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迎春逆袭史》无逸散仙

48、真相

　　这日京中张灯结彩，各地官员豪族纷纷献上奇珍异宝，车队随着舞龙舞狮的队伍入京，把个长公主府里外围得水泄不通。
　　新帝水洵携了皇后端坐在上，长公主夫妇坐在左侧，太后和如今已经做了新帝昭仪的侄女魏婉滢坐在右侧。
　　魏婉滢作为太后侄女，皇帝表妹，自矜身份尊贵无人能比。
　　却因为皇帝和太后都惧于皇后一家的势力，只能封为昭仪。
　　而太后本就是长公主送给太上皇的礼物，没有长公主一手扶持，也得不了今日尊荣。

　　本朝以左为尊。太后想着儿子根基不稳，还得长公主继续扶持。也只得收起母仪天下的架子，坐在右侧屈居人下，脸上赔笑。
　　皇帝举酒道贺，“祝姑母寿比南山，长乐无极！”
　　在坐王公纷纷跟着皇帝举杯，整个长公主府山呼“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保养得宜的长公主在众星拱月的寿宴上容光焕发，笑靥如花，全然不像个花甲之年的老太太。
　　而太上皇此时在空荡荡的禁宫，形单影只，孤灯枯坐。他知道今天是长公主的生辰，往年的这个时候，他会送给这个亲姐姐很多古玩奇珍。
　　今年，他必须要送点别的东西。

　　宫外为了给长公主庆生，在天空中绽放出朵朵五颜六色的烟花，满眼繁星璀璨，眼花缭乱的夜空中，一颗启明星划过天空，如一发流矢闪过，格外耀眼。
　　太上皇看到了那颗信号，他缓缓脱下穿旧了的黄袍，露出里面的内监装束。他头发花白，胡子也提前刮去，佝偻着背。
　　他月光下落寞的背影，与一个陷于深宫多年，尝尽人间酸苦的老内监无异。

　　门外的侍卫来不及看清眼前的一道白光是什么，就被柳湘莲一剑毙命。
　　他带着几个高手闯进禁宫，不卑不亢地跪下抱拳道：“陛下，请随小民出城。”

　　御林军闻风而动，围追堵截，但前来接应老皇帝的一干人等个个都是万人莫敌之勇。
　　消息传到长公主府，举座皆惊。
　　皇帝当下带着兵马前去围堵，下令死守城门不放任何一个人出去。
　　此时京中蛰伏已久的各路高手和忠心于太上皇的大臣们，也闻风而动，跟御林军打得难解难分。

　　而各地送来给长公主贺寿的奇珍异宝里，竟然藏有火药，被人点燃后火势蔓延，殃及长公主府旁各户权贵，又有一路兵马急匆匆前去灭火。

　　柳湘莲等人带着皇帝一路逃窜到一处孤僻的胡同里，进了一间久无人居的院落，打开一处事先挖好通向城外的地道，无声息地在京城里消失了。
　　马车上，老皇帝看着眼前这个英勇无畏的年轻人，惊问道：“那地道何时开挖的？北静王手下到底有多少个像你这样的高手？”
　　柳湘莲笑道：“陛下莫惊，北静王喜欢结交能人异士，只是今日恰巧用得上罢了。”
　　老皇帝默然不语，不知道这个人人眼里只爱风花雪月的闲散王爷，究竟还藏有多少秘密。

　　柳湘莲赶回海州，已是三日之后。

　　海疆王双手抓紧了柳湘莲：“好兄弟！”。
　　柳湘莲神色刚毅：“幸不辱命！”
　　贾迎春和司棋在旁逗弄海生，见二人如此这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海疆王拉着柳湘莲借一步说话，避开了所有人。

　　柳湘莲问道：“大哥，老皇帝会答应我们么？”
　　海疆王笑道：“今日我为刀俎，他为鱼肉，不怕他不答应。”
　　柳湘莲点点头：“那什么时候送她北上？”
　　海疆王收起笑容：“明日就动身。”

　　海疆王来到贾迎春跟前的时候，她正在静静地穿花针。
　　这是贾迎春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唯一一个淑女而安静的爱好。
　　她单纯只是觉得，用细线把那些芬芳的花朵穿起来，编成一个个小小的花环，就像小时候做的有关花仙子的美梦。
　　但在海疆王看来，这就好似一副意境淡雅的工笔仕女图。画中人如瀑的长发斜插着一支碧玉做得玲珑青鸾簪，流苏轻摇，环佩叮当。拈着花针的纤纤玉手在花间翩飞，花瓣舞落在她轻纱堆拢的裙裾上。

　　海疆王不知道站了有多久，贾迎春终于穿好一个花环。
　　她拿起花环仔细端详，透过花的间隙，看到了伫立在花廊下的海疆王。
　　贾迎春看到他一直盯着自己，便戏谑地把花环扔给海疆王：“大王，看你一直看着这花儿，不如给你个花儿戴戴？”
　　海疆王接过花环，摩挲在手上，笑吟吟地走向贾迎春：“夫人，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贾迎春漫不经心道：“说呗。”
　　海疆王勾勾嘴角，附耳轻语。

　　“什……什什……什么？”贾迎春惊讶地看着海疆王，感觉这一切都不可思议。
　　海疆王坚定地点点头：“我没骗你，你去了就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老皇帝是我祖父……海生是他和我姐姐元春的孩子……他……是我的外甥，又是我的叔叔？”贾迎春艰难地理清了人物关系，只觉得天旋地转。

　　海疆王道：“没错。现在只有你和海生北上，才能让皇帝废掉忠顺王，立海生为太子，重振超纲。”
　　贾迎春想了一想，觉得此事不妥：“我不想北上，也不想当劳什子公主，我只想现在这样，安安稳稳活着！”

　　海疆王的语气不容置疑：“有些人，从他生下来，命就已经是注定了的，比如我，比如你……你的身份已经被人洞悉，就算今日你在我这里逃得了，在别人手里也是逃不过的……”
　　贾迎春看着这满园春色，只觉得迷茫虚无，昏昏沉沉，如同大梦一场，刹那间花落无痕。

　　马车行走在北上的路上，一路都是因为战乱流移失所的百姓。
　　贾迎春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趟进这浑水的意义何在，更不知道自己的命途在何方，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不舒服？”海疆王以照顾贾迎春的名义跟她同车而坐，实则也是在监视她，怕她逃跑。

　　贾迎春轻叹：“我想起我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那些手握重权的人们互相倾轧，争夺至高无上的皇权，连累的却是只想过个安稳小日子的百姓。”
　　海疆王有感于“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句话，看着贾迎春难过的样子，暗暗下决心：总有一天，这世道不会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