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谈正经恋爱[娱乐圈]》东风面雪

24、告白

　　秦融宇发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到了学校这个地方，张闵轻似乎又变成了那个总是怂怂的、但又忍不住鼓起勇气过来跟他搭话的小学弟。
　　坐在自己身边显然让他很不自在，可每过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努力找个稍微有点意义的话题跟自己聊天。

　　张闵轻无意识的行为，让秦融宇获得了开场前无聊时间的娱乐活动。

　　事实上张闵轻面对熟人，永远有无数话题可以聊，今天之所以只能这样绞尽脑汁地想话题，是因为前后左右都是人，很多他想聊的话题没办法开口。
　　他想问秦融宇跟张教授是怎么认识的，还想问秦融宇有没有因为他的绯闻不高兴，他最想问的是秦融宇跟宋林到底怎么回事。
　　可他知道最后一个话题，他可能永远都没机会问出来。就像他们现在的关系一样，放在明面上，连说个话都很不对劲。

　　张闵轻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不得不承认，老大只是随口提了两句宋林，就会对他产生影响。表面上无动于衷，心里挤挤压压的全是沮丧。

　　不过他很快打起精神。这么好的日子，老师原谅了他，男神就坐他旁边，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呢。贪心不足遭雷劈。
　　他决定既然没什么话题可找，那就先闭嘴，免得秦融宇觉得他聒噪。

　　他掏出手机，开始跟孙义发微信。既然碰上了秦融宇，那晚上肯定是要一起走的，虽然很不好意思，但也只好重色轻友，抛弃老大了，张闵轻毫无愧疚地想着。
　　孙义果然发了一个暴打他的表情包：【来的时候让我等你，说好的晚上请我吃烧烤呢？】
　　张闵轻理直气壮地把请客的事押后：【临时有变化嘛，放心，下次补两顿。】
　　【你个鸽王。】孙义发了一个中指，【我要是指望你请这两顿，保准先饿死。】
　　被叫鸽王，张闵轻不乐意了。大家舍友四年，谁还没个把柄怎么着？于是他忿忿地倒打一耙：【你大二就说要跟我一起去南边旅游，两年了，游哪了？大兴区你都没跟我去过！还好意思说我放鸽子！】
　　被指责了的孙义果然不吭声了。

　　张闵轻满意地把手机揣兜里，顺便给秦融宇报了个时：“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

　　秦融宇本来看张闵轻一会儿怂一会儿勇的，看得很有趣。结果过了一会儿张闵轻不理他，自己玩起了手机，而且手指律动得飞快，估计是在聊天。
　　“什么事，这么忙？”秦融宇似笑非笑地问。

　　“啊？”张闵轻懵懵地，总觉得秦融宇语气不对，“没事，我在跟我舍友说话。”
　　他这不是怕金主嫌他烦，特意闭嘴嘛，怎么听起来秦融宇还是不大乐意的样子……第一次觉得金主也是不好伺候的。

　　秦融宇给了他一个很微妙的眼神，也不说话了。
　　张闵轻抱着包，怂在座位上，认真地琢磨秦融宇这个眼神到底什么意思。总不会是觉得自己玩手机冷落了他吧……可是自己跟他说话，他又不大理人，看样子并不想说话啊。

　　他没琢磨多久，大音箱突然响起来，震得他一抖——晚会开始了。

　　其实校庆这回事，谁也不是真来看节目的，大多只是借着这么个理由，回学校看看，好久没见的同学也有个机会见一见，基本是情怀加成。只是秦融宇和张闵轻毕业时间都不算久，感触也不深，看了一会儿，双双开始走神。

　　“卧虎藏龙啊。”张闵轻看着台上的表演，开玩笑地问，“你有没有想挖角？”
　　秦融宇整了整手腕上的表带，语气随意地问：“就像挖你一样？”

　　张闵轻一愣，没想到秦融宇会这么回答：“我……我应该算是自投罗网吧？”
　　“也是。”秦融宇没有多话。

　　坐在秦融宇旁边，张闵轻实在有点看不进去台上的表演，心思到处乱跑，只觉得连秦融宇的呼吸声都在喧嚷的环境中格外明显。
　　他忍不住又掏出手机，想分散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恰好从屏幕反光里看到斜后方有一个小姑娘在拍他。

　　张闵轻对她笑了笑，小姑娘挺不好意思地吐下舌头，把手机收了起来。张闵轻想了想，没有说什么。

　　晚会要持续两个小时，张闵轻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心浮气躁，后面却意外地投入起来——其实学弟学妹们的节目不错，语言类节目抖包袱抖得挺专业，歌舞类节目也是能人辈出，张闵轻觉得其中有几个，唱功、舞力都比自己强多了……幸好自己是吃演员这口饭的，要是出道□□豆，指定要糊一辈子。
　　秦融宇挺意外张闵轻会认真看，自己却没有太走心，他连春晚都好几年没认真看过了，这种程度的表演实在无法引起他的兴趣。他坐在位置上，只当休息休息了。

　　于是等到中场休息的时候，秦融宇问张闵轻：“我准备先走，你跟我一起吗？”
　　张闵轻纠结了一下：“我跟你一起。”

　　两个人结伴从后面离开。

　　可能是因为学校里大多数人都集中在喧闹的会场，乍一脱离这样的环境，周围显得格外静谧安宁。
　　从A大操场到南门停车的位置，最近的路要穿过一片绿化带，两个人并排走在树林里的小路上，几米之外的大路上偶有几个行色匆匆的学生经过，稍远处是亮着灯的教学楼，门口有自习的学生抱着书本进进出出。
　　学校绿化带里的树并不密集，甚至抬头还能看到寥寥几颗星星和正圆的月亮。

　　张闵轻突然有种错觉，好像他和秦融宇是跑到树林里卿卿我我的小情侣一样。
　　明明只是普通地并肩而行，冬天光秃秃的小树林也不浪漫，寒风一吹脸上还有点疼，可就是觉得气氛正好。

　　张闵轻想，如果在他读大学的时候，有机会跟秦融宇这样在校园里走一走，大概会忍不住告白吧。
　　这么想着，张闵轻忍不住摇了摇头，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错过了合适的时机就是错过了，就算现在给了他同样的机会，还是不一样的。

　　“你为什么会来衡都？”秦融宇突兀地开口问，嘴里呼出的白气淡淡地飘着，显得他的脸隐藏在白气后，有点朦胧。
　　张闵轻并不觉得这是多么重要的问题，实话实说地回答：“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给过我一张名片。”

　　“你是金融系的，早就想转行？”
　　张闵轻顿了顿，忍不住笑开：“怎么可能？实话说，在你给我那张名片之前，我想都没想过这件事。辛辛苦苦考的大学、选的专业，怎么可能随便就转行呢？”

　　“那是为什么？”秦融宇到底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张闵轻突然站住，侧过身看向秦融宇，终究输给了心底无法抑制的冲动，直视秦融宇的眼睛，认真、甚至有点严肃地说：“因为那张名片是你给我的。”

　　在这个不是很对的时间、不是很对的地点，在这样一个毫无准备的时刻，张闵轻说出了这句在心里藏了很久的话。

　　从他拿到这张名片，真的考虑进入衡都开始，一直到今天，这句话一直一直在他心里，被他做好了埋得好好的，永不见天日的准备。然而真的说出来，却又只需要不到那么半秒的考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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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白景气得摔了自己手里的杯子，“为什么是张闵轻跟王笑然的八卦！说好的他被秦融宇包呢？”
　　白景的新经纪人是个有点发福、看起来笑眯眯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无视了疯狗一样的白景，并不接茬。

　　“说话！”白景实在气狠了，甚至忘了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手段能有多狠，大声地吼道，“现在好了，这么点事，压下去得这么快，对张闵轻根本没什么影响，有什么用！”
　　中年男人看到他肆无忌惮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收了收，眯起那双小眼睛，看向白景。

　　暴怒的白景注意到他的眼神，浑身一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愤怒被恐惧浇灭小半。他摔坐在沙发上，面子挂不住，又不敢对中年人胡来，满眼都是阴冷的怒气。

　　“这是公司的决定。”中年男人见白景收敛了一些，再次笑容满面地说，“你放心，这只是第一步，试探一下而已。看来衡都对他的保护，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夸张。这次压下去的快，是因为岑意航和吴城插手，秦氏集团几乎没反应。这么小阵仗就逼得张闵轻出来澄清，可见背后团队也不是很高明。”

　　“说不定是秦融宇不爽，让他澄清的呢。”白景冷笑一声，想到秦融宇居然送张闵轻去衡都上班，心里就怄得慌。
　　中年人还是笑眯眯的，但是那笑容让人胆寒：“你别把秦融宇想得跟你一样，满脑子都是小情人。秦氏没反应，已经说明他的态度了。”

　　被刺了一句，白景脸色一厉，表情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中年人对自己的调教成果十分满意：“下次一定不会让他这么轻松。想搞臭一部剧，你还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