生最大的目标，也不过是混到内门，遇到足够好的女人，生下健康的孩子，每天有真酒喝，然后便是看看朝阳，看看艳阳，看看夕阳，再看看星星。天上的星斗不停地转动，地上的影子不停地转动，神仙的一天，地上便是十年...如此这般，静静地过完生为“玄英”和“明哲”的一生...
整个十四州的大地上，到处都是玄英和明哲。到处都是这样没有天赋、没有背景，因为匍匐在地太久，而无法傲视苍穹的人。
“狐三...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想要更快的进步的话，势必要做一点揠苗助长的事了。你必须先行选择一个可以专长的修行类型，再借助以专门的灵药来辅助。这样你的能力才能飞快增长。这样做的副作用是，你将无法再选择其他的修行类型。一般来说，基础更好的修士是可以随意转换的...但你不是。”
“...我没有其他想法。我只是想变强罢了。狐三，我会考虑的。”
“好，那我会帮你去跟楚炎说。在此之前你先看些资料吧。”
...狐三作为领队，实际上比肖为他们更加劳累。话说得差不多，便匆匆回去休息了。
——可是玄英他们有什么错？为什么因为一个人的野心，便让自己的生命如同野草般，被一场地幽火灼烧殆尽？因为弱小，因为无关紧要，因为这样的人太多，所以就可以当成无人问津的牺牲品？
肖为不信。可是由不得他不信。现在是乱世的开端，乱世里，谁的命不是草芥？连自己都保不住，如何保得住自己的同伴？
在没有变得足够强之前，谁有资格反驳这样的话？
变强...在真正的灾厄来临前，不遗余力地变强...这才是这个世界的法则...足够强的人，才能够带着生为“人”的尊严和骄傲而活下去。
带着这样的决心，肖为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查看想关资料。
他匆匆地离开门廊，去找寻二楼的客房...他离开得太匆匆，以至于忽略了黑暗中一双偷窥着他们的极冶艳的双眸。
——一袭白衣闪过，向着楚炎所在之地掠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困qw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