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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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迷幻境……”最初的震惊过后，杨戬用折扇轻敲着掌心沉吟，似在思索，又似游移。
‘杨戬’也不催促，握住手中卷轴，轻巧的抛向半空，悬空而挂。
“我曾在里面看到的是嫦娥仙子。”杨戬淡淡道，不像在陈诉，反而更像是在自我肯定。
“确实，我也在里面见到的是嫦娥，但是当时我心慕的却不是她。”‘杨戬’看着悬挂在半空的虚迷幻境轻声道：“这东西对你我无用，但总归是件能见人心的法宝，你想要什么，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也罢，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杨戬带着些许自嘲，收起手中折扇，就要向虚迷幻境走去。
“你知道你能看见什么，别骗自己……”‘杨戬’低声叹道。
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指无意识的痉挛着，杨戬顿了顿，没有回头，心底一片寒凉，却又奇异的十分冷静。是了，他知道他能看见什么。
‘杨戬’目送另一个自己慢慢的走进幻境，他当然知道，杨戬不是自我逃避的人，他只是，习惯了这千万年来缱绻温软，习惯到不忍心打破它。
“为师曾在这幻境里度过无数的岁月……”
略带冷冽的声音不急不缓的传来，‘杨戬’转头看向身后徐步走来的玉鼎真人，微垂着头，露出愿闻其详的倾听姿态。
玉鼎穿着一身样式简单至极的白衣，双手垂在身侧，被宽大到几乎曳地的袖袍挡住，只能隐约见到那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指尖，再加上那一头如雪银发，整个人就跟冰雪雕琢似的，没有一丝人气。玉鼎不紧不慢的走到‘杨戬’身侧，和他一起抬头看向半空中的虚迷幻境，在里面看到熟悉的景致之后才缓缓的开口道：“幻境里的时间由操控者掌握，有如梦境一般，外界一瞬已过万载，为师见到小时候的自己，在幻境中慢慢长大，为师见到玉虚宫师尊及众位师兄师弟乃至门下弟子，真实到没有半点虚假。”
“然后呢？师父是怎么做的？”‘杨戬’是个很好的听众，他已经意识到，玉鼎所说的很可能就是之前那次惊心动魄的魂飞魄散。
“怎么做的？”玉鼎依然看向幻境中越走越慢的杨戬，“一成不变的假象，看了千年万载，始终是会腻的，为师用手中斩仙，屠了满门。”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波动起伏，就好像玉鼎所说的不是屠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师门，而是抬袖抹去桌上尘埃般漫不经心。
“虚迷幻境没那么容易破。”‘杨戬’同样抬头看向幻境中的杨戬，那是一副很热闹的景象，玉虚宫里，天尊端坐上首满脸笑容，似乎是什么节日，十二金仙一个一个的到场，在自己的位置坐下，门下弟子络绎不绝，洒扫童子穿梭其间。杨戬穿着一身正式的三代弟子首座服，从大殿门口走进殿中，精致华美的在边缘纹着云雾，深深浅浅的紫延秀在他身上，轻轻抖落下的也许是清冷寂廖。繁复华丽的配饰发出淡淡的光晕，如此的惊心动魄，如此的秀美绝伦。
没有回答‘杨戬’的话，玉鼎接着说道：“此后，为师就这么静坐在天地一片的寂静中，满地都是不曾干涸的血迹，不会消失的尸首。如此又是千万载过去，虽然本心不曾动摇过，却也在时间的长河中感觉到寂寞。”然后，渐渐忘了自身的存在，忘了一切的一切，与天地一同寂灭……
“再加上师父道基有损，元神狭裂，终究是被幻境迷了心神……”杨戬叹道，“师父既然忧心于他，何以不在一开始就阻止他进去？”
微风轻轻拂过，浮动玉鼎未束的银发，也似乎吹动了虚迷幻境轴角高悬的玉色风铃，风铃响了，轻轻的绕成结，又轻轻的松开，只是微微碰撞着，发出悦耳的轻响，经久不绝……
没有回答身边‘杨戬’的问题，玉鼎淡淡的开口道：“那样鲜活的戬儿，为师想看到。那样深情的戬儿，为师想看到。那样撩人的戬儿，为师亦想看到……”
瞬间意识到玉鼎未尽之意，一向风轻云淡的‘杨戬’哑然，浅浅绯红浮上颊边。
“这一次，是为师先动妄念了。”轻轻闭了闭眼，玉鼎再次看向高悬的虚迷幻境。
幻境里，醉酒的玉鼎真人持剑而立，摇摇欲坠，无意识的挥剑逼退身前摇晃的人影，吵，太吵了……凌厉的剑气透剑而出，误伤了不少门内弟子。但让整个大殿彻底安静下来的却不是那凶煞的剑气，而是醉酒之人缓缓露出的一个笑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