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之乐莫乐兮新相知》玉羽儿

116、绾青丝（25）

　　幽若赶忙抓起匣子里的步摇仔细查看，越看脸上的神色便越异常。我在一旁如坠云里雾里，不知这些看上去再寻常不过的女儿家物件有何特别之处，竟让一向嘻嘻哈哈的小徒弟如此神态。不过，这对步摇看起来确实颇为眼熟……
　　莫非……这些东西的主人本就是我？记得夫君跟我讲过云宫之前废弃过很多年，后来还是经他手重建方有如今的如画仙境，除了我们两个再无旁人住过。
　　难耐心中的好奇，我催问幽若：“你可是认得这些东西？”
　　果不其然，小徒弟稍稍从震惊中回神，迟疑了一会儿便怔怔地颔首答道：“师父，这些……都是您以前用过的东西……”
　　果然是我的旧物！
　　我愈发好奇了：“我的旧物为何会在湖底呢？”
　　“啊？”幽若又是一惊，极不自然地别过脸去，支支吾吾道：“您、您的东西放哪儿……弟子哪能知道呢……”
　　我一阵无语：看这丫头是真把自己的师父当成白*痴了吗？要诓我也麻烦装得像一些嘛，这一脸的心虚算什么？亏得她平日里一副小人精的模样，关键时刻却总是破绽百出。
　　罢了罢了，既然她不想明说我就不勉强，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些年我当鸵鸟也当习惯了，对过去的事情看得特别开。失忆者们一般都有寻回记忆的执念，我却丝毫没有。
　　我故作轻松地胡乱猜测道：“或许是我以前不小心弄掉的吧……”
　　这回轮到我把徒弟当白*痴了：我从前法力不弱的，怎么会连个小匣子都捞不出来？
　　幽若听我这么一说也不细想，即刻点头如捣蒜地附和：“是是是，应该是这样。”
　　于是围绕着这个匣子的疑团就在我们师徒互相视对方为白*痴的情况下，暂且搁置不究。
　　“既然是我的东西，那我便收起来吧！”打定主意，我打算将匣子重新合上，塞入墟鼎中。就在此时，原本不起眼的白色小瓷瓶却引起了我的注意。到底是女儿家，方才我只顾着瞧两样首饰去了，倒没怎么留意它。
　　这小瓷瓶乍看上去其貌不扬的，仔细观察发现并非是普通的凡间物件，瓶盖与瓶身之间几乎是无缝连接。我拿起瓶子晃了晃，发觉里面仍有东西，也不知道做工如此考究的瓶子能不能保护瓶中之物免收湖水侵袭。
　　我尝试打开瓶盖一探究竟，果不其然瓶盖与瓶身粘连得异常紧密，颇费了我一番力气。
　　当瓶盖与瓶身分离的刹那，一股香气倾泻而出。
　　我心中一喜：“哇，是香料？”
　　这样清新淡雅的香我从未闻过，仿佛熨平了身上的每一个毛孔，说不出的适意舒爽。香气持久而悠长，绵绵仿佛从亘古飘然而至。温暖又祥和的感觉，将我心中伤口一一抚平。突然通透起来，突然轻松起来。（原文描写）
　　我倒出一点香料，催动法力将它们散入空中，不大的空间里霎时香气弥漫。不等我与幽若开口，小小人哼唧便已经陶醉地在我身边转圈圈，欢快的童音随之响起：“哇哇，香喷喷！”
　　“好厉害的香！”我情不自禁地赞叹道。素日里我也爱摆弄香料，甚至有大仙人的卜元鼎来助力，可所得之物仍不及此香之一二。我忙问徒弟：“此香竟能达到此等出神入化的至高水平，是何人所制？”
　　小徒弟没吭声，只是用纤长的手指指着我。
　　“啊？我？”
　　早前就听幽若说起过我从前可是六界一等一的调香高手，就连那久负盛名的紫薰仙子都曾是我的手下败将。对此毫无印象的我权当是小徒弟对师父的奉承话，一笑置之。莫非那段记忆全无的日子里，我当真逆袭成功？
　　惊喜之余我一边细心品味，一边试图将此香拆解以便日后重制：黄熟香一斤，橘片二钱，白附子、茅香各一斤，丁香皮五两，藿香叶、零陵香、檀香、白芷、生结香各四两，茴香二两，甘松半斤，另研乳香一两，沉香二两，细锉，以绢袋盛悬于铫子当中，勿令着底，蜜水浸，慢火煮一日。檀香二两，要清茶浸一宿，炒令无檀香气味，龙涎香一钱，麝香二两，甲香一钱……（原文描写）
　　等等，还有两味是什么？为何会让我感到无比熟悉？
　　……
　　我面红耳赤，羞*耻至极，下意识地以手捂脸，艰难地再次向徒弟确认到——“呃，当真……是我以前调配的？”
　　幽若眼神游离了一会儿，“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啊啊啊啊！
　　我以前都干了些什么啊！
　　大逆不道地喜欢上自己的师父就罢了，毕竟他也喜欢我。可我怎么会如此胆大包天——先是偷画他的裸*背图，现在竟然冒出混有我们二人体香制成的香料！苍天啊！从前的我爱是那个单纯朴实的花莲村小村姑吗？居然连这种香艳至极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千骨啊，可以开饭了吗？”
　　儒尊怀里抱着个蜜饯罐子，晃悠悠地走来催饭。
　　我正尴尬发愣，陡然瞧见他走近着实吓了一跳，一想到瓶中的香料如此羞*耻，我下意识地就要往墟鼎里藏……
　　然而，身为千年老仙，我这位师叔已然嗅到了空气中特殊的气味——“唉，这香味怎么这么熟悉啊？”
　　啥？我心跳加速，连头都不敢抬。
　　好事的仙人全然没注意到我的反常，一边往嘴里塞蜜饯，一边自顾自地问：“这不是师兄以前寝室里常用的熏香？现在改用在厨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