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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家有喜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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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后
正值盛夏夜,天空挂着一轮明月,清风徐过,吹起一阵薄薄的烟雾。
普六茹大将军府一片喜庆,处处张灯结彩,而吕夫人满脸堆笑,不停地招呼着往来客人。
“恭喜吕夫人了,听说这新娘子乃蜀国公尉迟炯最疼爱的小女儿,相貌又好,夫人可真有福气了呢。”屋外一个官家妇人携礼前来恭贺。
吕夫人虽然笑不拢嘴了,可还是自谦道:“这相貌还是其次,老妇看重的还是人品性情,希望他夫妻二人相敬如宾,百头到老。”
“有你这样的好家母,定会有好性情的媳妇。”
“多谢刘夫人盛赞吉言,快些请进吧。”吕夫人忙拉着那妇人边进屋边道。
接着又有几个夫人进府,吕夫人都一一亲自接侍。
直到吉时已到,府里的下人开始寻她去堂前入座,她才回去。
“一拜天地!”喜翁长呼一声。
堂下的二人新人齐齐往门外跪去,只是突然门外来了个小厮,从侧门进去,对着吕夫人身边的秋桐耳语了几句,秋桐听会面色不佳。
“二拜高堂!”
两人又向吕夫人与杨忠跪去。
吕夫人含着笑扶起他二人,待坐定后,一旁的忧心重重的秋桐终于将刚才所听之事汇于主人。
吕夫人听后也是面色凝重,待新人送入洞房后,她也不顾这满屋的宾客,带着秋桐一同外出。
二人备了车,直接前往西坊那边,吕夫人面色铁青,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显得非常生气。
待二人走到一个普普通通的院落大门口时,吕夫人亲自用力朝那厚门板拍了拍,开口叫道:“快些开门!”
院门马上开了,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宫内护卫刘昉。
“吕夫人,您怎么亲自来了?”刘昉不想来的是吕夫人,微愣了下。
吕夫人也懒得同他解释,直接冷声问道:“人在哪里?”
刘昉见此,忙恭身作引道:“就在堂屋里。”
堂屋之中,摆设简单,仅有一个胡桌,几张胡凳。胡桌上零零散散地放着几个酒坛,而胡桌侧边,有一个高大的男子在趴覆在上。
“你给他喝了多酒?”吕夫人质问。
这屋内只有他二人,刘昉又一副清醒的样子,这酒自然不是他喝的。
刘昉望了望吕夫人,然后瞥下眼讪讪道:“都是他自己要喝的。”他避开吕夫人的问题不答。
“下次要是再把他灌醉,小心我披了你的皮!”吕夫人气道,然后转身支指着二个小厮将人抬出去。
可刘昉这下不愿意了,他上前一步,拦下吕夫人道:“吕夫人这话怎讲,我刘家虽然贫寒,可这骨气还是在的,这酒本就是你儿子要喝的,哪里是我灌的,我都没跟你们杨家算酒钱呢,夫人倒先说起了我的不是,可不是不讲理了吗?”
“讲理?”吕夫人更是怒气冲天道:“以前他可是滴酒不沾的,就是你将他带到你家开始饮酒的,你说是也不是。”
“可是……可那也是他自己要喝的……”
桌边的两个小厮上前,好不容易抬起那醉酒的男人,可那男人却一挥手,复又坐到胡凳上,“不要,我还要喝……”
只见那男子浓眉挺鼻,不是杨坚又是谁。
“阿坚,你醒醒,今日你弟弟成亲,你该回去了。”吕夫人不再与刘昉多言,想叫醒杨坚。
可杨坚仅是半眯了下眼,然后复地又趴了过去。
“这孩子真是气死人了!”吕夫人气道。然后接着命令那小厮将杨坚抬出去。她怕那小厮摔着他,自己也跟着上去帮忙抬着,刘昉见此也忙上去帮忙。
他五人合力,终于将杨坚抬上了马车。
回到府后,吕夫人忙将杨坚安置在床上,可看着昏睡中仍皱着浓眉的儿子,真是又气又心疼。
自那独孤伽罗失踪后,杨坚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提独孤伽罗这四个字,本就是话不多的他更加少言,而且对什么都是一副冰冷无谓的态度。
现下又跟刘昉那不学无术的小子混在一起,以前滴酒不沾的儿子,现下竟时常酩酊大醉……
她开始恨那个女人,恨那个无视、甚到践踏她们杨家和她爱子的那个女人。
“夫人,都这么晚了,要不您先休息吧,大公子这边我来照顾。”秋桐在旁提醒着主子。
吕夫人望了望熟睡中儿子摇了摇头,“还是我来吧,他小时候我便没有照顾好他,如今他都长这么大了,再不照顾,恐怕日后更没机会了。”
“夫人总是最疼爱大公子的。”
“他是我与将军第一个孩子,记得他刚生下来时,才那么点大,脸上干干净净的,还睁着眼睛,我当时就在想啊,这孩子怎么这么漂亮,这么不同,可到后来又生了阿整他们怎么后才知道,做母亲的,看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最好的。”吕夫人轻抚了抚杨坚的额发,温柔地说着,在杨坚醒着的时候,她从未能与儿子如此亲昵过。
“那夫人,婢子先下去为您熬碗小米粥。”一直守在一旁的称心站出身行礼道,她一直在新月小筑中伺侯,虽说独孤伽罗不在这里了,可吕夫人也没将她收回去。
“等会。”吕夫人想起一事,不由叫停称心。
称心低头听命。
“大公子可收你入房了?”吕夫人道。她自将称心安排过来伺侯独孤伽罗,便也是方便杨坚日后收她入房作妾的,现下独孤伽罗不在,杨坚更需要一个女人好好伺侯了。
可称心却跪在地上,支吾地摇了摇头,“没有。”
“你怎么这点本事都没有,连入个房都做不到?”吕夫人气问,想她看这称心平日里也是一副机灵的样子,不想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称心咬了咬嘴唇,满脸委屈道:“大公子根本就不喜欢婢子,平日里都不让婢子伺侯,而且婢子也怕大公子。”称心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感受。
她刚来这新月小筑伺侯时,每次见大公子见少夫人都是温言笑脸,便以为杨坚不似之前大家口中那般难相处之人,可等少夫人不见后,她才知道,这大公子冷得有些吓人,她都不敢靠近他,更不要说入房了。
“行了,你没本事就安心做你的奴婢吧。”吕夫人不耐烦道。
“婢子多谢夫人。”称心反而如释重负般地磕头谢恩,倒是弄得吕夫人哭笑不得,苦恼地抚了抚额头。
这个时代,稍有家底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年纪如杨坚般大的公子哥儿,更是儿女成群了,而她这个儿子却不近女色,不仅不娶妻,连收个通房侍妾都不愿,也着实让人着急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