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时魔法——茴笙》原创网编辑

3、第三章

　　镜子里的人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
　　五官依然是熟悉的，却蒙上了一层晶光，让她的面庞如雾里看花般神秘，惹得人心生向往。可当她扬起眉毛、眼波顾盼，一瞬间竟有艳光流转而出，是不敢直视的活色生香。
　　林栀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
　　她在做梦吗？电视台的真人秀？还是有人趁她睡着给她换了脸？
　　啊啊啊啊啊！到底什么情况！
　　“这瓶水，有改变女人命运的力量。”
　　“你渴望的事，都会成真。”
　　电光石火间，她脑中闪过这两句话，顿时过电般浑身一颤。老高他们还小心翼翼看着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担忧，就好像她是什么易碎品，需要大家一起呵护。林栀不想再看，推开门就往外冲，谁知迎面跟一个人撞到一起。她身子一晃，眼看要摔倒，对方一把抓住她，捞到了自己怀里。
　　吴祎城抱着林栀，凝视她的脸，许久，慢慢挤出一句：“小栀子？”

　　林栀当天没有去找那个老奶奶。
　　她安安分分坐在办公室，想理清混乱的思绪，却发现连这样微小的愿望都难以实现 。
　　“小栀，吃早饭了吗？我买了隔壁街的芝士蛋糕，你之前不是说想吃吗？”
　　“大早上吃什么蛋糕！小栀早餐喜欢吃热的，来，这是虾仁粥和蟹黄汤包，我从你最喜欢的那家店里买的。还烫着呢，快抓紧吃了！”
　　“你都说烫了，不怕烫到小栀？边儿去！小栀是这样的，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代码啊，我已经帮你写好了，刚传过去了，你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问我，千万别客气！”
　　林栀闭上眼。
　　这样的画面并不陌生，这段时间以来，办公室已经上演过无数次，只是之前的女主角是江岚，如今却变成了她。
　　太诡异了。
　　实在是太诡异了。
　　就像刚才在镜子里看到的，她的模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可所有人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就好像，她一直都是长成这样的。
　　“小栀……”
　　“够了！”她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
　　整个办公室都看过来，想知道谁居然敢惹她生气。太过安静，她听到隔壁桌的耳机里传来歌声，高亢悠扬。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宁死也无憾～～～”
　　靠！
　　林栀觉得这地方待不下去了，一个人却站到了旁边。是江岚。林栀看着她清纯如百合的脸，不知为何，在经历过镜中那咄咄艳色的冲击，再看到她，居然觉得如此寡淡乏味。
　　江岚低着头，紧张道：“小栀，昨天的事对不起。吴总监已经跟我说了，那是个很重要的杯子，我不该随便动，更不该摔碎它……是我不好……”
　　众人恍然大悟，“我就说小栀不会乱发脾气，江岚你也太不小心了。”
　　“什么杯子啊，小栀你真喜欢的话，我帮你再买一个？”
　　“她都道歉了，你就别生气了。关键是气到了自己，多不划算啊，是吧？”
　　林栀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吴祎城这么跟江岚说的？她都打算忍下这口气了，毕竟从小到大已经习惯，没想到江岚会郑重其事来道歉，周围的人口吻也截然不同。
　　原来，当一个漂亮女孩，是这种感觉啊。
　　一切事情都变得容易了。没有委屈，不会被冤枉，整个世界都对你微笑。
　　她的目光越过重重人群，看到吴祎城斜倚在办公室门框，依然是懒洋洋的模样，朝她遥遥露出一个微笑。

　　一整天像是踩在云端，林栀回到家躺在沙发上，整个人还在发飘。回来的地铁上，她破天荒被人让了座，对方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孩，涨红着脸，一次次劝她坐下。等她终于答应，他的表情像是林栀给她让了座似的，连耳朵都红了，还站在她面前帮她抵挡车厢的人潮。
　　别的人对此也没有惊讶，事实上，一开始人多时，她身边的人都会下意识避开，免得挤到她。
　　简直是二十年来最美妙的一天！
　　林栀眯着眼睛回味了会儿，忽然蹦起来跳到洗手间，她想看看自己的脸，白天只匆匆扫了几次，她还没有认真欣赏呢！
　　可当她站到镜子前，却发现剔透镜面映出的，是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平凡的五官，有点暗沉的皮肤，神情因为太吃惊，有点傻得可笑。
　　她又变回原样了。
　　林栀足足愣了三秒，才确定这个事实。像是一棍子打到头上，她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反应。
　　灯光照耀着镜子，折起一段光，也晃得她眼前一花，让她猛地回过神。
　　那瓶水。
　　如果真是那瓶水的原因，那么，现在就有办法验证！
　　林栀几乎是狂奔到桌前，抖着手拔开瓶子，把水扑到脸上。因为太慌乱，甚至洒了一点在地上，等她终于敷好，一动不动等在镜子前，却许久没有半点改变。
　　她疲惫地闭上眼睛。果然还是异想天开了，今天一天都太不真实，什么神水什么变脸，其实她就是遇到了系统的bug，现在已经自动修复了吧。
　　她无奈地睁开眼，目光却在某一点定住。小小的圆镜里，她看到白天曾惊艳过所有人的面庞。
　　女人眼眸明亮如星，安静凝视着她，仿佛故人重逢。

　　林栀终于确定，确实是那个水的作用。而经过几次试验，她也弄懂了具体规则，敷一次水可以让她拥有那张脸一段时间，大约会持续24~30个小时，但之后必须再敷，否则便会失效。可能是老奶奶忘记跟她说使用条件了吧。
　　接下来的半个月，是林栀人生里前所未有的半个月。
　　生活上变得无比愉悦，无论走到哪里，她都是注目的中心，即使再吵闹的场合，她只要咳嗽一声，大家就会下意识安静，听她讲话。工作也变得很轻松，总有人抢着帮她做事，再不用打杂加班，也不会熬了一个通宵却被抢功。
　　她应该满足，却隐隐觉得一切不该只是如此，直到有天下班前，吴祎城站到她电脑前，修长食指在桌面点了点，轻声问：“晚上一起吃饭，有时间吗？”
　　林栀敲键盘的手顿了一下，仰脸笑道：“有啊。”

　　两人吃饭的地方在西湖边。
　　吴祎城选了餐厅靠窗的位置，可以眺望整个西湖。今夜有雨，湖光山色笼罩在蒙蒙细雨中，大片大片的荷叶在夜风中左右摇摆，隐隐可以看到远处的一线长桥。
　　林栀从没和男人单独在这种高档餐厅吃过饭，忍不住紧张，吴祎城也难得没开玩笑，气氛一开始有些沉默。直到服务生端着杯酒过来，笑着对吴祎城说：“我们老板说，您的女朋友非常美丽，这杯酒是送给她的。”
　　吴祎城看林栀一眼，她表情有点意外，于是他也笑了，“只给她送，没有我的吗？”
　　“老板说，您有这样美丽的女朋友，已经让他非常嫉妒了，不乐意再送您酒。”
　　服务生放下杯子就走了，吴祎城撑着头笑了一会儿，点点林栀，“魅力不小啊。”
　　林栀摸着酒杯，有点冰，有点凉，让她想起某种水滴到手上的触感。心头忽然涌上股烦躁，有件事她最近想得越来越多，她如今所享受的一切都是靠了那瓶水，但那个水早晚会用完的。
　　到那时，她一样会打回原形。就像那天晚上。
　　享受过现在的万众瞩目，她真的能做回那株灰扑扑的、无人问津的小草么？
　　心情不好，脸上也表现出来，吴祎城问：“怎么了，听了服务生的话，不开心了？”
　　“他……什么话？”林栀疑惑。
　　吴祎城默了一瞬，“就是，说你是我女朋友的话。”
　　林栀一愣，刚才她的注意力都在老板送酒上，完全没注意到这个！
　　脸腾的就红了，她结结巴巴道：“他胡说的，你、你别当真……”
　　吴祎城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林栀停下来，盯着两人的手一动不动，吴祎城的声音很轻，隐隐还透出丝紧张。原来他也会紧张。
　　“是胡说吗？我怎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吴祎城和林栀在一起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公司，因为吴祎城亲自开车接林栀上班，两人在门口被老高撞了个正着。
　　没有人说林栀高攀，大家纷纷怒斥吴祎城不厚道，总监大人背着大家下手，追走了整个公司最漂亮的林小栀同学。面对群众的讨伐，吴祎城搂着林栀，淡定表示，谁不服气尽管上，他接受单挑。
　　大家不敢单挑，毕竟吴祎城拿过自由搏击全国大赛的冠军。
　　两人就这么谈起了恋爱，吴祎城是个堪称模范的男友，会送她别出心裁的小礼物，亲手给她做饭，还每天接送她上班，哪怕两人并不顺路。
　　林栀觉得幸福，可比幸福更深重的，却是惶恐。
　　即使已经非常节省，那瓶水还是越来越浅。林栀去那晚遇到老奶奶的地方蹲守好几次，一无所获，附近几条街也被她搜罗了一遍，甚至还跟两侧的店家打听了，所有人都说，没见过什么卖栀子花的老奶奶。
　　林栀越来越烦躁，情绪仿佛到了临界点，稍微一点刺激都可能让她爆炸。公司的人也发现了，恋爱后的林栀没有神清气爽，反而变得紧张焦虑。不过没有人跟她生气，大家都顺着她哄着她，可这一切却让她的惶恐感更深。
　　那天晚上，吴祎城送林栀到楼下后，忽然偏头说：“最近工作很累啊，不如我们请个假，出去玩玩吧！”
　　林栀一愣，“你走得开？”
　　“我有什么走不开的？你忘了，我可是本公司翘班第一人。”
　　林栀还是有点犹豫，吴祎城补充：“到处走走，散散心，你就不会不开心了。”
　　林栀明白了，嘟嚷道：“你嫌我脾气不好啊？”
　　“没有，你可以跟我发脾气，但我更希望希望你过得开心。”
　　他摸摸她的脸，眼中满是怜爱，明明半个小时前，她才无事生非地挑剔了他一通。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个人会这样对她。
　　林栀心中绝望。如果说之前她还有那么一丝可能认命，但和吴祎城在一起后，一切都不能回头了，她死也不想当回原来那个自己。
　　她不能失去吴祎城。

　　两人都请了年假，大家知道他们要出去玩，问起目的地时，林栀笑着说：“喜马拉雅，我们要去看喜马拉雅山脉。”
　　这是她的计划。她想过了，既然找不到那个老奶奶，那就只有靠她自己。喜马拉雅的冰川水是吗？她可以找到的。
　　飞机降落时，林栀透过窗户看到下面的皑皑雪山，这块土地苍凉而壮阔，最近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
　　吴祎城说：“我再问一次，你确定要去爬山？我怕你扛不住。”
　　从林栀提出要来喜马拉雅山，吴祎城就不赞同，他体质好，大学时还参与过登珠峰的活动，但林栀连高原都没有上过，他担心有危险。但林栀实在坚决，吴祎城只好同意，不过以防万一，走之前还带她去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
　　林栀当时觉得他话太多，可真下了飞机，却开始不对劲。头有点发烧，整个人晕乎乎的，她知道这是高原反应，好在不太严重，吃了药就躺下睡觉。吴祎城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守在旁边照顾她，林栀从下午睡到晚上，终于吴祎城把她叫醒，“我买了粥，来，吃点东西再睡。”
　　他半坐在床沿，她躺在他臂弯，看他用小瓷勺喂自己吃饭。因为生病，她觉得脸颊热热的，眼眶也有些发烫，轻轻说：“祎城……”
　　“怎么？”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喜欢我？”
　　他挑眉，仿佛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但林栀固执地盯着他，他终于无奈地叹口气，“为什么？因为你聪明啊，咱们部门那么多人里，你是唯一符合要求的女孩子，而且技术水平比大多数男人都要高。而且，你也很善良，之前有几次，我看到你大晚上去买路边老人的东西，想让他们早点回家。当时我就想跟你说，他们每天那样摆摊，搞不好赚的比你多……”
　　她没想到他居然会观察他，还是那么早以前，心中升起一股自己也不明白的指望，“可是，可是我长得不好看，不像江岚……”
　　他被她逗笑了，低头吻上她额头，“你哪里不好看？你最好看，比江岚好看几百倍！”
　　这样甜蜜的情话，她的心却像绑上块巨石，一点点沉到了冰冷的井底。

　　选择1：林栀对吴祎城说出真相
　　选择2：林栀没有对吴祎城说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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