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来都能看到徒弟在作死（逍遥游人生同人）》蒲君

69、第六十九章

　　站在玉树之下，杨戬掐指细算，缠绕自身的因果该断的也断得差不多了，于此世的联系也几近于无，本来在天道法则掩盖下与彼世虚无缥缈模糊的连接点渐渐清晰。再加上等会月食之下，会暂时恢复“盘古眼睛”作用的月亮，要在茫茫三千大世界中要找到玉鼎真人所在不再如大海捞针一般艰难。

　　只是，嫦娥疯了，她在这个月亮上住了几千年，熟悉月宫一草一木，每一寸土地也都走过，如今她知道了月亮的秘密，疯狂之下会做什么谁都不知道，只盼着，嫦娥再疯狂，也不会毁了自己唯一的栖身之所……

　　华山小树林中，八太子走到沉香身边，陪着沉香一起抬头望月，月亮的秘密他是知道的，沉香亲口告诉他的。他是沉香的心腹，所以他知道现在的沉香有多可怕，离疯狂也只差那么一点了，那是才出阵后吧？刘家村漫天大火，一切化为了灰烬，甚至包括不少无辜的村民。于是对外，便宣称妖物寻仇，斩草除根，刘家村的村民，连同前司法天神，都成了火中的冤魂。

　　那把火，那把烧红了半边天际的大火，已成了他毕生的梦噩。也让他从那以后即使身处人间也犹如置身地狱。但是为了丁香，为了这一生第一个朋友，这一切，又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可言？

　　事后，他常常会想，其实，那把火并不是必要。甚至，那把火只是针对他龙八，用他龙八亲手做的恶，来摧毁任何他泄密或背叛的可能——自从燃起那把火后，新司法天神刘沉香，便有了一个最亲近和最值得信任的心腹。

　　还有在一次剿杀妖魔的激战中，成为一个以身殉职的英雄的梅山老四……出阵后第一个月就已经从三界里彻底失踪了的百花仙子……以及现在疯了的嫦娥仙子……

　　小玉的手，怕是也不干净了……这其中谁杀了谁，谁又被谁所杀，嫦娥为什么疯……八太子已经不想知道了……这世界太多太多的秘密了……知道的秘密多了，就会变成挪不开的大石，硌在心中，硌在所有最快乐的时光里……

　　杨莲痴痴的倚着门框，也不知沉香和杨戬的话她听进去了多少。瑶姬早在吃过饭后就在玉帝的催促下赶回天庭处理公务去了，身为女仙之首，她的时间并不多，只得一遍一遍的向杨戬保证明日一定来看他。当时的杨戬也是笑着满口答应。哪吒和孙悟空是第一个走的，两人不知道为了什么吵了起来，一气之下相约出去打架了，剩下的小玉正在厨房收拾东西。

　　没有给人留下多余的思考时间，月食开始了……如银盘般圆满的月亮一点一点被黑暗侵袭，渐渐融入黑暗。杨莲紧张了起来，搅紧了手中帕子，死死的盯着已经黑了一半的月亮，神经质的喃喃自语，谁也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沉香，你说嫦娥仙子能顺利毁掉真君离开的路吗？”八太子看着黑暗已经过半的月亮，迟疑的问道。

　　“她做不到……”沉香轻声诉说，生怕惊扰了什么似得：“她没有那种力量，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那你呢？沉香，你知道该如何做吗？”

　　“我不知道……”沉香眨了眨眼，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他还是轻轻的开口说道：“水镜的碎片只能告诉我月亮的秘密，它不会知道，该怎么去毁掉它……”

　　“那太阳呢？太阳是怎么毁掉的？”

　　“古天神夸父……我怀疑，夸父也知道了太阳的秘密……月有月食，日当然也日食……夸父大神估计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想要通过‘盘古的眼睛’知道些什么求证些什么，又或者直接逃跑……古天神为什么会式微？伏羲女娲大神为什么会开启封神大战？又为什么会在封神台内部坑杀诸多古天神？真的是为了保护这个三界？还是有什么不得不为的原因？”

　　“更有甚者……不周山天柱断裂的真正原因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共工大神打输了去撞的？能撑起天地的不周山天柱真的那么容易一撞就断？我就不相信那些脾气暴躁的古天神，那些从洪荒世界走出来的魔神从始至终就没有在不周山上或者周边打过架！天又是怎么破的？”

　　“盘古大神为什么会想要留下那么一道破坏无匹的神力，来毁掉他一心开辟出来的天地？如果不是失望到了极点，没人会去毁掉自己的心血的……洪荒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玉帝和王母的存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身为死物的他们竟然必须依附人类肉身才能疗伤……”

　　八太子越听越心惊，赶紧开口打断：“你还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沉香叹了口气，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哪怕是亲眼见到了，甚至是亲身经历了，不到最后一刻，不到谜底揭开，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如那水镜中的三千年……“八太子，我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知道舅舅不会杀我，他下不了手的，但是我怎么可以忍受他恨我？”

　　杨戬是知道嫦娥就在他身后的，但此刻的嫦娥非但没有一丝疯狂的模样，反而更像是之前三千年里冰清玉洁的月宫仙子一般，一席紫袍聘婷立了玉树之下，痴痴的看着杨戬，轻声道：“我只问真君一句话，请真君务必诚实答我。”

　　“仙子请说。”杨戬看着脚下变黑的土地道。

　　“在人间那段时间，真君可曾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瞬？”这个已经疯狂却突然恢复神智的女子，就这么痴痴的问着这么一个普通小女子都问过的问题。

　　“不曾。”杨戬缓慢的开口道。

　　眼泪模糊了双眼，嫦娥闭了闭眼，再次开口已经是杨戬见惯了的高高在上的月宫仙子：“真君，你想找的东西桂树那里，嫦娥告辞……”

　　那颗永远也砍不断的桂树？杨戬转念间飞至桂树之下，只见这颗高大的树木在黑暗的侵袭之下，金黄的树干依旧清晰可见，甚至还闪烁着泠泠冷光，满树的桂花招摇，还能嗅到浓郁的桂花香。可是杨戬伸手却感觉到这棵肉眼可见的树木在虚化，渐渐触摸不到。一个词逐渐浮现在杨戬脑海：建木！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没有谁规定桂树不能是建木！何为建木？长木也！它只是在泛指高大的树木！能沟通天地人神的建木！能让任何能力都没有的普通凡人通过它走到天界的建木！没道理不能通过它离开这个三界！为何这棵月亮上唯一的树怎么也砍不断？一棵能沟通外界只存在于虚境中的建木怎么去砍断？

　　平日里这棵建木能触及实体，也因为这棵建木相比于上古时代那颗建木来说实在太过矮小，再加上桂树的外表，使得没有人去怀疑它的身份。直到此刻，盘古大神的‘眼睛’恢复功能，所有的一切恢复原始状态，才让这棵建木暂时有了沟通世界与世界的能力！成为最最天然无害的跨界通道！通过建木，跨界也好飞升也罢，皆不需要经历雷劫，也不用担心走错路。找准方向就能安全的走到地点。

　　桂树也是建木，这个秘密，也只有常住月宫数千年的嫦娥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