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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王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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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晴明的婚礼以闹剧结束,那位吸血鬼始祖莉莉丝大人似乎搞不清谁才是她真正的丈夫,并且妄图染指小阴阳师,结果被鬼王凶悍的眼神给逼了回去。而事件中心的少年,神色淡淡地观瞧着这一切,漠然而疏离,宛如在另个世界观看庸俗无聊的风情剧。
他变了。
经过一场大病之后,心智真正地成熟起来,黑晴明莫名想到平安京的那位大阴阳师,云淡风轻,游历世间执掌阴阳,脚踏人鬼两途,片叶不着于身。很优雅也很无趣,当然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他黑晴明不无功劳。
“Black,祝你们永远幸福。”
少年临走前,向他真挚地祝福道。黑晴明笑了,笑意在眼眸里泛滥成灾,但男人仅微扬嘴角,泄露出那一丝苦涩的信息。他微微颔首,然后望着少年远去,身旁跟随的是大江山鬼王·酒吞童子。
“他到底是你什么人?”
莉莉丝挽着他的手臂,不甘心地追问。
“半魂。”
“什么?”
“千年前安倍晴明用阴阳分离之术切割出的半魂。”
莉莉丝咬了咬唇,惨淡地笑道:
“所以你在欺骗我对不对?为了不教我伤害到那位少年。”
“想多了,亲爱的。当年标记我的可是你哦,如今提出结婚的也是你哦,我的字典里从没有‘欺骗’之说。”
莉莉丝低首回顾,确实如黑晴明所讲,但想想刚才的少年更接近加百列的气息,便心头抑郁而难过。
“虽是半魂,但你俩还是有不同的对不对?”
“当然。他号称阴阳师,本质上维护的是人类,而我维护的是鬼族。你们吸血鬼,注定会成为他讨伐的目标。”
“……那他和加百列更像了。”
黑晴明的预言从来没有误差,这次也不例外。婚礼过后的第三天,大天狗传来了消息,小阴阳师投靠了绿之氏族,大江山鬼族的势力与源氏家族的势力合并,涌进东京都的绿组成员也越来越多,近期有发生暴动的可能。
“……花鸟风月她也加入了绿之氏族。”
雪女适时地补充一句。
“因爱生恨?”
莉莉丝顺口说道,这三天来待在小阴阳师曾经居住的地方,总算弄明白了两个晴明之间的关系。但她似乎并不懊恼,甚至体谅地没让黑晴明碰自己。黑晴明闻言则露出微妙的笑意,瞧着自己名义上的新婚妻子。
“亲爱的,结合你的亲身经历来讲,的确是因爱生恨。”
“那不是我的亲身经历,那是平行世界发生的事。”
“那么夫人为何执着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以至于走火入魔呢?”
莉莉丝黯然神伤,在她的行为概念里还没有掩饰情绪之说,她呆愣愣地注视着黑晴明,仿佛注视着那位消逝在世间的天使。她慢慢地蹙紧眉心,气恨恨地瞪着黑晴明,甩袖走出书房。雪女和大天狗面面相觑,而心底却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接通宗像礼司的视频。”
黑晴明命令道,大天狗连忙回神,荧光一闪,只见宗像礼司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影像显现在书房里。对方扶了扶眼镜,嘴角挂着惯常的笑意,彬彬有礼的身姿和小阴阳师还真有点神似,但一开口却是毒舌之词。
“Black大人,新婚愉快!前些天Scepter4事务繁忙,很抱歉未能参加阁下的婚礼。听闻婚礼上发生了不大不小的骚动,真遗憾未到现场观瞧。”
“确实很遗憾。”
黑晴明不以为忤,笑意微微地应和:
“晴明当着我的面和别人跑了,这一跑,还跑到源赖光阵营去了。另外请别唤我Black,生理上不适应。”
“怎么办,把他抓回来?”
“这是你们Scepter4内部的问题,与我无关。此次与阁下联络,是想借一把刀暂时用一用。”
宗像礼司笑意深沉,双手交叉支起,不假思索地拒绝:
“这我帮不到你,能否请动那位大人出面,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呵呵,只要对手是源赖光,我想那把利刃无论何时都愿意出鞘。”
“……我会把你的意思传达给他,但还请阁下履行过去的承诺。”
“当然,只要除掉源赖光,一切问题自然消退。”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撞,隐隐有电花闪烁,书房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而后宗像礼司先退让了一步,背靠在椅子上,意味深长地笑道:
“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
啪的视频通话断掉,雪女和大天狗恍然回神,呆呆地望着黑晴明。而他们的上司则微抬眼帘,颇有些嫌弃地笑着望向两个属下:
“还愣着做什么?查清楚源赖光近来的动向。”
“是!!”
两个自带冰山气息的身影总算消失,黑晴明仰靠着椅背,一只手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一只手则摩挲着垂挂在胸前的铂金项链。水仙花形、蓝宝石晶莹剔透不含杂质,正如那位少年给人的印象。
“晴明,我不会让你离开身边太久。”
黑晴明举起项链,放在唇边轻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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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大厦的顶楼,严密地张开结界,能进入其中的皆是非凡人物。复原的德累斯顿石板静静地嵌在大厅中央,伸延的平台上站着七个人:源赖光、源博雅、御芍神紫、安倍晴明、花鸟风月、酒吞童子、茨木童子。
源赖光微一挥手,三滴血液准确无误地洒落德累斯顿石板的中心。法术催动下,异能力量陡然间增强,石板发散出明耀的光彩,无色、绿色与灰色交织,凝聚成光柱直冲向大理石堆砌的屋顶。
应和着石板的能量发散,深邃无垠的夜空中高悬着三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司掌“变革”的绿之王权,司掌“守护”的灰之王权,司掌“变幻”的无色之王权。巨剑纹路盘桓萦绕着锐利光环,割裂空气,睥睨地俯瞰着街上微不足道的芸芸众生。
帝国大厦内部,能量风暴逐渐降落,分别汇聚于三人身上,绿炎莲花从源赖光脚底丛生,灰色光霾半遮住源博雅的身影,而无色光环萦绕在安倍晴明周身。源博雅笑意微微地望向两位少年:
“果然德累斯顿石板选中了你俩。”
晴明安之若素,似乎对这一情况并不意外。而源博雅则挥动着手臂,似乎想赶走身边的灰色光霾,赶走源源不断冲进体内的能量。
“这是什么!为什么要选中我!”
他完全不明白,只是从京都晚回来了几天,为何周围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兄长似乎成了阴谋家,好友似乎经历心碎、整个人顿悟成神、空灵虚幻得没有一点人气,还有民间传说中的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是什么鬼,为什么要跟在晴明身边寸步不离!
太多太多的疑问冲击着脑袋,源博雅几乎无法辨识自己所处的位置,焦灼的内心仿若油烹,怎么也降温不下来。随后肩膀传来两下柔和地轻拍,自带沉稳气度的兄长对他轻轻笑道:
“博雅,没有谁比你更适合做‘守护’了,自千年前的平安京起,你便是安倍晴明的‘守护之神’。”
博雅闻言,抬眸望向自己的好友,而晴明也恰逢其时地朝他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