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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鸡飞狗跳 弄甄成贾(修) ...

  •   “他柳姨,今个高兴,咱姐俩再好好喝一番。”张姨面无表情,突然拿起一分酒器向柳姨走去。
      “哟,这可不是么,咱家杜娃子有出息,十六岁就考上这么好的大学,我这当姨的脸上也有光啊。”柳姨笑语盈盈,端起酒杯。
      气氛立马紧张起来。连资历最浅的甄迎春都看得出来,跟柳姨亲如姐妹的姿态对比起来,今晚张姨表情面瘫,动作僵硬,明显的演技不在线。

      “咚!”说时迟那时快,柳姨话音刚落,只见张姨箭步一跃高举分酒器使劲浑身力气砸向了柳姨的脑门,分酒器当即被砸得粉碎,酒泼了柳姨一脸一身,玻璃渣子横飞直嵌进肉里。
      “你还有脸提我的孩子?你们一对儿王八绿豆让老娘忍了这么多年,今个娃子考上大学,老娘也熬到头了,咱算总账!”
      “你个疯婆子!自己没本事留自己男人倒怪我?是你们家老杜天天哈巴狗一样求我,又买车又买房地哄我,说等你家那小野种上了大学再跟你离婚!今天你倒是先提出来了?也不看看自己那没人待见的老脸!”

      柳姨也是奔四的人了,却保养得宜,很是出挑,不细细看去,堪比二十岁的姑娘。只是此时,她精致的妆容瞬间血肉模糊,藕粉碎花一字肩收腰连衣裙淋上了血,落满了碎玻璃茬子,狼狈至极,一改往日优雅从容,破口大骂。
      张姨年近五旬,身形健壮,且丈夫又是个有实权的处级干部,颇有名望,平日谁都对她让礼让三分。她素日也是彪悍惯了的,当然不会罢休,直接拽住柳姨头发往地上摁,一边狠命捶打,一边用尽最恶毒不堪入耳的词语辱骂柳姨,骂到激动处,干脆开始撕柳姨的裙子。

      众人都唬了一跳。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甄迎春大学毕业才一年,已是见惯了这个办公室十二个三四十岁女人们之间整日的明里来暗里去。
      面上和气亲密如一个娘胎的孪生姐妹,背地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活剥有之;今日窃窃私语分享东家长西家短,明日又被别人含沙射影有之;今日张三与李四交好排挤王五,明日李四与张三闹掰反过来与王五排挤张三者更是一年之内轮番上演了几百多集。
      真真是共事几十年也结怨几十年,就算甄迎春在整个办公室的地位只是个吃瓜群众,但与东家交好,西家穿小鞋,与西家交好,东家也给自己穿小鞋。但若是哪个小帮派都不沾,那不得了,全民公敌,行走的活靶子。

      “她张姨,柳姨,有什么误会大家冷静下别动手伤了和气啊。”到底还是赵主任堪当大任,第一个反应过来,开始劝人拉架。
      误会?甄迎春这种吃瓜群众都听明白了,这里面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也不敢说什么,也只得随着众人上前拉人。

      “你也别假惺惺做好人了!你不搬弄是非,这个办公室也不会这么乌烟瘴气,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怎么使绊子,把我挤兑出去自己当上主任吧!今天拼着老命,新仇旧恨一起算!”
      “谁都别走,今天张姐好不容易把人给聚齐了,咱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了!”
      包间门突然打开,乌央央闯进来一堆甄迎春眼熟或不眼熟的人,还没来得及细看,灯便不知被她们谁给关了,“哐当”一声连包间门也被反锁了。
      整个包间一片漆黑。接着就听见一片掀桌子砸盘子撕衣服揪头发狼哭鬼嚎的声音此起彼伏,夹杂着各种乱骂的声音,甄迎春心惊肉跳连忙躲在桌子底下,但却没想到桌子底下早有人埋伏。

      而桌下之人咬牙切齿,紧紧抱着一根事先准备好的碗口粗的擀面杖。
      此人正是张姨十六岁刚考上大学的儿子,小名杜娃子,学名杜琮。

      杜琮还是个早慧儿童的时候,就知道了爹和姓柳的小三的事情,只是看着他们怕耽误自己学习,整天恩爱夫妻地演戏:当妈的忍辱负重跟一个办公室的小三亲如姐妹,当爹的费尽心机搜刮钱财哄小三别找正宫和自己这个正宫太子的麻烦。

      于是他也权当不知道地配合演戏,表现出一副单纯无知的样子,每天用功读书别的一概不管。但心底是恨毒了这个毁了自己家庭幸福的小三,和母亲这个乌烟瘴气的办公室。直到今天听母亲说了喊上亲朋报仇的事情,于是跟着过来,藏在桌子底下,伺机报复。

      事先已经交代过了,母亲带去的人是不会往桌子底下钻的,所以今晚关灯之后凡事是往桌子底下躲的人,都是敌人,一律重打。
      于是,甄迎春躲在桌子下,自以为不会被人误伤,却没想到被人重重地正中后脑打了个正着,然后大脑一片空白,不省人事。

      悠悠转醒,浑身酸痛。
      只是视线模糊睁不开眼,感觉到又有只手伸了过来,想到刚刚挨了一闷棍,怒火攻心,拼尽力气拽了过来,死死咬住。
      “哎哟哟这可是疯了不成!姑娘你且松口啊!”一个堪比张姨声音浑厚的声音传来,但却不是张姨的语气。
      甄迎春努力睁开眼,之见自己躺在一个精致的雕花大床上,床边薄纱帷幕之外,一个婆子正伸手探向自己,这婆子满脸横肉,一脸粗鄙,额前赭色头箍用彩线绣着如意祥云纹样,圆髻上插着一枚拇指粗的素银福寿簪,一身石青色粗布窄袖褙子,粗布褙子下面,却露出湖蓝色真丝细绸百褶裙,更兼这伸向甄迎春的手腕上,露出个二指粗的赤金圆镯,那镯子浑圆厚重,成色极佳,金灿灿的光芒直晃得甄迎春挤了挤眼。

      那婆子见甄迎春刚醒就狠狠咬了自己一口,又见甄迎春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直挤眼睛,以为她仍想要回来,索性坐地哀嚎,一边假意抹眼泪起来。
      “姑娘啊!虽说这镯子是姨太太临终前留给你的,你想留个念想,但这念想只在心中就好,古往今来的大孝子啊,可不是都把孝心留在心里的!姨太太那样清俊无双的人,您把对她的念想留在个金镯上,这镯子也配不上啊,可不是辱没了她?况且我的血变的奶,才把你养这么大,日日夜夜□□的心,整日吃不好,睡不好,担心你这,担心你那,到头来你却连个镯子都不舍得给我,这外人看了也不像话啊!咱们这样的人家,最是尊老重孝的,可不是……..”

      甄迎春本来就头晕,听着婆子絮叨就更觉得头晕脑炸了。
      甄迎春定了定神,仔细回想:今晚张姨儿子考上大学,请整个办公室的人吃饭呢?
      然后突然就一群女人打的难解难分鸡飞狗跳呢?
      然后自己也无辜受累,脑袋挨了一下。
      最后,一睁眼,就是看见眼前这鬼哭狼嚎一直絮叨得人无比心烦的婆子。
      又见婆子旁边还有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双螺髻上的发带散开落下一大把头发,青色襦裙被扯掉一半,看起来像是被人厮打了一番,如今只是跪在地上一直哀哀得哭……

      甄迎春脑袋一轰:这莫不是……穿越了吧?
      刚刚才莫名其妙卷入一场办公室撕逼被人打晕,穿越过来第一眼见到的不是美貌丫鬟,更不是什么俊美王爷,居然是个一直缠着自己嚎啕大哭的老婆子,还有一个看着不省事的小丫鬟。
      这也太狗血了吧!甄迎春此时也不想理会眼前这俩人,老婆子更是嚎啕得人十分厌烦,让人头晕。
      “行了行了,赶紧滚别嚎了,让我清净会儿!”甄迎春不耐烦地向那婆子挥了挥手。
      那婆子一听,立马喜形于色,攥紧手上的金镯,千恩万谢地出门去了。

      “还有你,哭那么惨干什么!不知道得还以为这死人了呢!赶紧给我过来!我还有话问你!”甄迎春指着那个小丫鬟,询问的语气带着怒意。
      小丫鬟瞪大了眼睛,惊惧万分地看着甄迎春。明显被吓坏了,刚刚还在哀哭,此刻听见命令赶紧止住,只是哭声收得太快,哽咽得打起了嗝,浑身战栗抖动着。

      甄迎春看见她不过十一二岁,被自己吼一句就吓成那样,心中不忍,不由得哄起她来:“别怕别怕啊,我意思是,我头晕,需要休息。你出去玩吧,乖,啊。”
      小丫鬟得了令,愣住点了点头,起身拔腿向门口跑。

      甄迎春头疼欲裂,看着四下无人,越发迷惑:我这是在做梦吧?梦醒了自己应该还在跟办公室众人一起吃饭吧?对,应该是的,谁见过这么鸡飞狗跳的穿越,一定是做梦,一定是的。
      “没用的小蹄子们!我就知道我出去一会儿就得有事故!”
      甄迎春刚在发愣,又听见一个大嗓门的训斥声,接着“哐当”一声,刚刚出门那个小丫鬟被来人推到在地,碰倒了盆架,铜盆里的水泼了一地,小丫鬟又开始哭嚎,比刚刚哭得更凄惨猛烈起来。

      “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在的时候,不要放那个不要脸的老狗进来!这下好了,二姑娘她姨娘给她唯一值钱的遗物也没了!幸好你们刚刚推那一把没让二姑娘摔到要害!不然谁都活不成了!”
      撕扯?摔倒?甄迎春明白了,大概自己穿越的这个正主刚刚是在丫鬟与那婆子挣镯子撕扯时被她们推到摔晕了,醒来就变成了穿越而来的自己。

      那么,这个时代这个身子的正主又是谁?是不是穿越到了我的年代成了我呢?甄迎春愣愣地想着。只听那丫鬟继续说道:
      “纵然拦不住,也该打发人喊我赶紧回来与她理论!说来发月例东西的那起老娘们儿也实在可恶,欺负咱屋里没人撑腰,一不留神就得少这缺那,以次充好!你们但凡能成点气候,我也能分分身不用事事操心了!”

      只见一个高大丰健的大丫头正叉腰训斥小丫鬟。那大丫头梳着一个干净利落的小髻,除了一根红色发带并一朵红海棠绢花别无它饰,一身水绿缎面褙子,一袭月白色百褶棉裙。长的是高眉吊眼透着精明强干。

      “姐姐!司棋姐姐!厨房那个姓柳的太欺负人了!”这大丫头训话间,又见另一个小丫鬟跑进屋来哭诉。
      “我替你去要鸡蛋羹,厨房里摆满了鸡蛋,却硬说鸡蛋稀缺不给你做,不给做也就罢了,还白白说了一堆难听话,说什么别屋正经姑娘吃个菜还给她们添钱,鸡蛋金贵,你这种二层主子倒比头层主子还难伺候,要吃是没有了的……姐姐,若真是大家都这样也就罢了,可是宝玉屋的晴雯她们,甚至宝玉屋里的二等三等丫鬟,也从来不添钱的,凭什么她们要个什么东西姓柳的这帮人就哈巴狗一样忙不迭巴巴地讨好呢?姐姐可是这屋里的一等分例,昨儿吃个豆腐就给馊的,如今想吃个鸡蛋都没有了还白白地被人给编排……”

      “难道我现在是……”
      甄迎春听着她们对话,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感大脑如炸雷响过,一片空白晕眩。
      身为一个新时代好青年,金陵区街道办事处优秀吃瓜兼吃亏群众,甄迎春穿越之前怎么会没看过博大精深的《红楼梦》?
      只是甄迎春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穿越成没了亲妈又是庶出,亲爹不疼后娘不爱,哥嫂不管,一家上下奴才都敢随便欺负的贾迎春!更别说这个主以后还会因为亲爹欠人五千两银子,相当于卖给了债主中山狼孙绍祖为妻,最终死于家暴。

      “行了!住嘴!都给我清净了!”
      几个丫鬟顿时被甄迎春炸雷一样的呵斥声给镇住了。
      丫鬟们回头看时,只见她们素日软得像个包子一样任人宰割不敢出声的迎春二小姐,此时从卧榻上起身而立,怒目圆睁,浑身散发着战神一样的光芒……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个好日子,宜开坑。还是这种坑适合开垦,嗯。求收藏,么么扎。
    一星期过去了,如约修文中。。。很多坑没补清楚,这里把贾琮的身世交代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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