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班都在修罗场》昨夜在京城

15、15

　　明晖用一个深吻宣布了主权，满意的坐进沙发里，倒了杯红酒喝。白桐收回腿隔着茶几站着，等他喝完放下酒杯，说：“这是刚刚汤凌用过的杯子。”

　　明晖点点头：“这酒不行，刘局怎么就不藏瓶好的。”

　　白桐随便应了声：“你刚看的什么情况？”

　　明晖起身，示意白桐跟着他，两人再次回到案发现场。

　　对于那个突然扯开的口子，两人都没再试图去拉扯，默契的各自饶了开。

　　定清法师的尸骨已经入殓了，然而现场却有了明显的变化，魔气弥漫。白桐走到落地窗前，面前的藤木椅上魔气缭绕，形成一个网状的复杂图案，中间阵眼处有一缕新魂，袅娜着飞出窗子，飞向天际。

　　“是个法阵，有人在生祭做法。”白桐吃惊说。

　　“嗯。”明晖说，“昨天咱们来时还没有，连波定案它以为安全了，才启动了这个法阵。”

　　白桐点点头，皱眉凝视那个法阵，缓缓切掌结印……

　　明晖一挑眉：“吆，还能干？”

　　白桐不吭声，立着的右掌变上托，平托的左掌变竖切，彼此交换……然后他放开了手，自嘲的笑了笑：“没用，我身体里灵力特别紊乱。”

　　明晖看向他：“你修炼过吗？”

　　“没有。”白桐说，“昨天之前完全不知道我还会这手。”

　　白桐的术法自成一家，曾经也是让妖魔闻风丧胆的存在，然而二十来年过来，一切就像一场梦，浑浑噩噩，他竟然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着，什么都不知道。

　　明晖盯着他看了会儿，朝他迈了一步，白桐跟着后退一步。明晖：“……”

　　“手给我。”

　　白桐伸出右手，自己看了看，说：“什么事都没有，你还干不干活？”

　　明晖：“给我。”

　　白桐沉默片刻，转身回到卧室，往床头柜上一坐：“赶紧的。”

　　明晖走过来站在他面前，伸手拽出他的右手，虚虚握住。

　　“真的没事，我回去修炼试试，没有灵力我还能打。”白桐说。

　　明晖不吭声，指下是白桐虚弱的脉息，灵力完全探不到，一股莫名的怒火瞬间冲头而起：“这是怎么回事？你他妈到底干了什么。”

　　白桐冷冷说：“没断奶吗？老子带你一辈子了，现在你才是明处，干你的活去。”

　　明晖收回手，喉底压着两个字“干屁”，硬生生被残存的理智压了下去，终于忍下暴躁，回到了窗前。

　　金光暴起，明晖简单粗暴的结了个法印，直接分出一缕灵力跟踪魔息追到了祭坛：“找到了，走。”

　　白桐皱了皱眉，但他没说话，跟着明晖出了别墅。

　　两人走回地铁站出口的公车站牌处准备打车，白桐已经对坐车有心理阴影了，看到站牌忍不住问：“为什么你不开车？明处不配车，部门也不配？”

　　“在修，明天就去提回来。”明晖心不在焉的说，“你跟着我什么都不要做，只要你这次听话，回来我就让你正式进行动处，要是你乱来，我这辈子锁你家里连门都不叫你再出，听到了没有？”

　　白桐无语的看着他，说：“我能打。”

　　“不行。”

　　白桐：“我能打。”

　　明晖扭头看向他，视线严厉。

　　白桐看着他的眼神莫名心虚，敷衍的点了点头：“我听你的，明处。”

　　“或者你想哪也不去在我屋里过一辈子？”

　　白桐马上说：“不，我非常听话，坚决不动手。”

　　明晖嘴角缓缓扬起，趁白桐没看到转身扭开又压了下去。白桐拿出一颗烟，放嘴里只叼着，暗暗叹了口气，看着明晖的背影发呆。

　　旁边是个卖煎饼果子的推车，老板煎饼果子甩的哧溜响，明晖站旁边看了一会儿，回身走了过来：“算了，先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白桐脑海里过了几十道美味，表情淡定的说：“随便，我跟你走。”

　　明晖早上就没吃东西，带着白桐返回马路对面商业街，随便一眼就好多饭店。白桐的视线黏在一家舒记老友粉店里，看到里面生意爆满，脚下却跟着明晖进了旁边的兰州拉面。

　　“一碗素面一碗牛肉面，都要大份，牛肉面加两份牛肉，再来两只羊脚。”明晖自顾点了饭，回头朝白桐说，“你吃半碗素面，多的给我，去找位子。”

　　白桐：“……”

　　往事不堪回首，当初白桐成长于豪门望族，从小吃饭就讲究，后来跟着他家炼丹修仙的大伯清修了几年，就更……讲究了。

　　可是，现在他还是个正常的青年，平时都吃一大碗饭加两个馒头，两顿饭之间有时还要喝一罐牛奶，上学时如果上了体育课他的饭量更是直接能翻倍。

　　今天他已经跟着明晖跑了大半个北京城了，就只被允许吃半碗素面……

　　感觉迟早有一天他不是被明晖干死而是饿死。

　　刚刚十一点多，店里吃饭的人并不是很多，但也稀稀拉拉有几个在座，唯一的空桌只剩下了挨窗的大圆桌，白桐看了看就走了过去，随便坐下等。

　　明晖等着两份面都做好，一手一碗端了来，素面放在白桐面前，牛肉面自己端走，坐到了离白桐最远的对面位置上，然后又端了两只羊脚回来，摆在自己旁边就着吃。

　　白桐遥遥看过去，莫名心酸，低头默不作声开始扒饭。

　　刚坐车又吐空了胃，一碗素面白桐竟也觉得非常美味，吃着吃着心情又好了，觉得明晖还是挺会吃的，兰州拉面，下次还吃。然而正吃的高兴，明晖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吃不了就别硬塞，伤了胃甭想我管你。”说着伸手把他的半碗面端走了。

　　白桐：“……”

　　眼巴巴看着明晖吃了面吃牛肉，吃了牛肉吃羊脚，有滋有味的抹嘴巴，白桐使劲舔了舔嘴。

　　“走吧。”明晖吃尽兴了，起身不软不硬的说，“跟你出任务我就没吃饱过，现在都不知道谁是领导，还得就着你吃。”

　　“你不用就我。”白桐诚恳说。

　　明晖看他一眼，随口说，“嗯，过后你就叽叽叽叽没完。”

　　这样的吗？白桐都不记得了，当初对人家是有多不好。

　　饭后两人打车到了小汤山，进了一家荒废的医院。

　　午后的太阳斜斜照着医院的房顶，却照不进暗沉沉灰扑扑的房间，明晖跟着强烈的魔息进入门诊区一层的楼道，推开最里面那个房间。水电已经不通了，房间里七倒八斜丢弃着大大小小坏损的医用器材，粘着蛛网，破败的窗子里透入的空气中漂浮着粉尘，一股腐朽的味道，顶上下垂着变成灰色的白色帐幔，吊着不知道什么颜色的输液管子，地上胡乱躺着的针剂里半管红呼呼的血色，整个房间阴森森的，有种恐怖片现场的感觉。

　　白色帐幔里面是一个强大的魔法阵，白桐在门口都看得清清楚楚，回过头，明晖也正扭头看他，神色间极为凝重。白桐习惯性往前迈了一步，却被明晖拽到了身后。

　　越过明晖的肩头，在这个位置恰能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帐幔后面，正在做法。

　　“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

　　白桐：“……”

　　明晖手机突然响了，帐幔后的男人瞬间警觉，当即暴起，一掌拍向两人，明晖迅速出手，一手硬生生封住男人的攻势，另一手开始掏兜，接电话。

　　郑好愉快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老大，我们查到了，一个扫地的小和尚……”

　　白桐听到电话里的漏音，看着面前年轻男人的光头和法袍，哭笑不得。明晖说：“收到，我正在挨他打，先挂了。”继而挂断了电话。

　　郑好：“……”

　　郑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封浅。

　　封浅：“怎么？”

　　郑好纳闷的眨眨眼：“老大说他正在挨打，要挂了，要不要支援？”

　　封浅撇撇嘴，心里想着他要真挂了不得天翻地覆江水倒流，怎么可能还有时间接电话：“不管，他要挂了正好我把你们几个收编，收工。”说完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郑好想了想，老大的声音听起来并没什么不同，貌似没什么遗憾了，于是说，“你要收编我，那我岂不是天天都能跟你搭档了？不错。”所以也屁颠屁颠跟着收工了。

　　白桐往后让了让，和尚已经裹着一身黑色魔气冲了出来，身前脚后两掌前推，一身浓郁的魔息。

　　明晖道：“这次没差了。”说着抬起一脚，让开和尚的攻势，在他肩上斜斜踹了上去，正中要害。

　　和尚大叫一声倒飞出去，“嘭”的撞翻了角落里的医疗柜。

　　两人同时运功，和尚的魔气遮天蔽日而起，哀嚎声、惨叫声、惊恐声、悲哭声纠缠着回荡在屋中……

　　白桐脑中如针扎般钻心的痛，魔气如有实质般侵入，他再退两步，一手握拳掐入掌心，不能控制的开始颤栗，不由皱眉。

　　明晖看一眼他苍白的脸色，双手结印驭起法力，大吼一声，金色光芒轰然爆了满屋的郁气！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声蓦然响起，白桐只觉轰的一阵耳鸣，所有惨烈的哀号声都消失了，他终于缓过一口气来。

　　角落里一阵诡异的动静传来，白桐转过身，看到和尚僵硬的扭了扭脖子，突然张嘴，整张脸随之发生了扭曲，向后缩小变形，现出青黑色的粗糙皮质，嘴巴越张越大，变成了血盆大口吞向两人，散发出浓郁的恶臭气味扑了满脸，巨大的尖牙带着恶腥气在眼前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