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鸢合传》天涯无梦

50、初次下山

　　“月儿，师姐知你高兴，却也不必这般高兴，被这果子噎住了可是不好。”月儿抬头望其，噗哧一笑，暗想师姐此时竟还有心思调侃自己，月儿以恐自己做梦，忙把手中干果扔回盘中，便缠着薛苡芙说着为何突然要下山去？

　　薛苡芙这才认真说道起来，先前她二人一直想寻机会下山，本为的是见上流清一面，月儿一直呆于厨房，而其恰呆于良祁师兄那里，早早便与良祁道了二人与流清关系，不过却是未透露流清鲛人身份，良祁得知后也为流清身体担忧，亦知二人心中惦念，尤在得知这朋友竟与洛辛夷有几分相似，他自更有兴趣，此后一直与其他几位师兄互想办法。月儿一听不禁摇头轻笑，果然还是师姐了解良祁师兄他们。

　　终于，前几日灵一长老交托事情与良祁、柳悦辰、林茂修三人下山处理，良祁师兄便想一人带一弟子下山，这自带上楚京墨，薛苡芙二人，只因月儿归杂役房管，良祁一时无权决定，这便让洛辛夷出面，洛辛夷以带月儿帮忙带她下山为由向婠婶言明，洛师兄开口，婠婶自是答应。

　　月儿这才得知师姐与良祁师兄一直做了打算，可为何二人一直未有透露半分于她，况且这洛师兄怎会应承下来？薛苡芙又道，她二人未向月儿透露口风便是因此事最为关键之人便是洛辛夷，他为人一向公正无私，她亦一直担忧洛师兄会否应承，没成想这良祁师兄却还真有办法，磨了洛师兄几日，未料洛师兄竟是应允下来，再等婠婶那边答应，薛苡芙这才心安，未让洛师兄来说，她自己要亲自来讲，毕竟有些话她二人才知。月儿感慨之际也觉师姐想得周全，想着这些日子自己只因千隐事情费尽心神，惭愧至极，不禁抱住薛苡芙右臂道：“师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却一丝忙也帮不上。”

　　薛苡芙反握她手轻拍道：“唉，不打紧，月儿平时本已辛苦，师姐我只是练练功，多做些应该的，月儿，莫在说些客套话来，你知师姐我可不喜你如此。”

　　月儿抱着薛苡芙“嗯”了一声，唉，有师姐真好，正感慨之时，忽而秀眉轻拧，瞧了一眼良祁，此时他正逗千隐与小雨，月儿弱声道：“不过师姐，洛师兄他们修为高深，我怕到时他们见到流清哥哥，岂不是便能看出他真身？”

　　薛苡芙笑笑，暗暗拍着她手小声道：“月儿，放心，我早已从良祁师兄那里打探到他们确听过鲛族传言却竟从未亲眼见过鲛人，流清本身功力已在他们四人之上，他们又岂能瞧出他的真身来。”

　　月儿一直所忧便是流清鲛人身份，细细想来，师姐所言不无道理，流清功力在他们几人之上，再提前通知，自能隐藏极好。

　　薛笖芙朝月儿勾勾手，月儿又俯身听着，薛笖芙在其耳边说着几句，月儿脸色渐渐严肃。

　　薛笖芙话罢，月儿仍是沉默，许久，抬眼望着薛笖芙，一字一句道:“师姐，我……不愿这般做。”

　　“嗯？”薛笖芙显然未有预料，她不明白月儿为何不同意，薛笖芙却未有急于追问，只是静等不言，她相信月儿必有其所虑。

　　月儿垂眼沉思，薛笖芙恐良祁察觉，轻轻扯了月儿衣袖，对其眨眨眼遂又冲良祁喊到:“良祁师兄，月儿回来得急，把千隐布袋落于厨房，我陪她取去，烦你照顾千隐与雨儿片刻。”

　　“好，快去快回……，晚些我需去柳师兄那谈些事情。”
　　薛笖芙口中应声好便起身拉着月儿出门，二人快走一阵又前后张望，见四下无人躲入一隐蔽处。

　　“月儿，此次我们特邀南寻忆一同前去，这普天之下惟他可期，此次他来清沩城，可谓流清福至。”薛苡芙再度劝道。

　　月儿又非憨傻之辈，岂能不明师姐之意，南寻忆方来之初，二人暗中便商讨过让南寻忆为流清治病，南寻忆贵为千药堂堂主，天下人只知其治人之力却不知他也是修为极高，可到何境界无人知晓。当年在涅新殿，其曾与小宝笑谈，鬼医未在，千药堂这般声望，若有歹恶之徒来犯，千药堂作何应对？月儿本想城主自会派兵援救，小宝却亦玩笑，莫说那恶人来，便是那妖魔来犯，他千药堂也是无惧，月儿当时以为是有鬼医之故，千隐却说无需鬼医出面，这是堂主之责，便再无细说，小宝所言月儿难辨真伪。千药堂一直与世无争，受人景仰，也不涉及妖魔之事，建堂以来未有大祸发生，所以南寻忆的实力得无展现。月儿今日侧面故意探知他与葑夙功力，南寻忆直言其只是一介大夫，平常之人，只是世人夸大罢了，月儿却是不愿苟同，便是服用丹药平常人岂能活得几百岁来？

　　“师姐，自流清哥哥心绞痛频发，我一直愧疚难安，又因他不愿耽误我们入清沩城所以未去千药堂，如是能治愈他的病来即是刀山火海我亦赶赴，只是不知南堂主功力虚实，我实是……。”

　　薛苡芙握住她手安慰道:“月儿，南堂主未必能瞧出，况且以他之性，他便是瞧出也不会做出何事来，再者我们与他也算是朋友，朋友岂有加害之理？”

　　月儿突然顿悟，南寻忆非修炼之人，鲛人对他亦无甚作用，南寻忆一去却是能救流清性命，月儿暗暗掐了自己手背一处，是自己小人之心妄揣南寻忆，其本亦不愿揣想，只是流清对其有两次救命之恩，因她所得这心绞痛来，一生无以回报。

　　“师姐说得是，是我多虑了，一切皆按师姐所言照办，不过，我需得提前下山才是，还望师姐与洛师兄他们晚些再出发。”

　　薛苡芙眼露不解 “月儿，这是为何？你我一同下山岂不更好？”

　　“师姐，流清哥哥知我们回去定是高兴，此次回去一行数人，需备不少食物，流清哥哥一人定是受累，再者各者口味我亦清楚，这样少费些功夫。还有……我得将几位师兄情况先告之流清哥哥，他也好有所应对。”

　　薛苡芙听罢当即拍手笑来“瞧我怎这般粗心，正好，良祁师兄他们要先办事情，到时月儿你先下山，午时我再带他们过去。”

　　“好”

　　二人又细想一些注意事情，讨论一阵确保无遗漏这才返回住处，月儿谢过良祁帮忙，良祁刚与月儿说上二句，薛苡芙打断二人便又拉着良祁离去，只因她急于去通知南寻忆，南寻忆得知下山，自是一口答应。而月儿待二人离去遂立即用玉螺将消息告之流清，流清得知二人回来又惊又喜，月儿与流清交代一些事情，流清一切听从二人所言，话完之前告诉月儿自己那日会去接其，月儿主兴应着。

　　二人话完，月儿便先收拾起来，千隐爪中抱着六独果，瞧着月儿来回寻找，月儿内心怡悦，几难控制，只能边是收拾边与千隐说着要山事情，千隐有时“吱吱”应着，其是不明月儿变得如此“絮叨”，月儿自顾说着，许久过后，将包袱一提，见千隐眼神呆怔，突然傻傻一笑，自己竟是高兴糊涂了，怎对千隐“胡言乱语”来？月儿摸~摸千隐脑袋，望着窗外夜色，只期早些日出。

　　天色微明，清晨山中薄雾弥漫，林间一人疾步而行，肩上白物兴致勃勃。

　　“千隐你可需先休息，还有不少路程。”

　　“吱吱吱……”千隐应声，飞入月儿腰间布袋，月儿将肩上包袱一提又是加快步伐，此刻她只盼早些见到流清哥哥。

　　薛笖芙需等南寻忆，楚京墨，良祁，洛辛夷，柳悦辰，林茂修六人一同下山去，月儿早是先行一步。

　　月儿归心似箭，一路只知赶路不觉疲累，亦不知所行几时，直至口中干渴才稍作休息。月儿因出门心急竟忘带水壶，想着马上便到，忍忍就好，正欲叫醒千隐，忽而前方树枝响动，月儿忙起身藏至树后，抬眼隐约见有一人影从空中一掠，似朝这边而来，月儿一惊，莫不是劫匪？千隐察觉有异，从袋中飞出，月儿立即将他抱入怀中，对其“嘘”出一声，千隐遂不吱语，一人一兽皆伸项瞥望。

　　“月儿……月儿……”熟悉之声传来，月儿听着愁眉即刻舒展，探头却见一人正从空中徐落，一袭白衣，翩若仙人，月儿欢喜不已，遂是加快脚步朝那人奔去。

　　“流清哥哥……”
　　流清本是四处张望，闻声睢去，见着月儿朝其奔来，心中百喜，一时晃神，待欲前去，月儿已近眼前。

　　“流清哥哥……”月儿不由自主入其怀中将他抱住，流清亦将其紧紧环住，心内尤为激动，他盼了这般久才能再次见到她，虽月儿常用玉螺与其说话，但当真人在其眼前那感觉却是极不一样。

　　“月儿，这么长时日未见，你……你可还好？”流清出门之前就先告诫自己勿要过于激动以免吓着月儿，然其一见月儿脑中立时空空白白，竟不知说些什么。

　　“好好好，流清哥哥……，月儿也甚是想念你啊。”月儿不禁眼眶湿~润，上次一别已是三月有余，此次若非各位师兄相助自己又岂能下山？暗想它日定得寻个机会好好谢过几位师兄。

　　二人悲喜之际，忽地“吱吱”之声响起，流清一愣，月儿这才记起千隐，自己倒将它忘了，忙是唤了两声，流清却见一白绒之物从月儿身后出来，双翼快振，落于月儿肩上，盯着对面那人，静立几秒，突然离肩飞向流清，双眸转动，围绕其飞数圈，似在打量。

　　月儿转瞬笑道：“千隐，这便是流清哥哥啊，之前你不是常与其说话，怎是末有认出？”

　　千隐忽而双眸清亮，如梦方醒，伸展双翼，停于流清面前，吱吱不休，似急于介绍自己。

　　流清看着眼前这个灵兽，甚觉可爱至极，轻摸其头道：“原来你便是千隐，果如月儿所说如此可爱，千隐，我是流清，可还记得于我？”

　　千隐立即点头，又落于流清肩上，轻蹭其面颊，甚是喜欢流清。

　　流清被其毛发触面不禁连连大笑“千隐，你这样我着实痒，来，还是我抱着你吧。”说着张臂相迎。

　　千隐闻言喜不自胜，径直飞入流清怀中，流清垂头温柔道：“千隐，知你爱吃，我怕你来路途中饿了肚便带了些干果。”流清从怀中摸出一小布包，打开里面是各类干果，从中随意挑出一颗喂于千隐“也不知千隐可爱吃，这山下不比清沩城，只得委屈小千隐咯，来，千隐尝尝。”

　　千隐见吃早已发馋，张嘴便吃了起来，半身倚在流清胸前，似在撒娇，惹得月儿哄笑连连，这千隐见谁都这般亲昵。流清哥哥不过给它些许甜头就把她这主人忘于一旁，月儿未有生气脸上却透着坏笑，其先前已有打算，这难得下山一趟，自己需试它一试，日后有这教训它也不会太轻易亲近生人。

　　“咳咳……”月儿假意干咳两声，声音带有怒意道：“千隐，这怎么方一下山，流清哥哥倒好像成了你的主人了，唉，我的小千隐长大了，竟会挑人了，看来是我这主人当得失职了，平日里管教苛严些，竟让千隐厌了。”月儿故意扭头看向一处，唉声叹气，实则忍笑肚痛。

　　千隐本张口慢悠尝着果子，听月儿所言，眨眼茫然，也不知月儿说些什么，却见月儿一直未有理会它来，稍自迷糊，后有发觉，忙转身扑入月儿怀中吱吱起来，大眼紧盯，一幅主人莫气神色。

　　流清并不知月儿所想，一时疑惑，千隐与自己亲近月儿为何生得气来，流清本欲开口，却突见月儿后背所伸右手一直摇摆，流清顿明一切，暗笑摇头，且看这“主兽”接下如何。

　　月儿暗等片刻，估摸时间已是差不多，这才回头摸~摸千隐，强忍住笑数落道:“千隐，自你出世便带了这贪嘴，无论日后你我是否留在清沩城，你皆要小心为好，主人无法时时刻刻在你身旁，莫让这贪吃害了你，记住，人心不古……”

　　“人心不古……”流清突然僵怔，月儿为何说出这话？

　　月儿怀抱千隐，忆起入城后所遇一切，愁眉深锁，哪管它城内、城外，人活于世，处处皆苦。月儿垂眼抚摸怀中千隐，倘若它有权利选择，她这主人未必是其所愿。

　　流清静观一旁，月儿喜悲皆入其眼，他不知月儿为何伤感？他是极不愿瞧她这般，流清上前逗笑道：“千隐，月儿与你玩闹呢？你喜欢流清，她自高兴得很，来，我带你去找好吃的果子。”千隐望了望流清，不敢离开，一直呆着月儿怀中。

　　月儿“嘿嘿”笑着将头碰了碰千隐脑袋，眼中宠溺。

　　“流清哥哥说的是，刚才是我与你玩闹，只是想看看小千隐是不是听得懂，千隐，以后除了我们几人，切不能随意吃生人的东西，可是明白？”

　　千隐似懂非懂，只是点头，月儿便将野果放回它怀中，千隐欢喜继续吃了起来。

　　“去流清哥哥那吧……”

　　千隐抓起小布包飞至流清肩上，流清接过包袱又摸~摸千隐毛发，月儿吃着果子一扫忧愁，流清却想月儿不会经常与小千隐开这般玩笑吧。

　　“月儿，你此番下山一路辛苦，早些回屋休息，苡芙她们应该也已出发了吧。”
　　“师姐他们稍后出发，待良祁师兄他们办完事再来山中，流清哥哥，待会我与你一起做饭。”

　　“不了，月儿，你还是早些休息，一切交于我便行，昨日我己备好一些东西，月儿你瞧瞧还需些什么？没有我再去城中买些回来。”

　　“流清哥哥，月儿特意提前回来就是想与你一起做事啊，几月未见，不会就嫌弃我厨艺吧？”月儿知流清只会一人承担，只得故意
　　流清脸色慌张，惟恐月儿误会。

　　“月儿，我怎会嫌弃你厨艺，我只是怕你幸苦，即你坚持，流清一切听从。”

　　月儿挽住流清左臂前行，微抬眼，见着流清侧颜，只觉心内异常心安，或许……这便是性命相交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