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记》雪夜抚弦人

9、莲衣荷叶裳

　　霓裳记之莲衣荷叶裳
　　莲衣荷叶裳，
　　花蕊露珠藏。
　　奔出君茶盏，
　　又入君唇中。
　　她是天界统茶上神园中莲池里的一颗露珠。
　　统茶上神喜喝茶，每日必有侍女过来收集露珠，供上神煮茶用。
　　侍女收集露珠，不太仔细。她每次都能逃脱。她常藏身于荷花花蕊之中。尤其喜欢藏在花骨朵中，没人发现。
　　侍女们收集露珠，她总能逃脱。她一直庆幸。
　　可是后来，不知为何，也许是侍女们收集的露珠不清纯，收集露珠的侍女都被遣散出去。
　　上神园中再无侍女。一切活儿都是统茶上神亲力亲为。
　　虽然，他经常靠法力偷懒。
　　可是收集露珠煮茶的活却从不偷懒。
　　因为他收集得精细，在露珠中挑挑捡捡。她没能逃过他的手掌心，被他收入集露瓶中。
　　她被困在集露瓶中逃脱不出，眼看要被煮被喝，在被倒入壶中的一刻，她不顾暴露自己已经成精的纯元之身，跳上上神的手指，死死趴在上神素白如玉的手指上。
　　上神察觉，将她拈在指尖，看着她勾唇一笑：“成精了么？很少有露珠修炼成精呢！真是稀罕！听说成精的露珠有精纯的元气，煮茶喝特别甘甜。本尊真有福气。还是即刻把你煮了吧！”
　　上神说完，指尖朝下，就要把她滴入水中。
　　她费了全身力气，赶紧往上爬，且死死吸附住上神手指，不让自己往下落。
　　上神一笑，和她玩着指头翻转的游戏。
　　她快被绕晕时，羞愤地直接花大力气跳上他的眉间。
　　谁知，他眉间光滑，她一路不由自主地滑落他的鼻尖，他的唇上。
　　趴在他唇上，她吓得出了冷汗。他可千万别直接把她给吃了。
　　她正害怕，他果然舌头一舔，将她舔在舌间。
　　她哭着想我命休矣时，他却又将她拈在指尖，又逗了她一会，才把她放边上去了。
　　后来，他和她玩起了你找我躲的游戏。
　　不管她躲哪里，他都能找到。找到后，定要逗弄她一番。
　　她忍辱负重，抓紧机会，努力修炼。
　　终于在百年后，化了人形。
　　化人形后，她舒了口气，终于可以不用害怕被他吃了。
　　化人形的那日，她雄纠纠气昂昂地跑到他面前，得意洋洋对他说：“现今我化了人形，你可不能吃我了。吃我就是吃人。你可不能同类相残，天界不允许的。”
　　上神淡然地挑了挑眉，唇轻轻一勾，慢慢悠悠道：“本尊原身是片茶叶，如今，不天天喝茶吗？小露珠，你说本君同类相残了么？”
　　“呃……那，那天界不允许吃人的。我现在是人了。”她心中止不住的哀惧，还试图据理力争。
　　“嗯，本尊想吃你，再把你化成露珠就是了。”
　　“你，你，你……呜哇……你太坏了。你是上神，有那么多好吃的，还不放过我，想要吃我。你想吃就吃吧！不就是一条命嘛！大不了，几万年后还是颗好露珠。”
　　她说完，闭着眼睛等他吃。
　　上神却低低笑出声，轻道：“好了，本尊暂时不吃你。你可以给本尊当个侍女，侍奉得好了，本尊就不吃你了。”
　　后来，她便开始了为统茶上神做牛做马的生活。
　　采茶、晒茶、摇茶、筛茶、炒茶、揉捻、焙茶、挑梗、收集露珠……
　　还有打扫、铺床、磨墨，添香……
　　她苦命的日子持续了百年之久，眼看有天长日久发展之势，她已然认命。
　　可是她认命之时，有一日，她正认真收集露珠时，在身后监督她集露的上神，突然将她拉入怀中，喃喃对她说：“本尊决定了，本尊还是要吃你。”
　　她欲哭无泪。
　　上神却含住了她的唇，开始吃她。
　　收集露珠用的小船摇曳着。
　　她最终被吃掉。只是，此吃非彼吃，她的小命还在。
　　成亲后，上神一直喜欢和她玩吃与被吃的游戏。
　　上神将游戏命名为饮露。
　　而她不服气，将游戏命名为吃茶。
　　上神邪邪一笑，魅惑道：“欢迎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