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窦芸的流水日常》易蜘蛛

26、第二十六章 自作自受

　　“够了！这就是你嫉妒庶妹羞辱庶妹的原因吗？来人呐，把她给我关到楼上去好好读女则绣嫁妆！成亲之前不许她出来！”

　　窦老爷低吼完这句话，撇下跪倒在堂下哭得梨花带雨的窦眉不理，转身去壁纱橱安抚小女儿窦芸。

　　春日穿的绸面裙子十分结实，窦眉那一脚踩实，窦芸跌了个跟头不说，八幅的裙子掉了两幅下来，露出了里边淡绿色的绸裤，跟在后头的丫头们和园子里几个伺候花草的婆子都瞧见了，窦芸当场愣在那不知该把腿捂上还是把残余的裙子拉拢，窦素晴见她发傻，蹲下来装作遮掩的样子，暗地里掐了她一把，使了个眼色，她才揉着眼睛嘤嘤婴地哭起来。

　　窦素晴带着防备春寒的薄斗篷，叫人用斗篷把窦芸裹严实了抱去许夫人房里安抚着。许氏清早就派人叫窦老爷早些下职回来陪女儿们吃正餐，窦老爷刚迈进二门就得了消息，进得正房瞧见的便是挺着肚子一脸怒容的夫人和跪在堂下流泪的庶女。

　　窦老爷几乎没犹豫，上前就扶住自家夫人的腰，替她顺气，好声好气叫她别为了女儿家小事气坏了身子。许夫人本在窦老爷的安抚下敛去怒容，听完窦老爷的话，又颦眉落泪道：“上巳节本是未出嫁的女儿相聚相欢的日子，我本想着姐儿们拘在楼上秀嫁妆闷得很，又想老爷许久没见她们了，便特意叫她们也下来一起过节相聚，没想到竟闹了事来，反而扰老爷清净，是我愚钝，管教无方，再无言见老爷了。”

　　窦老爷听有孕五月的娇妻埋首在自己怀里自责并愧疚地言语，心里更是疼惜，忙又安抚说：“这哪里是你的错，分明是为夫的不是，当年若不是疼她姨娘一时，把她放在姨娘跟前养着，哪里会教养成这等欺辱妹妹败坏门风的事情来？自你有孕以来便越发爱哭了，就如当年怀世宏一般，那盆玉兰死了你也要落泪，大夫说你这胎怀得艰难，不可常见泪水，你可得听着，保养好身体，管教女儿这种事情自有为夫代劳，包管她日后翻不出风浪来，你且好好歇着，晚上我给你带福记熏肉回来可好？”

　　在窦老爷的安抚下，许氏抽抽搭搭地应了，窦老爷又扶她回内屋净面歇下，才回到堂屋。

　　窦眉见窦老爷面色沉沉，心中惴惴不安，也不替自己申辩，只是微微垂首落泪，窦老爷瞧见二女儿文弱地跪伏在地，清秀的小脸上两行清泪，心里的怒气便憋回去大半。他一向疼宠这个会给他做荷包扇套会撒娇的二女儿，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训斥，但她今日确实犯了错事，又不好反过头来安抚她，过了半晌，张口只是闷声问她：“眉儿，你一向懂事，今儿究竟是怎么了？”

　　“爹爹……”窦眉这一声叫得荡气回肠，听得窦老爷心里徒升了些怜意，窦眉见他面色和缓了些，才带着哭腔娇声道，“女儿自知女儿和姨娘不比母亲姐姐尊贵，母亲姐姐有的衣饰摆设，女儿也也不敢奢求，姨娘有了身子，也只能守在小院子里，不能得父亲常去探望，谁叫女儿和姨娘的命里便是这样的呢？女儿原当芸妹妹和女儿是一样的，心里便同她亲近几分，相聚也要商量着怎样穿衣，怕压了妹妹，谁知不过在楼上待嫁数月不见，母亲便抬举起她来，花旗木的桌椅，芙蓉石的镇纸，珐琅彩的香炉，宫里来的纱花，原都是只有姐姐屋里有的，女儿从来没得过……”

　　听她说得委屈，窦老爷原来还心生怜悯，待听她后头说的，花旗木的桌椅是自己吩咐库房抬去的，芙蓉石的镇纸是自己亲自赏的，珐琅彩的香炉想来是素晴原来用的那只，至于宫里来的纱花，据说是蒋家那儿得来的，只觉她说的越发不像样子，心里憋着的怒火便倾泻而出，只觉自己疼大的女儿心小善妒，失望非常，再对比下今日越发入眼的乖巧小女儿，更是不齿，一甩袖便撂下一句话来，往壁纱橱去了。

　　许氏在床上假寐，听堂屋服侍的丫头回来学了话后，得知老爷只是不痛不痒地罚了那丫头禁足，甚至都没牵连到那汪氏，便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转念想到日后汪氏产子，有窦眉这个例子在先，汪氏再想抚育亲子的可能性便小了不少，心里便安定了些，转了个身子昏昏睡去。她这胎坏相不好，平日里总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