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楚朝秦》夏侯九

4、Chapter 4 柳湘

　　我吓得立刻蹿到了柴火堆后面蹲下。柳湘见状，笑道:“不用害怕。”便出去开了门。
　　门口传来说话声:“柳树，是不是你把那只半妖藏起来了？”
　　“是，我把她藏起来了，又怎么样？”
　　“你……你这个小白脸，快把猎物给我们交出来！”
　　柳湘冷笑:“就凭你们？”
　　“靠脸吃饭的小白脸，也敢吞我们的猎物？”
　　“我靠脸？没错，我是靠脸，但是对付你们两个，压根不需要用到脸，我自己就绰绰有余了。你们两个要不要来试一下？”
　　“……你等着，你不就是靠这张脸吗，等哪天没人护着你了，老子再来找你算账！”
　　门关上了。我仍是没敢起身，直到柳湘的声音传来:“好了，他们都走了，起来吧。”
　　我站起来，看看门口，又看看柳湘:“柳大哥，原来你这么厉害！”
　　他笑了起来:“不是我厉害，是你太弱了。那两个只是魔界最低级的魔物，任谁都可以欺负他们的。而你年龄太小，没有经验，妖力又几乎为零，所以才会被他们追得团团转。以你的资质，稍加练习，便不必怕他们了。可是，我并没有什么本领教你，”说着，笑容淡了几分:“我也只能对付那种最低级的魔而已，其实也没有多厉害。”
　　我看出他的黯然，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这样就很厉害了，可以保护自己就好了啊。柳哥哥教我吧，我也再不要被他们追杀了。”
　　“好，”他拍拍我的肩膀:“不过教你之前，我得知道，你是从哪来的？怎么会一点妖力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么常识的事情呢？”
　　“我从人界来，因为在人界没有容身之处，我偶然找到了通往魔界的路，不知怎么回事，便来到了这里。从小我娘在我衣服上缝了一个抑制力量的符咒，前几天刚被我撕下来，所以……”
　　“我大概猜到了些。那么，我得告诉你一点在魔界生活必须知道的东西，免得你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小命不保。”
　　“其实这里，并非真正的魔界。”
　　“并非真正的魔界？”我不明白。
　　“是的，这里其实只是妖界，魔界与人界交汇的地方，因各界力量不同，交汇而生的一片空间，大小与人界差不多。通常到此处来的，是在这三个界里呆不下去的妖与魔。他们或因得罪大妖，或因太过弱小只能受欺凌，便来到此处，定居下来。你刚才见到的魔，只是真正的魔里最低级的一种，到这里来，他们虽然仍然弱小，却比真正的魔界过得好了很多。”
　　“这里之所以叫魔界，只是为了显得强势一些，毕竟，魔比妖要强大许多，更可以震慑不知情的敌人。记住，真正的魔可不会有这么弱。要小心。”
　　“另外，从这里往东，往西，各有一片集市。每天辰时开市，戌时闭市。在这个时间以外，千万不要逗留在市集上，否则被监市逮到，便会被羁押起来，关上三个月。东面的集市卖吃食及衣物，西面的集市则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以及武器。”
　　“在城中央，有一片暗红色围墙围起来的地方，那是魔王宫，魔王宫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又经历几次战火，一些围墙已经残破坍塌，但这几年并没有修葺，所以要小心，不要误闯。对了，魔王名叫楚朝，是一只黑狐妖，传说他性情多疑暴戾，尤其讨厌女人，就连伺候过他的女人都被杀了，不知是真是假。总之，你一定要注意，不要闯进去，免得丢了小命。”
　　“狐妖？魔王怎么会是妖？为什么不是魔呢？”
　　“这就说来话长喽。按说，魔的力量比妖强，魔王之位，理应是魔来做才对。可是千百年间，魔王换了许多，却没有一个是魔。其实想想，也不难明白。能够坐上魔王之位的人，必定不可能是仅凭一魔，或一妖之力，族群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魔族是由失去理智，走火入魔的人，鬼，仙，妖组成的。大多数的魔没有清醒的意志，只知觅食与反抗而已，有意志的，也往往控制不住自己的贪欲。能够修炼到意志坚定的魔，少之又少。因而一旦要将这样的队伍领上战场，临阵脱逃，不守军纪，自相残杀的大有人在。而妖族自知弱小，因而更加团结。魔族与妖族的兵马一上战场，便可看出胜负来。所以这几百年来，魔王之位都是妖来坐，八成的魔王出自狐族。上上任魔王是白狐妖，名伏涅。本来他与楚涉势均力敌，平分魔界，谁知他突然自立为魔王，楚涉大怒，伐之，三年后，伏涅兵败之际突然失踪，前任与现任魔王一直在搜寻他，却怎样也找不到。楚涉前年逝世，王位便传给了楚朝。”
　　“原来如此……”世上之事，竟可以如此玄妙。
　　之后我便住在了这个小院子里。帮柳大哥干着家务活。他除了偶尔出去就是读书。我有时会和他一起出去，在没事的时候，我也会自己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