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百恋歌》燕筱卿

32、初吻

　　鬼王么？晴明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没有害怕的意思，也没有半点兴味盎然，好像只是在审视眼前的男人和教科书上的描述有何不同。而酒吞任他恣意打量，当少年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时，每个细胞都不由自主地发热起来，叫嚣着想与眼前的少年亲密接触。

　　但鬼王生生抑制了来自生理和心理上的冲动，从那生疏的目光中可以看得出，晴明完全没有前世的记忆。酒吞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欲|望，破坏掉千年后难得的重逢。

　　“前世，我们很熟吗？”

　　“很熟，熟到朝夕相对，熟到生死相依。我们是灵契伴侣，也是彼此最亲密的存在。”

　　酒吞深情地注视着晴明，注视着岁月轮转千年失而复得的心头至宝，掠起少年耳边的一缕头发，温柔地别在耳后。啪的手掌被打开，晴明丝毫不掩饰嫌恶的目光，再次后退两步。

　　“鬼王，请自重！我不觉着和你会有什么亲密关系。”

　　酒吞微微地眯起眼睛，沉思片刻询问：

　　“晴明，为何会这么想？”

　　“我不知道是否有前世。即便有，作为阴阳师，也绝对会和百鬼保持一定距离，所以还请不要将臆想放在我身上。”

　　晴明义正辞严地说着，耳珠却在不觉察间悄悄地晕染绯色，红艳欲滴。

　　“很正常的想法，但晴明你是非常之人。”

　　眼前身影一闪，浓郁的妖气急遽逼近，晴明微微睁大眼睛，手掌凝聚了一团光旋就要拍击下去。纤细的腕子却被抓住，然后整个身体栽向酒吞怀里，鼻子撞得发酸，晴明抬起视线，恼羞成怒地瞪着大江山鬼王。

　　然而泪光盈盈的模样丝毫没有杀伤力，仿若浸润了烟雨的桔梗花，脆弱而柔韧，惹得鬼王怜惜不已，又仿若飘落在早樱花瓣上的雪绒，教人掀起暴虐的心思。

　　“晴明，你果然是我的劫！”

　　在拥住少年的刹那，疯狂的兽|欲便脱缰而出，想把他狠狠揉进怀里，想彻底玷污那抹月色琉璃。但酒吞俯首，只是轻柔地叠上唇瓣，细细品尝少年纯情而清甜的吻。

　　哗！

　　夜风吹刮而过，一张小纸人晃晃悠悠地飘落，不远处，晴明抚着胸口，水光潋滟的蔚蓝色眼瞳似乎盈满了厌恶之色。

　　“如此无视别人的意愿。鬼之王，果然是万恶之源。”

　　“万恶之源？谁教你的？”

　　酒吞伤到了，情况比自己所预料的还要糟糕。晴明不光忘记了前世，似乎还被人灌输了奇怪的东西。

　　“我教给他的。”

　　背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冷淡的女声，酒吞回眸，便望见一个知性女子施施然地闯入自己所辟开的空间，秀气而温润的脸庞带着几抹凛冽，柳媚蜂腰，容色姣好，身上散发着幽幽荷香。若非年龄不匹配，酒吞简直要脑补她和晴明有甚苟且。比起鬼女红叶的死缠烂打，他毫不怀疑这种女子会是晴明喜欢的类型。

　　“这位小姐是？”

　　“花鸟风月，晴明同学的导师。”

　　“失礼了。但你不该凭空污人清白，给情侣间制造麻烦。”

　　“呵呵，制造麻烦的一直是鬼王你！”

　　花鸟风月讥讽地说着，目光转向晴明，示意他快走：

　　“晴明，先回吧，博雅很担心你。”

　　晴明微微颔首，转身消失了踪影。酒吞没有去拦，虽然说起来很丧气，但眼下若纠缠不休，只怕更惹晴明讨厌。反正知道他转世了，只要锲而不舍的追求，有的是机会复合。

　　“鬼之王，请离我的学生远点！”

　　那位东京神学院的女教师，似乎立即发现了他的想法，厉声警告道。

　　“这位小姐，我以前没得罪过你吧？”

　　“哼，没得罪？阁下得罪的地方多了。”

　　花鸟风月美目冰寒，瞬间卷起漫空花瓣，花落缤纷，每片都是袭击鬼王的杀器。酒吞见状，也不得不祭出法术，斟酌着给这个女子几分颜色瞧瞧，好让她断了介入晴明和他的念头，又不实质伤害到她。

　　晴明已经来到了神社外面，回看里面游客络绎不绝、虔诚祈愿，丝毫没有注意到里面发生的异状。平地生出风岚，空间微微摇晃，游客们还以为地震突发，但震感不强，便都没有放在心上。晴明微眯起眼睛，感知着花鸟老师并没有落于下风，适才安然放心。

　　“晴明，原来你在这里啊，总算找到你了！”

　　源博雅惊喜地跑过来，在晴明跟前停下，手扶着膝盖吁吁直喘，显然累得不轻。

　　“……你找了我很久？”

　　“是啊，很久。还发动花鸟老师和同学找呢，大家都担心得不得了。”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不过，刚才你跑到哪去了。”

　　“就在晴明神社。”

　　“是吗？我可是找了好几圈呢。”

　　源博雅满面狐疑，晴明将手绢丢给他，别开话题道：

　　“擦擦汗，我们走吧。”

　　“哦，好。”

　　******

　　晚上九点。

　　晴明沐浴了半晌，还未从浴室出来。他不断地揉搓着肌肤，揉搓着鬼王接触过的地方，细腻瓷白的肌肤泛起嫣红的色彩。明明当时并不排斥的，为何回来后老觉着不爽，莫非这是后知后觉的逆反心理？

　　晴明呆呆望着镜中的自己，望着粉若樱花的薄唇。初吻被夺走了，不只是被一个男子夺走，而且是自己一向讨厌的鬼王。这种郁闷心情就算灌上几瓶宝矿力，也丝毫消解不了，所以他回到旅馆后，立马冲向浴室，将自己洗刷得干干净净，结果心情并没有转好。

　　砰砰！

　　敲门声响了两下，又停了片刻，而后响起门扉开启合拢的声音。是博雅回来了吗？还以为他们会嗨到半夜。找到晴明，源博雅发信息报平安的时候，班内同学突然讨论起了要去酒吧街见见世面，于是一群人结伴嗨去了，而晴明自然不会参与这种活动。

　　晴明围好浴巾，打开浴室门，但他立时后悔了这个决定。外面站着个男人，就是那位白天时分对他纠缠不休的大江山鬼王，深邃的眼眸在晴明现身的瞬间，浮现出惊艳的色彩。曼妙雪白的胴体氤氲着薄薄水汽，水珠从银色发尾垂落，落在锁骨处，沿着那精致的轮廓滑入胸口之间。

　　晴明不禁绯红了脸颊，被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显然无法淡定，一种不同于白日、别样的恐惧感袭上心头。他唰的关上浴室门，但怎么也无法关拢，男人的脚伸了出来，然后成功地将整个身体挤进来。手指轻轻一勾，浴巾即刻滑落在地，晴明那宛如冰雕玉琢的青涩身体完全地展露在面前。

　　“晴明，诱惑我成功，可要负责到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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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花鸟风月：即花鸟卷，花鸟风月是日文版的名字，因为比较像人名，所以使用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