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尽晨起时》择善欢

39、第 39 章

　　左岸之前说要送谷雨一份礼物，也没有明说要送的是什么东西，而谷雨也没有多问，也因此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到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斗。

　　左岸要送给谷雨的是之前在S大艺术展厅展出的那幅画，艺术展在假期开始的时候虽说还没有结束，但三楼展厅里放置的那些外界人士的书画却是有其他去处的，故而左岸的那幅画的去处便是谷雨处。

　　左岸想着，这幅画对谷雨来说应该会是一份不错的礼物，并不贵重但又弥足珍贵。且因了解她与学校同学之间的关系，若是直接让学校将画作拿给她又恐同学会对她有些许微词，谷雨会因此拒不接受，便给学校留了谷雨家里的地址以及她母亲的联系方式，直接让学校把画作寄到她家。

　　谷雨收到收到她母亲给她带回来的包裹的时候，还楞了一下，等她回到房间拆了包裹看到里边的东西又愣了一下，只是眼睛却是顶着画上上从边角开始往外扩散的裂纹。

　　谷雨看着沿裂纹碎成渣的玻璃碎片皱了皱眉，又想起她母亲把包裹拿给她之后与平常大不相同的态度，眼中的狐疑又深了几分。

　　想不出这其中有什么缘由的谷雨，把地上的东西随意收拾了一下过后，就往谷妈妈房间的方向走去。若是平常谷雨进门前肯定会在门外先喊一声，但不知为何今天总感觉自家母亲怪怪的，谷雨便歇了这喊一声的心思。

　　走路本就毫无动静的谷雨，轻手轻脚的走到谷妈妈的房间门口。谷妈妈本就因为心中有些发虚，害怕谷雨发现什么异常，就更加不敢关门，只想着谷雨素来都是会在门口喊一声等她应了才会进门，便一边偷摸着掀起衣服努力的扭着头看着侧腰处的伤。

　　她因为在上工期间外出拿快递，而工头醇厚心善，在她外出期间顶了她的位置帮她把该她做的事情做完。却不料遇到工头的老婆来寻工头，被她瞧见了，只拿了自己出气。

　　自己挨了一巴掌不说，腰间也被她顺手捞到的砖头给砸了两红砖，当时没觉得疼，事后才发觉疼得厉害。若是平常到也不怕谷雨知道，只是今天这事牵扯到谷雨。她若说了，只怕谷雨多想，若是半真半假的说了，她本来就嘴笨口拙，说不来谎。想了想，便只好瞒着。

　　其实之前她便与工头屋里的那位吵闹过几回，俱是因为工头好心帮忙，她倒是处处躲着，可越躲便越惹人注目，时日多了她也就不躲，只是没事的时候轻易不请假罢了。

　　这一次，也不知那妇人又怎么了，也不吵闹了，直接上手就打，打完了之后才在一边冷嘲热讽的说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谷雨悄悄地走到谷妈妈地房间门口，看着谷妈妈艰难无比的扭着头看着后腰，便知道她必是受伤了，不然也不会如此这般。

　　谷雨看了一眼，趁着谷妈妈还没有发现她的时候，便离开了。

　　家里的晚饭还没有开始做，谷雨去厨房看了两眼，想了想还是往外边的菜园子里去了。

　　跟谷妈妈打了一架的妇人跟谷妈妈正好是一个村子的，虽然打了这么一架，气依旧没有消除，一样需要去菜园子里摘菜的她远远看见谷雨走过来，便菜也不摘了，直直地站起身，对着走到近前地谷雨道：“哟，这不是咱村的大学生吗？怎么读了几本书，见了人，连人都不喊了吗？”

　　谷雨素来沉默寡言，这是自小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也改不了了，再说两家人本就有龃龉在。

　　谷雨还记得小时候，这位婶娘因为她老公帮着自家母亲挑了一担米的事情，指着她母亲的面门来骂，说她不要脸，一个死了老公的寡妇到处勾搭别人家的老公。

　　总之是什么话难听她就说什么话，自家母亲嘴笨，也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想着忍忍便过去了的事，谁知道这位婶娘在骂了她母亲之后，又被帮了母亲的那位叔叔压着过来道歉。

　　谷妈妈当时也觉得若是自己强硬拒绝了对方的好意便不会惹这麻烦，故而也认为是自己的错误，谷妈妈越是觉得是自己的错那位叔叔便越觉得是自家婆娘欺人太甚，一定要道歉。

　　这一来一往的就更加加深了这位婶娘对自家母亲的怨怼，找着机会就要指桑骂槐一番。母亲为了避嫌，也甚少跟人往来，从不主动往别人面前凑。

　　这一回，婶娘无故发难，也不知又是为了什么？虽然别人发了难，但谷雨也绝非不懂礼数的人，站住了脚。对着那人叫了一句，叫了之后刚想走，就又听那位婶娘问了一句，“怎么今儿个是你出来，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妈呢？别不是做了亏心事，躲起来了吧？”

　　“放假了，家里的饭菜都是我来做。”谷雨直接无视婶娘的后半句话，只淡淡的应了她前边的话。

　　那婶娘被谷雨淡淡的语气激怒了，抬手就想要一巴掌扇上去，眼角余光瞥见别处的人缓缓走来，刚抬起的手便又放到了谷雨的肩头。

　　谷雨被这突来的触碰，激得抖了一下，婶娘感觉的手掌下的身躯在一瞬间便得僵直，勾起嘴角，刺道：“果然是寡妇养的，臭.婊.子。天底下，不要脸的事情，都让你们家做尽了！”

　　谷雨垂着眉，并不应答，这样的话，若是反应越激烈她们便越咬住不撒手，只以为这样就能自己痛快且让对方不痛快。

　　等着另一边的人走进了之后，婶娘自动自觉的把覆在谷雨肩上的手拿开，调笑道：“果真是女大十八变，越长越漂亮了，以后还不知道谁能娶了你呢！”说完后，便扬长而去，连菜也不再摘了。

　　谷雨依旧低眉垂目的走向前边几步路外的菜园子里，心中无波无澜的。摘了菜就往回走。

　　夜晚的时候，谷雨听着隔壁谷妈妈在睡梦中痛苦难耐的轻呼声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