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夏未至》爱疯的兔子

4、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玉宸回到玉浊峰没有见到锦瑟，他的心中好像有一块空落落的，随即想起锦衣说她那不安分的小性子，无奈只是苦笑。“师傅，千昃办事不力，请师傅责罚。”说罢千昃就要跪下，玉宸只是笑笑扶起千昃。
　　“那丫头可曾和你提过我？她要是不闹闹那收徒仪式，那我就真得和蓬莱仙岛岛主好好说说了，没承想她还是老样子。”

　　“锦瑟姑娘说这事她一人承担，说自己任性妄为，私自下山，说等师傅回来师傅自会处置。可她只是初入门的弟子，胡闹了些，这事千昃也有责任。”

　　“千昃你只要好好负责收徒仪式，不过关卡么？当然要开启后山那十三道试炼关卡了。通过了的人就收做你的首徒吧！师傅和陌易上仙约定了在冷云洞下棋，门中无要紧事不要打扰我下棋”

　　“千昃一定会办好师傅交代的事，不过恕千昃直言，师弟面壁思过已经有三十余载，师傅也该让他出来和我们一起修炼了。”他看着远处冉冉升起的朝阳被云雾缭绕却依然有它的光亮，他单手扶额似乎想了很久，才轻启薄唇说：“沉寂多年，心若浮尘。琉云多年前的心结我想也该有所醒悟了，楚天阁的房子叫弟子收拾收拾让他住。”

　　“千昃替琉云谢过师傅。”玉宸依约来到冷云洞下棋，只见陌易身边还站着一位穿着撒花烟罗裙的女子，看相貌应该不会是陌易宫内的侍女。
　　“玉宸你让我好等啊！我师妹若夏的上好碧螺茶都凉了。”看见陌易这戏谑的语气还有闲心替她做媒，真是想把眼前的人丢入冰窟让他提早感觉到冬天的寒冷。陌易感觉到一阵寒气就不做声了。要知道这玉宸看起来温润如玉，要是动起手来自己可不是他的对手。“玉宸见过若夏仙子，对了，陌易…锦衣前几天说要找你借鲛人泪来看看，谁知你家弟子告知你出去云游了。”
　　若夏点头俯身回礼，“若夏听师兄经常提起上仙的事，我觉得上仙并不像外界提起的那么冷漠，反倒有些平易近人。”看着这厮倒是笑的春风得意要是让锦衣看见了指不定又怎么冷嘲热讽，想想画面简直太美了。

　　“昔日旷达如庄公，尚为晓梦所迷。蜀国望帝杜宇，杜鹃啼血以托春心。有人说他是亡国之痛而啼哭，死后化成杜鹃，听师傅说过其实两者是为了一个人。”若夏倒茶之中无意提起的话让玉宸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说者不意听者有心，这让他想起蓬莱仙岛上的那棵小杏树。
　　每逢月圆夜他总喜欢待在那里吹笛子，因为小杏树总会让他想起以前自己是庄子时遇见的那位蝶妖，因为自己虽有妻室在家打理，但常常妻子不明白自己的志向所在，被邻里笑话是疯子。

　　蝶妖是一位穿着紫莲绑袖荷叶边的少女，在郊外准备采药换些柴米油盐钱时遇见的。
　　她长的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人，和大多女子一样喜欢玩比草，唯一不同的是爱笑和她那有点聒噪的小性子。老是说些妇孺皆知的话本来聊天，再者两人志趣相投，久而久之便成了朋友。
　　后来被妻子发现了蝶妖的住处，善妒的妻子请来道士开坛作法，最后蝶妖消失在他的梦中，妻子终日郁郁寡欢而终。
　　“你要记得我叫梦蝶啊！这名字是你给我起的，我会好好珍惜的。”少女满心欢喜地看着手掌心里的小字，像是捧着什么珍宝一样怕碎了。他要是知道以后碎的是自己的心大概会希望自己不要遇见她，或许结局会有所改变。

　　妻子走了，他一点也不哀伤反倒敲瓦盆以此为乐，旁人都说庄子以前疯疯癫癫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这下真的傻了!庄子依旧是我行我素，在别人他的傻只是为了掩盖他内心的哀伤。
　　那晚梨花带雨般簌簌而落，带着那股子梨花的甜腻香味。甚是想念她酿酒的手艺，记得她曾笑过自己是酒鬼，若是有闲心常到梨花树下歇着。他找到她常心心念念的嫁妆是一坛子酒，他那晚喝得酩酊大醉，又回忆自己当年还是孩童时曾在蜘蛛网上救过一只漂亮的小蝴蝶。
　　“我可是我家族里长得最平凡的小妖了，她们都不与我亲近，所以我偷跑到人间来玩。”

　　它又化成梦蝶的样子走到他面前。低着头说:“对不起，我早料到是这种结局不过不知道会来的这么快，大哥，不必自责，这是我的选择。怎么样？我酿酒的手艺可比那城南杜十娘的好吧！”笑靥如花却早已是香消玉殒湮没于尘土之中。

　　“玉宸如此谦让，让陌易甚是惊恐万分啊！”嘴上这么说着，眼里确是闪过一丝凌厉。“二弟，是大哥的不对，今日是我怠慢了。”执白子落地，陌易的神情开始紧张起来，明明已经知晓了他的棋路…只是为何他现在处于被动局面？
　　陌易开始下得毫无章法可言，就连在一旁的若夏也忍不住提醒。“若夏，观棋不语真君子!”有人呵斥道，“师兄，可你忘了我只是个女子而已，所以我爱怎么言语是我的事!”若夏一改方才那般淑女温柔，此时倒成了小孩子脾性。最后终是陌易输了，陌易淡然一笑说什么来日方长要与他再下一盘棋。
　　这让他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说这陌易才好，又多了个若夏，可不是几句呵斥的话就能打退堂鼓的。而另一边，锦瑟走了许久，还站在三生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