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青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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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鸿和小青一前一后地跑进了小树林。
“这个距离可以了，他们看不见的。”叶鸿靠在树上比了个停战的手势，“把东西给我——”
小青冷笑一声，一剑斩下。
“卧槽你来真的吗？”叶鸿侧身一闪，寒光凛冽的剑刃擦着他的脸落下，旋转的气流在地上劈出一道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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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外，沈双鲤听到动静，猛地抬头，“怎么了？”
“那条蛇睡太久了，活动活动筋骨？”白珑毫不在意地说，“让他们玩吧。”
真是这样吗？沈双鲤总感觉哪里不对，她撸了两把猫，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阿姨魂魄离体后会跟在小远身边？”
梧城和安宁市相距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贺柔魂魄离体后跑得有点远啊，她是一路飘过去的吗？
白珑的目光微微一闪，他假装沉思片刻，不慌不忙地回答：“可能是因为执念太深。”
对另一个世界完全不了解的沈双鲤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没再追问。
白珑默默叹了口气，庆幸的同时还感到了一丝遗憾。
哪怕执念再深，无人引导，魂魄也只能停留在躯体附近，不可能随便乱飘。尤其是在还没有彻底咽气断绝生机之前，体与魂间永远存在联系，就像拴着风筝的线，虽然细，但异常坚韧，不会轻易被剪断。
这是人类自身的保护机制，经历了成千上万年的生息繁衍，一点点进化成了如今的模样。如果没有这机制，人类就太脆弱了，随便哪个妖魔鬼怪都能夺走他们的身体，假冒他们的身份，从而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世间。
虽说难以切断，却不代表没有这种可能性，贺柔不就是个现成的特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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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把我的弱点告诉人类的！”小青愤怒地追着叶鸿打，“我都没有暴露你的弱点！”
叶鸿深深感觉到了自己和小青之间的代沟，“如果你看过一部叫做《白蛇传》的电视剧，那么你就会发现，你的弱点全国都已经知道了……而且古代人民都知道用雄黄驱蛇，现代人民难道还不懂吗？”
小青变回原身，贴着地速度飞快地窜了出去，他在树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把头探到隔壁的树前，拦住叶鸿的去路。
“蛇怕雄黄酒只是以讹传讹，”大青蛇的声音低沉而危险，“那玩意儿直接喝了顶多闹肚子。”
叶鸿的后背紧紧贴在树干上，他的眼神很无奈，“那你还打我？”
“我个人很讨厌雄黄酒，味道太呛了。”大青蛇俯下.身，嘶嘶吐出鲜红的信子，把一枚亮晶晶的碎片吐到了叶鸿的掌心中，“东西给你。”
碎片大约有隐形眼镜那么大，轻薄透明，边缘是不规则的裂痕。
叶鸿拈起碎片，对准月亮。他眯着眼睛仔细看，能看出来碎片中似乎有夹层，内里藏着流水般的物质，正缓慢地翻涌流动。
“我还是第一次见……”叶鸿轻声呢喃，他从兜里取出一枚小铁盒，小心翼翼地把碎片装进盒子里。
大青蛇从树上滑下来，落地重新变成人，他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和脖子，随口问道：“白珑找了几百年了，还没收集全？”
“这玩意儿不好找吧？”叶鸿耸耸肩膀，“也不知道碎成多少片了——”
话音未落，一道剑气迎面而来。
叶鸿旋步转身，再次险之又险地躲开小青的攻击，他哭丧着脸哀嚎：“不是吧？又来！这次是因为什么？我可没惹你啊！”
他都已经放下戒备了，没想到小青会选在这时候突然发难，蛇类真是太阴险了！
“你到底想怎样？”叶鸿充分发挥了自己轻盈灵活的特点，在树木的遮掩下来回躲藏。
小青反手劈倒一棵树，“小鸟儿，别紧张，松松筋骨嘛，我睡了太久没动过武，现在手痒得很，白珑我打不过，人类不能随便欺负，只有找你了。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
蛇一边这样说，一边以人类之身吐出信子，缓缓绕着嘴唇舔了一圈。
叶鸿：“……”蛇精病！名副其实的蛇精病！
“我得提醒你一句，”叶鸿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从一棵树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张望，“你砍了树是要赔钱的。”
小青的动作一顿，“什么？”
“你以为现在还是几百年前啊？妖魔鬼怪在人界横行霸道，一言不合就打架，打得天昏地暗，回头拍拍屁股走人拉倒？”叶鸿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醒醒吧老妖怪！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不管你是人是妖，都要遵纪守法！这片树林是公家财产，受到法律保护，任何人不得肆意破坏。我们特调局是个严格依照规章制度文明执法的模范单位，任务结束后会有善后组的来调查情况，申报损失，谁破坏的谁赔偿。”
小青满脸懵逼，双眼开始冒出蚊香圈，完全听不明白叶鸿在说什么。
叶鸿见对方快被自己侃晕了，赶紧乘胜追击，发出了直击蛇精灵魂深处的拷问：“你有钱吗？”
终于有一句小青能听懂的话了，他没好气儿地翻着白眼说：“我刚醒不到一个月。”
叶鸿嫌弃地摇摇头，“没钱还敢搞破坏。”
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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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鸿和小青终于回来了。
前者神清气爽，好似斗志昂扬打了胜仗的大公鸡；后者垂头丧气，一副痛失五百万的悲切神情。
白珑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圈，眼神高深莫测。
沈双鲤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圈，她欲言又止。
猫咪在沈双鲤的怀中伸了个懒腰，发出甜腻腻的叫声：“喵~”
叶鸿完全没有觉察到沈双鲤和白珑的奇怪态度，他暗示地拍了拍口袋，递给白珑一个“妥了”的眼神。
“走吧，该回去了。”白珑对沈双鲤说。
沈双鲤点点头，“我去叫小静他们。”
小青偷偷瞥白珑，见白珑没反应，又瞥一眼。
白珑：“有事就说。”
“带上我吧！”小青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我不想躲在山里吃土，我想去逛繁华的大城市。”
白珑难得露出了迷茫的眼神，“……谁说你可以留在这儿了？”
叶鸿附和：“想得真美。”
作为群妖谱榜上有名的大妖怪，特调局当然不会把小青随意丢在山里不管不顾，就算今天没碰上白珑和叶鸿，也迟早会有别的行动小组来专门接收小青。如果小青想继续沉睡修炼，组织就负责就给他换个隐秘之处，避免他某天忽然被施工队挖出来上新闻头条；如果小青想四处走走，组织就负责给他办身份证，帮助他迅速融入现代社会，同时监视他的行踪，在他想干坏事时及时阻止。
听完叶鸿的解释，小青有种差点儿被噎死的憋屈感，“你怎么不早说，我白下跪了！”
白珑微微皱眉，一副“你怎么无理取闹”的模样，“你又没问。”
小青：“……”啊啊啊好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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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赵苏静家楼下。
叶鸿把车停在小区门口，他刚想说“到了”，余光一扫，发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赵苏静不知何时歪着头睡着了。
再抬头看看后视镜，坐在后排的贺柔和赵苏远母子也一边一个靠着玻璃窗，睡得正香。
……真是奔波忙碌的一天啊。叶鸿无声地叹口气，打消了把人叫起来的念头。他把空调的温度稍稍调高，解开安全带，慢慢地向后仰，整个人窝进柔软的靠背里。扭动几下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后，叶鸿保持这个姿势，拿起手机给白珑发了条微.信。
【老大，他们都睡了，我再等等吧。】
绿色信息框前出现了一只鲜红的感叹号，微.信提示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而叶鸿还不是人家的好友。
叶鸿：“……”暴风哭泣！我怎么又被删除了！
“扣扣扣”，玻璃窗上传来几声轻响，叶鸿回过神，发现沈双鲤站在外面。
叶鸿赶紧摇下车窗，压低声音说：“他们睡着啦，你跟老大先走吧，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我留下来看着。”
沈双鲤：“……我们不住一起，他在我家隔壁。”
“哎呀，都差不多嘛。”叶鸿调皮地眨眨眼睛，“放心，等他们醒了我再把人送上去，这事就算了了。”
沈双鲤温柔地笑了笑，“今天真的麻烦你们了。”
叶鸿单手托腮，“小姐姐，你太客气了，赵先生给了钱，我当然得尽力。”
“那也很感谢了，”沈双鲤的目光穿过玻璃窗，落在了贺柔的脸上，她轻声说，“这可是救命啊。”
“我先走啦，”沈双鲤朝叶鸿摆了摆手，“再见。”
“等一下，”叶鸿晃了晃手机，“既然说了‘再见’，那加个微.信呗？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给你打七折。”
沈双鲤愣了一下，感觉叶鸿说得很有道理，于是跟他互换了联系方式。
双方都很满意。沈双鲤认为多个朋友多条路，有备无患；叶鸿则再也不用担心被白珑删除了，有事他可以去找沈双鲤，反正白珑不会把“他老婆”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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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双鲤向白珑转达了叶鸿的话，白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调转车头，向郊区的方向开去。
一路无话。
汽车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沈双鲤已经被困倦的潮水淹没了，她垂着脑袋，头一点一点的，要不是人被安全带绑着，恐怕直接就栽倒了。
“醒醒，上去再睡。”朦胧中白珑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温柔，他轻轻拍了拍沈双鲤的肩膀，见她没有太大反应，只好下车绕去另外一边，把人抱了出来。
小青以一个妖娆的姿势靠在车上，他故意拖长声音说：“之前我就看出来了，关系不一般呀。”
白珑斜了他一眼。
小青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冷颤，赶紧双手捂嘴，以示自己再也不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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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珑开门的时候，沈双鲤终于清醒了，发现自己被人抱着，她不太好意思，挣扎着要下来。
白珑放下她，打开了自家的房门，他先抬脚把毫无防备的小青踹了进去，再“砰”地一声关上门。
小青：“……”
紧接着白珑挥了挥手，打开沈双鲤家的门，推着她走进去。
沈双鲤：“？？？”
“能在你家借住一晚吗？”白珑神情严肃，仿佛在探讨高深的学术问题。
沈双鲤有点懵，“为、为什么？”
白珑一本正经地回答：“隔壁那个不是人，我害怕。”
沈双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