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白泽的旅行》云雀的天空铃铛

120、阴阳师17

　　白泽的心，卖药郎也许是见过的。

　　他尚未有些不能确认，但在心底又有一丝肯定，那白发黑衣，有着一双红眼瞳的物怪，大概就是白泽的心脏。

　　卖药郎很少会说太多的话，他和白泽一同走过的十几年来，大多时候都是白袍的神明握着他的手，或者站在他的身后，喋喋不休的说着，神明为他讲述，而他则安静的倾听，那无穷无尽的故事仿佛永远也讲不完讲不尽，以至于他偶尔也会有种这般的时光会永远持续下去的错觉。

　　而他现在正在为白泽讲述着，他讲的很细，有些略微掠过的地方还会被拥有着和神明一般面貌的白泽要求细说，那一双黑色的眸子认认真真的注视着眼前人，干净澄清，像是娇养的七八岁小童，半点人间悲苦不知，月下樱落下的花瓣飘过他眸前时，也不会让他动摇片刻，而倒映在那双眸子中的青年的影子，又要卖药郎恍惚起来。

　　黑色眸子里倒映的是个少年模样的他，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呢？

　　卖药的青年稍微记不大清，神最后一次与他对坐，对他讲述也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恍然想起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的让卖药郎几乎要忘掉当时神明大人的表情，在他记忆中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底下，在飘落的青翠的树叶下，神的脸就像是被耀眼的阳光遮住般，明明是一副璀璨的光景，也只剩下物怪呜咽出来的，水珠砸落的声响。

　　他终究还是没能得到白泽无穷无尽的故事，就算张开口再怎么想要描述，却也描述不出更多的东西了，毕竟只是人类，如何能与那无所不知的神明比肩呢？

　　月光刺骨，比不上阳光温暖热烈，那时是绿树成荫，现下是月下樱花，恍恍惚好像只有他还端坐，其余的一切，连着眼前的神，都换了样。

　　叫人心绪纷乱，四顾茫然。

　　白泽垂眸沉思，到底没经历过另外个自己的悲苦事，感不同身不受，何等的心痛才会叫自己活活剐去心脏？他想不出来，握着神的一只手哪怕不自主的加重了力道，神也不喊痛，直到白泽自己惊觉，才发现神的手已被自己弄出了红痕。

　　没有心脏就不会感知到疼痛。

　　他看着和自己一般的脸，不知是感慨，还是怜惜的叹气，到底都是一人，哪能放着不管，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壳子飞灰湮灭，而那不知何处去的心脏，活生生的沉入地底，永不见天日。

　　他叹着，把眼扬起来，向那卖药郎提问了最后一句，

　　“能让我看看你那，驱魔之剑吗？”

　　他对这驱魔之剑实在好奇，是对没见过的事物的好奇，也许也是来自神明的直觉，他接过从卖药郎手中递过来的剑，垂下眼细细的摸，细细的瞧，半响忽然笑起来。

　　他抬眼看着自己面前的人，那深红色的，镶嵌这各色宝石的宝剑衬的他手指修长白暂，并无半分的违和。

　　他说道：

　　“是缘分啊。”

　　缘分？卖药的人睁大了眼。

　　“该说教导你是缘分，还是他自己选择的呢？这简直好像是注定的道路，真不知道另个我是怎么想的。

　　可能会有些过分，对于人类来说应该很过分吧，这种恶趣味是我所拥有的真让人伤脑筋。

　　罢了，反正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穿着白大褂的白泽歪着头，对着卖药郎笑，

　　“既然你是斩除物怪之人，那斩除物怪是你的职责。”

　　“如此，便请你斩去我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