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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初见 ...

  •   要说锦州这踏春赏花的好去处必是这陆府里的桃花林了,远远望去那白的像雪,粉的像霞,落英缤纷处还有各家小姐们摇着扇儿坐席间斗草吟诗作对言笑晏晏。
      一来是陆家人丁单薄好让自家的儿女找个玩伴,二是结交些贵族权贵总是对自家的生意有好处的。
      这陆府的厨娘个个都是高手,叫小厮老早就把那树下埋好的桃花醉挖出来,还特意把这好酒冰镇一会儿再用素瓷瓶装着,再配上各色的时令果子和糕点放于凉亭间供人享用。

      这时节的青梅还未熟,只得拿了些去年做的青梅酒一一倒上。

      “妹妹们,快过来品一下我家的青梅酒可与去年方姐姐家的好喝?”陆晚今日穿了一身锦蝶燕翅华服入座,倒像是个主人家一般端坐在正席。
      瞧那不中用的弟弟还在席间玩弹丸,夫子的功课做的少,看着那样也是不成气候,今日还需她来撑个场子。

      “晚晚,这话说的倒好像是买酒的一般。”这说话的正是对面铺子的陈圆圆,如今也是出落成了一个美人胚子不过这嘴巴还是小时一样得理不饶人,旁边的姊妹打了圆场,说:“众姐妹都是来赏花的,何必又闹得生分了些呢。”

      陆家虽早年靠着买些草鞋发家,不过主业倒是些女人家的胭脂水粉。
      这家的正妻众多花草中最喜桃花,所以这陆老爷也是个懂女人心思的,花重金请人种了好些桃树,又把这楼台亭阁修葺得如画中的一般。
      初春,这一处的景饶是哪皇宫里花园也是比得的。
      此景正应了那句“桃花搖水色,春意弄波光”了。

      “晚晚,看看你妹妹这德行!就让她给我拿本书都能睡着在这楚天城怕是找不出第二人了!”陆晚晚但笑不语,这妹妹也叫菀菀不过与她同音不同字。

      这四仰八叉躺在桃树底下呼呼大睡的正是这府里赫赫有名的陆菀了。

      说起来这名还是奶奶亲起的,说是好歹也是陆家流落在外的骨血,虽入不了族谱但也不能起个阿猫阿狗的名字含糊了不是。

      都是母亲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就取名为“陆菀”好了!只不过同音不同字。

      陆晚当时听完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她的名还是父亲起的,家里这独一份的恩宠也要给她的。
      怎么这野丫头一来就要跟她起一样的名儿,她就是恨的牙痒痒也得装作姊妹情深的样子。

      旁人说的这府邸上的两个小姐儿是一个是精雕细琢的宝玉,另一个则是个不值钱的石头。

      “湘湘,我们去别处赏花罢,我这妹妹怕是累着了,她呀最近嗜睡得很。”湘湘朝她啐了一口,她看不上这乡下小地方来的丫头。

      陆菀可还记得方媛媛可是借着这死丫头生母的出身狠狠地让她丢了面。

      等那所谓的好姐姐走了,她这才欣欣然睁开了眼,细看这分明是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双目清明不似以前那般浑浊了,哪里还像哪个什么不成器的?

      主母说过,这陆菀是万万不可轻待了的,免得落个苛待庶女的罪名,不过是让她平时干干挑水喂马的杂活。

      左右是这府里不过添上一双筷子的小事,且这陆老爷平日里也不爱管这些闲事。既领了这些个红颜知己的女儿便随意安置了,这外头的这陆菀可是头一个领回家的。
      可见这爹爹虽是见一个爱一个,左右对这陆菀可还是有些情分的。

      陆菀本就是苦日子过惯了,以前是不晓得事脓包了些,今日不同往时,她也算得是麻雀落了凤凰窝飞黄腾达了。

      可这亲娘把她往陆金龙这渣爹一扔便不管了,整个待遇也不像那大姐和那众姊妹一样丫鬟小厮成堆。身上竟是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这陆家的女儿里混的最差的可不就是她了吗?

      她得想个法子引起这渣爹的重视才行,没有个亲娘在府里争争荣宠来护着她,她就只能靠自己了!

      于是乎她就撂了挑子不敢了,这渣爹常爱在嘴边炫耀却一次也没骑的汗血宝马。被她给扔了马缰跑了……

      这第一个跑去通风报信的就是这便宜弟陆国庆了。

      “爹!”这一嗓子吼过来让他手里的那盏茶没端稳。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瞧瞧这小儿子说话这中气十足的样子可比那城南的柳玉家的儿子好多了。

      “什么?那丫头竟敢做出这事!”
      看陆老爷的神情似乎这陆菀是闯大祸了,多说要罚抄书少说也一顿板子难免了。

      这看热闹的不少围在一起且看这陆菀怎么死里逃生法儿,老管家咳嗽了一声,“这陆府从不养闲人,你们要是乐意看个热闹这府上也不多留,拿了这月份的例子钱走吧!”

      这些看热闹的这才散了,这便宜弟弟还一边磕着瓜子等着爹爹数落她一顿,这一顿板子下来准保让她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看她还敢在他面前嚣张什么!

      “菀菀呀~”怎么这是怒了还是笑了,这泪中带笑教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
      !
      不对呀,老爹这一脸讨好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敢情是不罚她了?

      “爹爹还要多谢你放走了这马呀!早些就有些人觊觎这宝马,不知怎么回事就传到那城主大人的耳里了。非要跟我讨要这马送给他女儿,这马桀骜不驯惯了要是伤了他那宝贝女儿,你爹爹我怕是在这城中无立足之地了。”渣爹还是渣爹,这看人下菜的功夫这些年倒是没白练。

      她也是个会演的,一言不合就哭了起来,渣爹是个心软的。

      “别哭了,你就……去哪儿住,那些个丫鬟婆子要是再敢欺你,你就告诉爹爹。”他随意指了一处院子,不过比以前住的柴房好多了。
      这下那陆晚和那陆国庆便是气得牙痒痒也作不得半句声,总不会要说是他们要害她被骂得受一顿打吧!

      “爹!”被她脆生生地这么一喊,顿时心都暖化了。

      “弟弟,刚和我说得空要您带他去马场骑马呢!”陆国庆听到她这么一说立马扑通一身跪下了拉着渣爹的衣角,“爹,我不要,都是姐姐胡说的,都是她……”说着那胖手就要开始指向某人。

      陆晚倒是回的及时,连忙说道:“爹爹,你瞅弟弟这怂包样,他呀日日想要当那话本上的大英雄,所以爹你就教教他可好?”这不愧是打从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好女儿,这亲弟说卖就卖了。

      那陆国庆一听这,就明白了。
      “姐,你刚可不是这么说的。”陆晚打了个手势,这银子拿的倒是爽快。

      “爹,你教教我好不好。”陆国庆特意支开这陆金龙,为的就是腾地让陆晚好好教训一顿。

      “姐姐我今天就来告诉你,这家里就只有我弟和我当得上小姐少爷的名分。就你?还是省省力吧。”陆晚冷嘲热讽一顿后作势又要扇她一巴掌,不过她……没躲。

      偏硬生生地受了这一巴掌,许是刚做了蔻丹指甲伤口狠了些。

      “晚晚,你这是在做何事?嬷嬷让您见笑了。”
      “奶奶,我……”她连忙跪了下来,一眼就看见那陆菀似乎还在笑,她什么也没说,可奶奶看向她的时候泫然欲泣地捂着自己脸。

      “好孩子,让奶奶好好看看,这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这张脸了。”一看这伤口不深就放了心,斥责了陆晚身边的人。

      “她们姐妹之间打闹也就算了,你们做下人的还跟着瞎胡闹吗?看见这会子打起来倒是一个人没拉着,我看你们都打发给袁婆子算了。”那些个大丫鬟们都纷纷跪着,“求老祖宗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想被发落呀!”

      陆晚本想为身边的翠英说句好话,但一想到奶奶还在气头就不敢提了。连忙乖巧懂事地跟陆菀陪个不是后,又说自己今天不过在宴席上吃酒听人说了自家的闲话,人醉了些也脾气冲就撒到妹妹身上了。
      “姐姐,这瞧着脸色与平日无异,相必只是受气那妹妹这般可怜身世好出气罢了。”这厮这么会卖乖,她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轻易逃过去了。
      “好了,就发晚晚今天抄几页佛经,不抄完不准吃饭,具体抄哪本公平起见让妹妹挑好了。”这陆老太太本就不愿家里不睦,也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些,所以对陆晚就从轻发落了。

      嬷嬷瞧着这会子两姐妹本是打闹争执间动了手,这妹妹却不像个会忍气吞声的性子。

      很明显,她这是故意的。
      这姐姐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了的,遇事不冷静脾气也火爆。日后易受人摆布,不过好在心机不深。
      陆菀明白就自己这点小女儿家的把戏早就被奶奶和宫里的老嬷嬷看穿了。

      之所以她会这么刻意安排,不过是想为以前的陆菀讨个公道,她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任人好拿捏的。

      最近这府邸清净了不少,她也省的因为渣爹正妻故意在账房那不给她这的婆子丫鬟们支钱的事而发愁。
      “这月例按理不该找我这个不管事的小姐,想想这掌家的之前是谁?”这一说,底下人立马就悟了。
      说起来这庶女陆菀大字不识一个,在府邸里也是个受气包,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还任由那两姐弟的欺负。

      说她平时刁蛮跋扈,对待下人也是非打即骂。这品行还不如大小姐一半贤良淑德,之前她假意示好也不过是想害她许不到好人家。
      这府里谣言传的沸沸扬扬,这背后说道之人不正是卖瓜的王婆子吗?

      左右这话也是能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她瞥一眼自己鞋和衣裳好像是穿得有些年份了。

      这院里浆洗衣裳的小丫头还是花了些心思的,常年累月地浆洗再好的衣裳也洗的发白了,可这领口和袖口竟然都绣了花的。

      乍一看还以为是新的一样,她屏退了身边的丫鬟婆子们,请人叫了那浆洗的小丫头。

      “姐姐,我叫浣纱可还记得我?”这么一说她倒是有点印象,这浣纱因洗坏了陆金龙一件衣裳差点挨了打,是她要把人给留在自己身边的。

      那日寒冬腊月,还下着鹅毛大雪,那天气冷得人直打哆嗦,还叫人去浣衣,那手冻得通红肿的跟个萝卜似的。

      和她一起的似乎还有一个七老八十的婆婆,“你婆婆身子骨可还好?”
      “承蒙小姐厚爱,婆婆好多了。”浣纱这模样倒是长得周正,低着头回话的样子还是个刚满十三岁的孩子年纪。
      “爹爹今儿个说了,我院里的人可随意任我调配,为方便顾你婆婆你就去小厨房帮忙。”她一眼就看出来那小厨房的几个都是姐姐的人,她不说不代表就不会收拾她们。

      往日里她们如何看人下菜碟的,今天就让她们好好试试欺负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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