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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远古修真(五) ...


  •   “啪——”

      “啪!”

      ……

      玉石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不断在耳边回荡,或轻以或重,或快或慢,时而短促时而轻快,其间消耗的时间间隔同样长短不一。

      在这样频繁的敲击声中,拥有过于敏锐的听觉或许并非是一件好事。

      容云睡的迷糊,声音却不断传进耳中,扰人的很。

      他厌烦地抖了抖耳朵,两只长耳紧紧贴服在身上,似乎想要将这灌耳的魔音阻断。却是怎么也无法做到。

      于是,片刻之后,他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入眼的一切让他不由怔了怔神。

      山水纹云石琢治成柱,昆山之美玉铺就地面,五色神石以为瓦,明月之珠饰作灯。视随和之宝、玉器瓷雕如泥沙草芥,弃掷逦迤亦不甚惜。广夏细旃若此,不易弹述,而画工之所不能穷其巧也。

      琼楼玉宇,雕梁画栋。玉楼金殿,贝阙珠宫。仙家府邸,不外如是。

      如此殿宇之中,有两人相对而坐。

      质地温润的直纹白玉制成桌椅,色若凝脂,暗蕴光泽,足可见其价值不菲。桌上摆着的,则是一副榧木棋枰。

      棋枰纵横十九道,有黑白棋子罗布其上,各自盘踞。

      两人坐于棋枰前,各执一子,正在对弈。执黑者长身如玉,休休有容。澧兰沅芷,明秀若神。若南风之薰,叫人愠恚全消。

      执白者,则神姿高彻,风仪华润。冰魂雪魄,可与琨玉秋霜比质。

      如此看来,方才将他惊醒的动静,显然便是这两人对弈落子之时,棋子与棋枰碰击发出的轻响。

      容云迷茫地眨了眨眼,呆呆地竖起耳朵,后腿直立,用脚尖站了起来。系在颈间的银铃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发出“叮当”的脆响。

      执黑棋的人从气息上判断,不用怀疑,定然是那个讨厌的毕方。执白棋的那位,他却是素不相识了。

      对此刻的容云而言,执白者的身份也只是不需在意的旁枝末节。他更想知道的是,这是个什么地方,而他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却是不知道,自己这般模样落在弈棋的两人眼里,实在可爱的有些过分。

      毕方笑意盈眼,空闲之余,不时偏头看向那还有点搞不清状况的幼兔。

      坐于他正对面的友人见他心不在焉,不由神情浅淡地瞥了他一眼,开口道,“你已无心同我着棋,我若胜了也是胜之不武。这般对局有失公允,不必赓续了。”

      “约你下棋却又未能专注棋局,本就是我的不是,自当依你所言。改日再约,还望你不要拒绝。”毕方神色温润,略感歉意地对着好友赔罪道。

      友人微微颔首,嗓音清冷,曰:“可。”

      两人一前一后停下落子的动作,提前终止了对局,指尖拈着的以自身妖力凝结而成的黑白棋子也是化作光点散去。

      毕方看了一眼棋盘上的残局,宽大的衣袖轻拂而过,那些星罗棋布、隐隐呈分庭抗礼之势对峙着的黑白棋子便同样消散。

      做完这一切,他起身将被他安置在一旁的还处于呆愣状态的幼兔抱起,温言问道,“云儿醒了?”

      他们什么时候熟到能这么互相称呼了?容云颇有些瞠目结舌地看他。

      不过叫了也就叫了,反正他又不会少块肉。

      鉴于目前情况特殊,他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暂时放这人一马,优先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这被人捧在了掌心里的雪白兔子竖起两只长耳朵来,歪了歪脑袋,声音稚嫩地问道,“我娘亲呢?”

      闻言,毕方眼神闪了闪,有些犹豫于是否该告诉这只幼崽那对它而言过分残酷的真相。一时间思绪千回百转,最终有了定论。

      他沉吟片刻,似是好生斟酌了一番字句用词,才迤迤然开口解释——

      “你应当知晓我与素问、也就是你娘亲是至交好友。近来有些琐事急需她去处理,却又不便带你一同前往,因而暂时将你托付于我。”

      得知自己不过睡了一觉就突然换了个监护人,容云不由缄默。他懊恼地低下脑袋兀自沮丧,却也不曾打算继续追问,这倒让毕方松了一口气。

      瞧着掌心里那只白团子垂着耳朵似乎有些情绪低落的模样,毕方踌躇片刻,伸出手掌,学着记忆中素问所做的那般,动作生涩地揉了揉容云细软的皮毛。

      他温柔地轻抚幼兔的被毛,眼眸里闪过迟疑之色。终究是放软了声调,“莫要忧心,你娘亲不过是去处理些琐事罢了,等过些日子便会接你回去。”

      听得此言,一旁的友人神色不明地瞥了他一眼,面上隐约可以窥见几分讶然之色,似乎对好友的这般举动有些意外。

      原本沮丧的容云也是抬起脑袋,莹润的黑眸倒映出那个丰神雅淡的男人。他毛绒绒的兔子脸上,表情颇有几分怪异。欲言又止地张了张三瓣嘴,发出了几声无意义的音节,最终沉默着拿绒毛去蹭了蹭毕方的掌心。

      *

      长留深处有仙人,莲池弱水居洛神。

      烟波浩淼镜湖之畔,有一美人遥遥在望。女子曼颊皓齿,姱容修态,不施粉黛的光润玉颜上,神情清冷若新月清晕。火红纹路如一朵血色妖花点缀在其眉心,一袭红衣猎猎,明艳不可方物。

      这青丝暮雪的美人儿娉娉婷婷地静立在烟波微茫的湖畔,微风拂过,发丝飘忽恍若天际落雪。

      火红的裙摆微扬间,如同被轻风卷过的流云,其上鲜丽精致的暗纹随着神光离合忽隐忽现。她眸横秋水、眼聚清波,望着月皎波澄的湖水,一语不发,却仿佛安之若素、静好如初。

      忽而扬起玉手,冰凉的眸光落在素白的手心里,一道玉符突兀出现。此刻玉符已然泛起暖色的光芒,在她的手心里不断颤抖着。素问握紧了温度愈发灼热的玉符,目光漫无焦距,轻声呢喃仿若自语,“终于来了吗?”

      语毕,她捏着玉笔的素手自袖中滑出,提笔在半空轻点,空无一物的脚下蓦然浮现纹路繁复的阵法,那盘综错杂的图案微微泛起蓝光之时,其妙曼的身影也是随之而淡去。

      而长留外山此刻,却是与其深处那岁月安然的莲池镜湖截然相反的剑拔弩张。

      众多穿着道袍的修行者与长留山的妖修们厮杀在了一起,新仇宿怨让双方都杀红了眼睛,战况惨烈极了。双方拼斗时,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液,几乎将整个地面都浸染成了暗红色泽。

      封林神情肃然,一根长棍握在手里耍的虎虎生风,瘦小的身体在混乱的战圈里来回窜动,动作轻敏宛若一只灵猴。长棍挥动,不时便有一道人影身躯倒飞而出,躺在地上没了生息。

      堂佑凶神恶煞的面庞上噙着戾气,虎目狰狞,惊人的杀意和妖气毫无保留地席卷而开。五指成爪如同利刃一般,带着尖锐的劲风撕裂空气,落在面前的闯入者的身上,或是将其撕扯成碎片,或是留下深可见骨、鲜血淋漓的伤痕。

      将飞溅到脸上的血迹抹开,堂佑咧嘴露出了一个凶戾嗜血的笑容来,挥手将朝他扑来的一众道修撕扯成漫天血雨。他猛扑而出,魁梧的身躯在半空中雷光闪动,落地之时已然从人身化成了白虎模样。

      白虎仰天长啸,音波扩散开来,一时间山石震动,妖风四起,狂沙满天,几乎要让人站立不稳。

      更令人惊骇的是,它那本就雄浑的气息鼓动着,忽然节节攀升起来。那架势,分明是要突破桎梏晋级化神。

      它此前修为便已至元婴后期,如今突破,无非是要碎婴化神更进一步。

      “这孽畜要冲击化神,快!快些阻止它!”

      处于混战中的不少修士被这般动静吸引,分神望了过去,一时间吓的亡魂皆冒。顾不得几番鏖战的对手,各施手段就想摆脱纠缠,好去打断白虎的突破。

      他们的对手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拼命缠斗,愣是没让他们脱离战圈。于是,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虎的气息愈发强盛。

      混乱的战圈之中,有几人看似勉强地应对着妖修的疯狂反扑。时不时望向白虎的方向,暗自皱眉,却是没有动作。

      就在白虎气息几乎要攀升到顶点的时候,人堆里忽然闪现出一道半月弧形的璀璨剑光。剑光带着无匹的威势朝白虎劈去,四散而开的剑风将白虎周身的空间都是封锁,令其避无可避。

      隐藏在修士中的化神强者终于出手了,一出手便是绝杀。

      “老堂!”封林厉声喊道,身形快的几乎要出现残影,眨眼间便出现在了白虎身前。他双手持棍,眼中闪过决绝之色,咬着牙便要硬挡这道攻击。

      “快闪开!”白虎望着挡在面前的瘦削人影,眦目欲裂狂吼出声,却是处于突破之中动弹不得,硕大的虎目瞬间通红起来。

      就在封林即将血溅当场之时,一人一虎的面前却是蓦然浮现出女子妙曼婉约的身影。面对急速袭来的剑光,突兀出现的女子轻描淡写地抬起手中玉笔在空中虚画,墨汁四散而开,一朵墨荷自笔尖缓缓绽放,迎面对上了夺目的剑光。

      墨荷开谢间,那看似锐不可当的剑光也仿佛深陷泥淖,莫可出逃,一下子停滞下来不得寸进。几乎只是瞬息功夫,就光芒黯淡地破碎开来。

      那可是化神修士发出的攻势,而且做出这番攻势的,还是以战斗力著称的剑修。

      思及此,众人顿觉骇然,喉咙干涩至极,颇有些哑口无言。

      被救下的一人一虎,却是在呆愣半晌后,惊喜地出声喊道——

      “仙子!”

      与此同时,半空中徐徐绽放的清雅墨荷,也是缓缓淡去。让女人切实地暴露在了众人的目光之下。

      向来素锦的女子着了一身似火红裙,云鬟雾鬓,黛眉含烟,玉貌绛唇,香肌罗绮,皎若白日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如此风姿,叫人见之忘餐。

      双方皆是被她的容貌所摄,风姿所迷。一时之间,竟是鸦雀无声,气氛倒有几分诡异的融洽。

      一众道修之中,有人望着那道惊艳的身影眼光迷离,他近乎痴迷地叹道,“玉肤花貌,蕙性兰心。红衣如火,艳冠东玄。再加上这水墨丹青,生花妙笔……是了。除了昔日有道界第一美人之称的画仙子,还有谁能有这般风采?”

      此话一出,便是激起了阵阵哗然之声,一道道惊疑的目光自女子身上扫过。

      画仙子之名,谁人不知?当年传出其陨落的消息时,即便知晓其所作所为,依旧有不少人痛心叹惋于这般佳人香消玉殒,对能够下此狠手、斩杀道侣的玉华剑君更是敬佩有之。

      而如今看来,当年之事似乎另有隐情?

      原本隐在修士之中的几人,对视几眼,不再掩饰自己的修为,从人群里跃出。五位白袍老者傲然站立于女子面前,浑身灵力翻腾,五个人的气息拧成一股,像是要捅破天际一般锋锐,威压散开,把众人压迫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修为稍差的,甚至一个踉跄跪倒在了地上。

      他们这时才发现,原来己方阵营里居然藏着这等高手。更有细心者,在五位老者的衣袍上,发现了独属于某个宗门的特殊标识。

      “果然是你这妖女!”为首的老者冷笑着捋了捋白须,“沈椞那小儿还以为那般动作便能骗过老夫以及天下人,当真可笑。待我将你擒回宗门,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何脸面担任掌门之位!”

      他忽而高声道,“诸位!此女乃我玉华宗叛逃弟子,我等此番欲将其擒拿回宗,还望诸位休要出手妨碍,否则便是与我宗为敌!”

      玉华宗作为天玄界道修宗门魁首,自是颇具威慑力。此三字一出,双方皆是震动,登时不少道修权衡之下选择退避。

      而长留这边,也有不少妖修感到迟疑,拿不准主意否要出手相帮。

      “我等二人皆为仙子所救,愿助仙子一臂之力,驱逐闯入的道修!”封林和堂佑对视一眼,相视而笑,毫不犹豫地便是爽朗出声。

      众人动静,女子皆是没有理会。她螓首微低,眸光在地面上轻扫而过,只见满目疮痍。断肢残躯,血肉纷飞,罪恶的猩红已然将这片原本桃蹊柳陌宛若仙境的地方变成了人间地狱。

      女子淡漠冷彻的明眸似乎也随之浸染上了冰凉的杀意,只身面对两位合体三位化神,似乎也无惧无畏。她神色恬然清冷如初,朱唇轻启,金声玉韵,淡淡散开。

      “擅闯长留者,杀无赦!”

      闻言,玉华宗五位老者顿时面色铁青,怒极反笑。

      这妖女如此作态是不打算把他们五人放在眼里了?当真是,好的很呐!

      以他们这等修为再加上第一宗门的背景,何时受过这种气,心里顿时是怒不可遏。

      “结阵!”为首的老者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苍老面容上,蓬勃怒色已然收敛。他盯着眼前的女子,神情凝重至极。对于对面那位妖女的底细,他再清楚不过了。

      那可是曾经耀眼妖孽到掩盖了同辈所有人光芒的天之娇女,容不得他掉以轻心。否则他也不会听到消息后,依旧拿出这种阵容对付一个仅在化神期的修士。

      五人祭出法器,将素问围困在中心,脚下不断挪动站位,灵力轮转间,隐约绘成了一道阵法。其周身气息愈发强盛,身陷此阵之内,怕是达到合体中期的修士都要退避三舍。

      素问望着几人熟悉的面庞上浮现而出的如临大敌的模样,抬手制止了欲要上前帮忙的堂佑、封林以及众位妖修,将他们定在了原地。她方才款款提笔,姿态优雅极了。丹书画卷,本就是极尽风雅之事,再配上她这样的美人,更叫人魂颠梦倒不知今夕是何年。

      一朵栩栩如生的庞大墨荷自她脚下生长而出,墨玉一般晶莹透亮、勾勒着玄奥纹路的莲瓣层层叠叠地收拢,她全身都是被包裹而进。墨荷拖拽着莲叶,在虚空中摇曳生姿,在几人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中,仿佛弱柳含羞的花苞儿也不住颤抖,却依旧把其中的人儿保护的严严实实。

      不少人都注意到,那由花瓣繁复叠合成的花苞上已经出现了不少裂痕,笼罩在其上的神光也是迅速黯淡。这看似坚不可摧的防御,已然摇摇欲坠,濒临破碎的边缘。

      眼看着墨荷就要碎裂开来,可围攻的五人没有一人露出即将得胜的喜色,反倒噙着一抹疑惑之色。五人中唯一达到合体中期的老者皱着眉头,望着安静的、只一味被动地承受攻击的墨荷,手上的攻击未曾停下,心里却隐隐有几分怪异之感。

      在墨荷破碎的一刹那,他像是突然感受了什么一般,虚眯成缝的老眼猛的睁大,慌慌张张地就要转身窜逃。

      却是来不及了。

      墨荷凋零,破碎的莲瓣还未落到地上便是消散而去。女子身影再一次出现时,全身包裹在血色晶莹的半透明妖焰中,姣丽猗靡的面颊已是惨白至极。不知为何,她却在此刻朱唇弯起莞尔一笑,柔情绰态,嫣然无方。

      五人纵然知晓此时分神实为大忌,也不由因之心神失守,神思恍惚了片刻。

      就是这么片刻的停顿,便错过了最后的逃离时机。女子娇躯之上光芒大作,极度危险的波动扩散开来,众人这时才像是幻梦初醒一般神色惊骇,想要逃脱却蓦然绝望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禁锢住了。

      她明眸遗视,掠过堂佑、封林等人时,几人身上蓝光一闪,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七彩霞光自其体内迸发而出,悄无声息地四散开来。霞光所过之处,不论道修还是妖修,都犹如残雪遇了春阳般化为虚无消弭而去,却偏偏未曾伤及地上的灵花奇草半分。

      女子娇躯如风中残蝶雨中落花,自空中跌落,无力地向后倾倒时,却是被急急赶来的玄衣男子小心接住,拥进怀里。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以及男子温热的胸膛。素问挣扎着,微微抬起头,去瞧尹時戏谑不在的震怒面孔。

      “别动!”尹時顿时凶狠地斥了她一声,嗓音里却带着淡淡的沙哑。

      听着尹時的斥责,素问惨白的容颜上却是浮现出一抹笑意来,浅淡却显得格外的温柔。

      尹時不由怔愣出神,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她曾经那红裙明艳、狡黠灵动的模样来。

      “师兄……”她对着他这么喊道,声音如林籁泉韵般悦耳,却微不可闻,难掩其中虚弱。

      “别动!我求你,别动了……”他高声呵斥了一句却又随即颓然下去,眼眶通红,已然无法掩藏话语中的哽咽与颤抖,“昔日我劝你逃,你不愿。如今我叫你停罢,你亦是不愿。为何你从来不肯听我一句?”

      素问轻喘着,艰难地摇了摇头,气息愈发薄弱。末了,她回首望了一眼,似是留恋似是释然,又恍若无法诉诸于口的哀伤。而后缓缓阖上了眼眸,生机消逝。

      尹時抱着瘗玉埋香的佳人,微微俯身,颤抖着将唇轻轻印在女子被火红妖纹所缠绕的眉心上。女子冰冷的身躯在他怀里化作满天光点,他眸子闭了闭,两行血泪淌落。披散着的发丝忽黑忽白一阵变幻,隐约有几分走火入魔的征兆。

      数百里外,抱着幼兔的男人似有所感地抬起头,长叹出声。怀中幼兔闭目沉睡,却仿佛在睡梦中都难以安稳一般,泪液缓缓渗出眼角,将细软的绒毛濡湿,水痕蜿蜒。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玉华宗九峰山上的玉华殿内。

      白衣道人目光落在被四散溅开的茶水以及茶盏碎片弄得一片狼藉的地面上,剑眉拧起。方才他不知为何,一阵心神不宁,竟是失手打碎了茶盏。

      似是想到了什么,白衣道人神色蓦然难看下来,神色罕见的急迫。他手掌一翻,一对流光溢彩、莹然有光的龙凤玉佩霎时出现在其掌心之中。几乎是玉佩被取出的瞬间,龙凤佩中的凤佩,碎裂开来。

      见此,白衣道人神情凝固,古井不波的墨眸失了光泽只余木然之色,捧着碎裂凤佩的手不住地颤抖。

      他眼前发黑,几乎要站立不稳。胸口闷疼,忽而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呕血。原本烨然有光的脸庞此刻一片灰败,恍若蒙上了一层死气。

      沈椞唇角淌血,双目失神,近乎失魂落魄地喊道——

      “问儿……”

  •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天500字,删删改改卡了好几天才把这章卡出来QAQ
    然后,我心爱的小姐姐被我写死了【悲伤脸
    感觉自己就像个后妈OTR
    ——2019.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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