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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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严术在休息室敷青瓜面膜，见到乔良半死不活地从门口挪进来，像条刚从沸水里出来的咸鱼。
“托你爸爸的福。”乔良呵呵一笑，决定先不和这个小婊砸撕逼，“老陆呢？”
“去帮你接待小粉丝了。”严术翻了翻眼皮，说，“当红美少女作家，今年十六岁生日过了没？”
乔良学着朝他翻个白眼，“老陆什么时候回来？”
严术说：“几分钟。你把妆补一补。”
这还差不多。乔良想想也是，刚刚在厕所有点急，眼角的妆被冷汗糊了一点。他对着镜子摘了眼镜，用卸妆棉擦了擦，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问严术：“你能不能认出我化妆后的样子？”
“你变成狗屎我都认得出来。”严术坐起来换瓜片，含糊不清地答道。
“我为什么要变成狗屎啊？？”乔良呵呵。
严术看他一眼，说：“我在说明我们的友谊深厚。”
友谊深厚谈不上，乔良觉得这简直是孽缘。
乔良现在专职写青春疼痛小说，偶尔还会写点无脑鸡汤。因为受众是年轻女孩子，文笔只要够造作能戳萌点就好，主题不需要太深刻，逻辑经常见鬼也没人发现，导致乔良的小说都形成了一个“因为是无脑言情只要文笔造作剧情狗血就好”的套路。
刚好，同样是写手的严术最讨厌的就是这样没事瞎逼逼的小说。
两人在微博私信狠狠地撕了一顿后，感觉对方还有点意思，就顺带加了个关注。
……要是当时没加关注就好了。
乔良涂口红的动作顿了顿，心想。
他想到刚才见到那四个人时，可能只有安靳书认出他了。
大概是因为分手的时间最短。郑颂人蠢，认不出正常。宁木和庄成邵跟他也几年没见了，刚才他也没胆往他们脸上看，不知道对方这几年有没有变化……他那时候换了号码换了住址，后来想想也没什么必要，他们也未必有这闲工夫找他。
如果只是单独见到他们其中的某个，乔良说不定还会打个招呼，毕竟分手又不是化不开的深仇大恨，结束了大家还可以做朋友。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没等屋里两个人做出什么反应，一个穿着黑色大袄的女孩子就撞开门冲了进来。
女孩子进来后就瘫在了沙发上，缓了一会才抬眼跟乔良挥了挥手，说：“你没被泼硫酸啊？”
“老陆，”乔良痛心疾首，“你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想法？”
“我又不是辟邪那种落井下石的阴险小人，只是关心而已。”陆谩瞟了眼专注于面膜的严术，说，“你那四个前男友怎么说，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别给我发短信，给警察叔叔打，他们会救你的。”
……这不就是在落井下石吗！你们两个很棒棒哦！
陆谩喝了口水，把刚刚从小粉丝那顺的礼物扔给乔良。
严术终于有点兴趣睁眼往这边瞅了瞅，惊奇地问了句：“什么东西？杜蕾`丝？”
“神经病。”陆谩骂他，“是巧克力。”
“哦。”严术又翻翻眼皮，把视线转了回去。
“离下午的签售还有十分钟，准备好了就圆润地滚过去。”陆谩帮乔良完善了一下脸妆，还不忘念叨一句，“你怎么眼睫毛比我还长？睫毛这么长你还刷什么睫毛膏？”
乔良点点头，谦虚地接受了对方的赞美。
旁边严术冷笑一声，“妖艳贱货。”
下午的签售还比较顺利，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粉丝们都很软萌，送了很多零食，乔良笑得脸都快僵了，还要一边嗲着嗓子说“这怎么好意思”一边把饼干接过来……真的，每次这么做他都觉得自己挺表脸，但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
而且某种意义上，来找他签名合影的妹子都不知道他的真正性别。
乔良也没打算说，怕被当成变态。
唯一有点惊险的是他听说宁木也在这栋楼搞签售，不过人家写的东西高大上一点，和他这边的区有条分割线，理论上讲应该是见不到的。
实际直到散场他们也没有再碰过面。
临走时乔良还往拐角处多看了几眼，但什么都看不见。
他这个人还真。
别人来找他他也怕，不来找他他又觉得难受。好像就他一个人自作多情地以为分手后对方还会惦记着他，几年的时间已经足够消磨当初的悸动了，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他们。
乔良想想这样也好，起码他不用有太多的负罪感和内疚感。
凭什么要求别人记住他，他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也是。
心不在焉地和陆谩他们吃完晚饭，回出租房的路上乔良摇下车窗，仰头望了望漆黑如墨的天空。
他过去的十年都喂狗了，以后还得好好活着。
口袋里的手机的短信通知滴的响了一声。
乔良半眯着眼，摸出来草草地看了一眼。
是个陌生号码。
[乔良，你怎么还没死]
*
什么仇。
他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乔良脱了鞋，开了灯，靠在门口的鞋柜旁站了会。
上一次有人这么咒他，还是十年前的事了。
冲澡前吃了根雪糕，是他喜欢的蜜瓜味。
要是能点根烟就更好了。
乔良洗了头，搬了张椅子坐在阳台吹夜风。
情绪缓和下来后，他才心平气和地掏出手机，冷静地往上面按了两个字。
[你谁]
等等，敢这么骂他的人只有几个，再往语气上推理一下，就只剩两个人可能给他发这种话。
乔良盯着白晃晃的手机屏幕微微一笑，删掉刚刚的问话，心平气和地又打了一句。
[死你-妈]
……不行，这种话只能放在心里说，真讲出来会被人打。
会这样骂他的一个是庄成邵，一个是郑颂。但仔细想想，郑颂要咒他死应该会说[乔良你他妈怎么不去死你他妈怎么还没死]，不会咒得这么冷淡。
他想了会，还是决定先向对方打个招呼。
[邵邵吗/可爱/]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对方隔了三分钟才回道：
[你还真没死。]
哦。
那就是了。
[……你就为了给我发这句话？]乔良抬眼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想象了一下庄大少那张臭起来可以跟现在的天色媲美的脸。
这次庄成邵没回他。
过了午夜十二点还没回。
乔良趴在床上翻了下自己的通讯录，发现自己真没几个可以彻夜长谈的好友。
所以到底是要怎样，一个个骂完他就走？好歹解释下为什么骂他让他知道一下他做了什么坏事啊……分手一码归一码，要了绝的不是都了绝了吗，时隔那么多年忽然来咒他是想搞事？
他也不想重新去招惹别人，就想好好赚钱好好写脑残小说买间房子养条狗。
毕竟社会底层人士没什么高的生活要求。
就是偶尔感觉有点孤独。
乔良睡不着，跑到楼下去按严术的门铃。
被强行吵醒的严术：“……你干嘛？”
乔良说：“我鸡摸。”
严术冷笑：“你鸡摸关我毛事。”
乔良默了几秒，道：“我就想问你个问题，如果你分手差不多十年的前男友现在发短信来骂你，你会怎么做？”
严术也默了几秒，说：“你找个时间约他出来聊聊，聊不成就打一架，一架不行就打两架。大不了被打成残废，我和老陆给你凑医药费。他要是不出来，你发条短信骂回去，让他去死。”
……很有道理，值得一试。
凌晨三点，乔良终于下定决心拨了庄成邵的号码。
没接他就不管了，发短信骂回去。
手机那头嘟了两声，乔良刚想挂断，电话就接通了。
他本来以为庄成邵不会接，就没有做好能打通的准备，连第一句话该说什么都没想好，抓着手机僵在原地许久，都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这，这么晚还不睡？”乔良犹豫许久，终于把话从齿缝间挤了出来。
电话那头的人意外地没有骂他，传过来的声音被话筒润色后竟然还低沉得还有些温柔。
“在工作。待会再打给你。”
就好像当初乔良半夜偷偷爬起来用家里的座机，跟在准备跳级考试的庄成邵聊了一晚上的漫画。
但现在不同了。
他们已经毕业，恋爱后又分了手。
乔良的手微微一抖。
套路不对，他要怎么接？
作者有话说第2章 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