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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胥儿 ...

  •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身体不适?”萝珊见月儿微张着嘴,脸色极白忙将其扶起。

      月儿恐她生疑,立即解释道:“萝珊姑娘,我无大碍,兴许是蹲了太久,一时腿麻而已,让你见笑了。”

      萝珊听其所言,立时暗松一口气来。

      “公子无事便好,那公子……我来挑鱼便是,你先去一旁休息可好?”

      未等话罢,月儿已是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腿已恢复知觉,说起来,我还甚是想亲自选鱼呢?初来此地有幸遇到这稀奇事,是有些好奇。”

      “好啊,那公子你请吧……”

      萝珊便又招呼着家丁,家丁递过一个网兜,月儿接过蹲下佯装捞鱼,实是暗中施法与那冰块中渐现出的蓝鱼交谈,未有修行太深之人自是听不见一言一语。

      “公子……救救我……”蓝鱼仍是呼喊。

      “你是何方妖魔,怎会被困于此冰块内?亦为何叫我救你?”月儿不想方来至榆城,稀奇事倒是一件接连一件。

      “公子,我并非妖魔,我本名胥儿,乃是鲛族的鲛人。”

      “鲛人?”

      月儿一听当即手抖,恰一红鱼正游来碰于网兜,月儿立刻将那红鱼捞出放入另一盆中,趁此偷偷观察周围之人,众人神情皆是平静。

      月儿虽知他们本是见不着这蓝鱼,然心虚作怪,不免抬眼快视左右,徐老板正交待另一家丁事情,萝珊笑脸瞧于她,月儿冲其笑笑又是俯身捞鱼。

      她微微咬唇,未想它竟与流清哥哥同是鲛人,可是去往鲛族的通道不是数百年前便已被封印了呢?怎还会有鲛人流落在外?难道说她早已离开鲛族,又或许是那时出去并未回去的鲛人?

      如此算来,这蓝鱼岂不是有数百之龄?

      倘是流清哥哥得知在外竟有同族定是高兴,或许还能得知流清的身世,月儿欢喜一时,遂又瞬间愁眉,唉,可是流清哥哥他现今在何处呢?

      月儿正欲再问时又生出疑虑,她自称为鲛人,倘是假话也未不可能,她定是看出自己修为所以便想借鲛人身份引诱自己破除封印救她出去 。

      可她若真是鲛人,自已又怎能不救?月儿眼珠转着,突然嘴边一笑,不管如何,待其先试探她再说。

      “你即知我是修炼之人,这鲛族事情我又岂会不知,鲛族通道早已被封印,休要欺我,这世上岂还有鲛人在外?你这妖魔被封于这冰块之中数百年来竟都未能出来,你的法力可真是比那河水还浅呐。”

      月儿极尽全力闭嘴传声,外人只是瞧着这俊少年在仔细挑鱼,女子们倒是乐得观看。

      蓝鱼眼珠转动,淌出泪来,那泪水滴落瞬时凝结成冰。

      “唉,公子说得极是,我这点法力却是不能破除封印出去,皆怨自己年少无知,悔不听父亲话好好修炼,才落得如此田地。此话说来也是久远,望公子耐心一听,我胥儿对天起誓,所言句句属实,妄敢欺瞒公子。”

      她之所以未在鲛族,便是因其父亲确是鲛人,母亲却是人间女子,自其出生以来便与母亲居于徐城内一偏僻小村,父亲每月会来瞧她母女,每次所呆四五日。

      胥儿便是现今才知父亲为何不与她们同住一起,小时曾问得母亲,母亲只说父亲在外地经营着生意,日后便会一家团聚,可终是无法实现。

      她后来也亲自去问父亲,父亲总是抚着她面容,眼眸露出忧愁,沉默许久,又戏逗着会带她们回族中。

      虽然父亲常年不在,胥儿却晓得他是世上最好的爹爹,待其及母亲极好,也未因着她是女子而有所遗憾,那时三口之家总是欢言笑语。

      后有一日,父亲似有感应,便急赶回鲛族,让她与母亲安心等着他回来,她虽年岁小,但却记得那日母亲一直红着眼眶与父亲送别。

      未料父亲这一走从此便杳无音讯,母亲一直苦等他回来,周遭皆言父亲负心,母亲并不相信父亲会变心,后来村内人又言父亲必是客死他乡,母亲仍是不信。

      她们母女多年等待,不想村长见着父亲长年不归竟起了歪心思,见得母女二人貌美,早就想纳母亲为妾,胥儿这才用法术将那些来人赶走。

      母亲恐他等又来强抢便连夜收拾着家当带着其去邻城,母亲不敢离徐城太远,她怕父亲回来会寻不到她二人,遂又在院中树下埋了一木盒写着她二人住处。

      后来母亲因思念成疾,病重难医,可怜其至死也未能等到父亲回来,母亲这才将父亲的真实身份告之于她。

      原来母亲本是黎国最大乐坊的花魁,后遇得父亲,二人一见倾心,父亲为其赎身后便将自己真实身份说与她听,母亲只是诧异半响却未害怕,并愿此世跟随于他。

      父亲本是拒绝,因他身份不能与外族通婚,然母亲便言今世不会再嫁他人为妇,最后二人这才想出这一办法,藏匿至徐城。

      她身上有父亲所送玉坠,所以这才一直未能现出真身,可是如今父亲失踪,怕是这也维持不得许久,嘱咐在她死后必要回鲛族,这世外危险,人人皆想得至鲛珠,她法力微弱,必会无命可活。

      母亲临死之际亲自将为父亲所缝制的衣物通通焚毁,母女二人抱身哭泣一夜,待为母亲守孝期满,她便去得各城寻找前去鲛族之路,可是那神秘之地怎会有人知晓。

      或许老天见其可怜,竟让她突然恢复一些记忆,原来她五岁那年父亲曾带其偷偷回过鲛族,或许是怕其泄漏秘密,父亲这才将她这一段记忆抹去。

      胥儿凭着依稀记忆辗转各国寻找,经得几载终是找至鲛族通道入口,可是不知是何原因那去路已设有封印,凭其这微弱法力根本无法进入。

      听得此事,月儿眼中已是泛泪,又恐她人发现,垂头暗暗拭去泪水。

      “胥儿,那你怎又被人封印在这冰块内?”

      “公子,鲛族我入不得,于是我便返回徐城去故居将院内母亲所埋的木盒取出,果是未曾开启,但我相信父亲尚在人世。”

      她孤身一人经年流转,仍无所获消息,又因她鲛人之身担惊受怕,好在玉坠亦是一法宝,庇护她平安多年,本想着再寻得几年再无父亲消息,她便寻一安全之地潜心修炼,她相信这世上必还有流落在外的鲛人。

      怎料还未寻得父亲,便于半路之中遇到一位法术高强的男人,知晓她是鲛人之身便想取得鲛珠,她与那人激烈一战,可她终究不是那人对手,最后被其所伤,昏迷之际,他竟将她封印在这冰块之中,后来那人不知是何缘故却是消失不见。

      “我被困于这冰块之中已不知是过了多少年,又因机缘巧合落到这孟老板手中,他利用我来养这些红鱼贩卖,她也只有这时候才得以出来神志清醒,只是我如何也冲破不了这封印。”

      月儿听罢心内哀伤,未承想这鲛人竟有如此凄惨遭遇,自己岂能袖手旁观,正欲开口忽又想到此话皆是她所言,若是她为求出去凭空胡诌这惨事亦有可能。

      如她所言,这孟老板想来也是个会法术之人,月儿暗暗望于他,孟老板正与别人说谈,完全一副商人模样,况且他似乎不能听到自己与蓝鱼对话,月儿奇怪,他究竟法力如何?

      月儿将一条红鱼捞好,家丁将鱼放入盆内,遂又放缓动作,假装捞鱼。

      “这孟老板可会法术?那他是否知晓你的真身?”

      “公子,他从未与我有说过何话,好似并不知我的存在,自落入他手,也不知是否是他施了法术,每次这时我才清醒,其余皆是昏睡。公子,因你能看到我,所以才请求公子将我救出,胥儿必将好生报答。”

      “可是我又怎知你方才所说乃是真话?我又为何要信你?就凭你指天为誓便是真的?恕我直言,我亦非善类,况且这些年,你都未遇到其他有修为之人?”

      月儿连连问道,忽而眼中凌厉。

      “公子,孟老板每隔了二三年便换了一处地方,也不知是不是他故意为之,或许是为了哄骗将红鱼卖上个好价钱,专来些小城中。又因每月才出得一日,不过一刻功夫,红鱼便是卖完,想要碰得修炼之人难如登天。”

      “是吗?你即是鲛人,便知你的鲛珠对我有多重要,为何还要向我求救?”

      “不瞒公子,最为重要的便是我在公子身上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那是父亲身上才有的气味,才使得我放心求救。我因封印在此冰块内法力难以恢复,又加之公子你的法力在我之上,若我所言是假,公子大可将我重新封印便是,胥儿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只求有朝一日能够寻得父亲,以告慰母亲在天之灵。”

      月儿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心想莫不是那玉扳指沾有流清气息的缘故?

      公子若仍是不信,胥儿也无怨言,只是……不知我何时才能再见父亲,而他是否还记得我这个女儿……”

      “胥儿,你们鲛人莫非有何办法能够互相认出或……联络?”

      “我也不甚清楚,父亲从未与我说得任何有关于鲛族的事情,母亲也知极少关于鲛人的传闻,因我一直在外,从未与鲛族有过接触,只记得父亲让我好好修炼法术,日后对我有用,可我……”蓝鱼止话,又是哽噎。

      月儿听得所言,微是失望,为了流清哥哥她也要将其救出,只是瞧着鱼儿落泪月儿愈觉怪异,她不是鲛人嘛,怎被封印了却变成了蓝鱼?

      “胥儿,只是这孟老板视你为摇钱树,重金不卖,我又如何救你?”

      月儿实未说自己也无银两,暗暗瞥着身旁女子,不过若是真要用钱赎她却也绝非没有办法。

      “公子,你法力如此之高,何不夜间趁其熟睡将我带走?”

      月儿一想此办法倒是可行,只是她最为担忧的便是这孟老板,也不知他法力如何,这样贸然去偷只怕未能成功反会害了这鲛人。

      “公子,胥儿求恩公了……”

      “那……也只有如此了……”月儿无奈应承,她是鲛人自己定要救她出来,只不过需得好好想想夜间该是如何行事。

      “多谢公子……”蓝鱼突然消失,月儿见那冰块,恍然历经一梦。

      月儿瞥了一眼身旁女子,突然想至何事,故意一拍前额道:“坏了,我怎竟将那事忘记了,险些又要误事,萝珊姑娘,我还有要事需办,必须得离开。”

      萝珊知她告辞哪肯轻易放她而去,竟邀请她去府上做客,月儿谢过,为着脱身便报了客栈名字,萝珊执意送她一程,月儿只得同意。

      萝珊将那几条红鱼赠于月儿,晚些会派人送钱去孟府,孟老板频频点头,送着二人离开。

      月儿暗中观察那孟老板实不像修炼之人,回去路上,恍神思索,萝珊问她姓名,月儿一时乱想着名字,直言林书子,月儿趁此问那孟老板可是何人,这红鱼一月只卖得一次那他岂不极闲?

      萝珊笑说确是如此,说他姓孟名鞅,只是一平常生意人,闲时也会去些寻乐之地,大多时倒是待于府内,其虽为商人,倒也不吝啬,时会捐些钱财修桥铺路,所以本地人倒也不妒忌他赚这钱。

      月儿听着孟老板这所作所为仍是大有文章,暗暗想着法子,如何夜里顺利将胥儿救出。

      萝珊送她入了客栈,又去与掌柜打探,掌柜认识她是郭府二小姐,未敢得罪,只言这公子今日入店,习武之人,未有女子相陪。

      萝珊满意一笑,扔了定金子,让其好好招待公子,一些“闲人”皆替公子挡了去,掌柜笑笑直言明白。

      月色如银,更阑人静。

      一清瘦人影从半空飞落,轻身来至窗前,伸指将窗纸捅出一小洞,借着月光见着里面无人,便施法将窗栓打开,闪身而入。

      月儿谨慎瞧着屋内一切,见着上面木架内皆是摆些古董玉器,看来这房间是孟老板专门收藏之用。

      月儿先前已在屋上呆了半个时辰,观察着孟老板在各处房内所呆时间,只是眼前这屋孟老板停留时间最长,等他离屋后便再未回来,月儿这才决意入屋。

      千隐在客栈看护静儿,月儿已做好打算,待取至冰块便是速速离开此地。

      月儿小心打着火折在房内寻找,虽想这屋中东西皆是贵重,冰块却是其长久钱财来源,孟老板定会极为谨慎藏至一处保险地方,倘是这里没有,那只能去孟老板的寝居内再探一番。

      月儿正翻动之时,忽听得门外有人声,立即吹灭火折蹲身倚靠墙面,未久,几个家丁推门进入,搬着一大木箱放置好便离开。

      月儿重新打起火折,怕再有人来,一时心急匆匆查看木架上所有东西,却是没有发现冰块,立即又去后面墙角处的木箱内翻看,并未发现金盆踪影,月儿望着屋内思想一会,必是自己方才有所疏忽这才未找到。

      她重新认真找寻,不知不觉间又转回至两个大木箱前。

      月儿方才便见这两木箱上方放着些破旧小玩件,木箱外也是布满灰尘,一侧甚至露出里面些杂物,外面皆有锁。

      月儿本不在意,现在却想这屋子其余皆是些贵重宝物,这木箱如此破旧理应扔去杂房才是,却为何要放在这儿?

      她狐疑间伸手摸去木箱外,并无寒湿之气,月儿正欲用法术将锁弄开时,突然窗外灯火摇晃,她立即飞身躲上房梁,暗想这么晚了又是何人来此?

      门被用力推开,一人快步入屋,右手提着灯烛对着前方照去,扫寻一阵遂往后走去,月儿忙是将身体往前移去,跟着那人瞧其去拿什么。

      那人停于一木箱前,从腰间取下钥匙打开木箱,翻出一些杂物,最后却是露出一金盆,月儿暗自后悔,应早些打开木箱便可拿至冰块。

      那人遂又拿出一布袋,对着盆中念着什么,冰块猛然抖动一阵,倾刻便被收入袋中,月儿看得一切又暗自庆幸未有出手,这孟老板果真有法力,可为何今日自己与蓝鱼密言之时他未有阻止?

      孟老板谨慎瞧往四处,而后手提布袋出屋,月儿即刻跃出窗户,悄悄尾随其后。

      孟老板提灯一路出了院门,左顾右望,仍甚谨慎,一会后吹灯熄火,从袖中拿出一长物扔向半空,那物被抛出霎间变大,长长厚厚好似一木板,夜黑又远,月儿不知是何法宝。

      孟老板再瞧往两边,见是无人,当即纵身乘着那长物飞走。月儿也立即御剑跟上,又恐他发现却也不敢跟得太近,暗想寻得时机便出手将冰块夺回。

      孟老板一路似是不安,不时回首瞧看四周,空中无物难以隐藏,月儿只得在一树林停滞一会再跟上去,待瞧得孟老板不再后看欲动手之际,却发现原来他已停于一大宫殿外。

      殿门外正有许多人排队,男男女女,诸是华衣锦服,浓妆艳裹 ,倒像是来赴宴的,月儿因离太远无法看清那些人是如何进去,却想这里如此偏僻竟暗藏这般华美的宫殿,这孟老板倒真不是一般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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