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记忆缺失》赤巳

22、[022] 第一时期·二二

　　我试想了一下要是我跟纲君闹翻了后的样子，发现……现在我身边的人，好像大多都是因为纲君而认识，或者是因为他才有现在这样的关系。
　　纲君一家人自然不用说，学校里的同学、朋友们，差不多全是跟纲君的共同朋友，因为跟纲君在一起才会好上的。要说例外的话，大概就只有不二君了，而慈郎君则是我们都认识，但我认识得比较早，算是比较不会受纲君影响的，能不能算进去比较微妙。
　　不过他们两人都不在并盛，认识的日子还短，关系自然不及其他人。

　　或许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我跟纲君的关系改变而不搭理我，但不多不少都会有点影响，特别是他们都有着共同的秘密，会为那件我不知道的事而聚集到一起也说不定。
　　到时候，我会被孤立起来吗？
　　连我的父亲都不在自己身边，真被孤立了大概会很寂寞吧。以前爸爸也常常让我好好跟纲君相处，时不时就打听我跟纲君的关系，不过那时我们都没多少争执的机会，顶多互相吐槽一下而已，爸爸听到后便很放心地笑了。

　　“喂……堂本，你别摆出这副表情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诶？”听到纲君的声音，我从思考中抬头，“我怎么了？”
　　纲君很无奈地盯着我看，“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一副快要哭的样子，给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真是的，这样我不是什么都没法说了吗……”
　　我马上挺直腰板，说：“没事！我会自我反省的！……所以放心吧，呐？”
　　“……别玩了，差不多是时候去我家吃饭了吧。”
　　“是的！”

　　……

　　“呀，小莉亚，好久没见了呢。”
　　“白兰先生！”

　　白兰先生是在我戴上耳机前过来向我搭话的。
　　因为靠药物入睡越来越困难，最近的新药虽然收效不错，但大家都怕我很快又适应了，比较倾向保留使用──尽量使用其它方式取代直接用药，不见效才用新药。
　　于是大家的想象力都在这刻充份发挥出来，从安眠曲到说故事，甚至给我上数学课等等都试过，不过我觉得那只是他们想玩而已，看他们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就知道了，效果自然不太理想。还是后来南尼先生最先收心没再玩下去，才采用这种“正常”方法。

　　“正好今天比较闲呢，所以来找你玩了。”白兰先生一如既往地随和，他从以前起时不时就会来找我聊天，偶尔还会带些好玩的东西过来。

　　实际米尔菲欧雷内部很多人都只把我当成一个实验体，没把我当成一个完整的人来看待，比任何一位家族成员都要低级，甚至不属于米尔菲欧雷的随便一位编外人员都要比我更受到尊重。
　　还好这些人我都不太有机会见到，日常有机会跟我接触的都对我非常亲切，包括白兰先生跟入江先生这种位高权重的人。

　　旁边南尼先生看看我，又看看白兰先生，好像有点话想说，但最终还是紧闭着嘴巴。
　　想必他是在担心我，终究要是醒着太久会对身体带来不少负担，而最近的情况又不算太好，不是可以乱来的日子。我心里面也明白这件事，可还是为白兰先生来找我这事感到高兴，不想错过这段跟白兰先生相处的时间。

　　“谢谢白兰先生！”
　　“那我们出去逛逛吧。”

　　可惜我的体力经已不足以支撑我独自站立哪怕一瞬，最近连平常为了不让肌肉完全退化的复健也没法做，今天只能让白兰先生推着轮椅带我出去了。

　　平常只在梦中看到的蓝天与白云，今天终于能隔着玻璃再次见到。

　　白兰先生笑眯眯地坐在我旁边，“呐，再次跟我说说你那个奇怪的梦吧，最近有发生什么吗？比如说，见到现实里的人……之类的。”
　　“是……现实吗？”我回想了一下能记住的部分，“或许是梦中的设定是在日本吧，好像不太能见到米尔菲欧雷的各位。”
　　“是这样吗？”
　　“是的……”

　　没能说出白兰先生想听的内容让我有些愧疚，又不好为了让他高兴而说谎。不过白兰先生貌似不太介意，脸上的微笑没有褪去半分。

　　“说起来也是。不过小莉亚的梦境真有意思啊，还能严格遵守既有的设定来发展。”白兰先生笑着摸我的头发，心情很好的样子，“说起来，上次见到的纲吉君正是日本人呢。”
　　“是吗？”听到名字我有点疑惑，但平常一直在实验室里，能见到面的人非常有限，我很快就想起上次与彭哥列家族的首领，还有他的部下见面的事，“是那时彭哥列家族的来客吗？”
　　“是啊，小莉亚应该还记得吧？”白兰先生高兴地点了头。
　　“不能说一点都没忘记，但有留下印象。”因为那个人问了我一些很奇怪的问题，还质疑白兰先生，当时我是有点不爽的。
　　白兰先生加深笑意，又问：“那纲吉君有出现吗？”

　　为了回应白兰先生的期望，我拼命地从记忆中翻找有关的讯息，但梦里面的我是个非常平凡的中学生，实在想不起来半点与黑手党见面的片段。
　　不过我倒是想起了别的事。

　　“说、说起来，先前白兰先生不是说前些日子去观赏了网球比赛吗？后来入江先生带来了录像，我在梦中看到里面那位日本选手了，不过当时似乎没想起来……”我赶忙说着这段记忆，不过作为谈话内容过于简短，就是梦里看到了现在存在的人，而我这刻才在白兰先生的提示中回想起来，就这样而已。

　　白兰先生满脸不在乎，“嗯……那人是谁来着，我也想不起来了。不过好像是挺厉害的呢。”
　　“是……”
　　“那纲吉君呢？真的没见到吗？”白兰先生又问。

　　看来白兰先生很想听到与这个人有关的事，三番四次地提及他的名字。

　　“‘纲吉君’……”我用自己的声音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在脑内拼命地搜索着，甚至想过要不要为白兰先生编点他想听的内容，可一着急起来又想不到该怎样编比较合理，恐怕白兰先生也能看穿我的谎言。
　　白兰先生笑着点点头，“是泽田纲吉君。怎样，有印象吗？”

　　“泽……田……纲……吉……”我缓缓地重复着彭哥列首领的全名，当中说到某个字时，心里有种无法用言语说清楚的微妙感觉，“纲……”
　　“嗯，是啊，听说纲吉君身边很多人都是叫他‘纲’的呢，”白兰先生在我耳边轻声说着，“比如‘纲君’之类的。”

　　白兰先生最后的这句话成为串连记忆的纽带，将一切线索都连接起来。
　　但同时，我的记忆也因此产生了巨大的混乱，一时间没能成功整理出来当中关系，化作言语表达给白兰先生听。

　　我视界中的最后一幕，除了从先前起就开始一直摇晃的景色，还有自己满手的鲜血。
　　耳边还传来了那位先生的话语。

　　“啊啦啦，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嘛，其实只是问问而已，知不知道也不要紧。”

　　……

　　拿到了身体报告后，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找不二君学网球了！

　　在等待期间，纲君也似乎找到了慈郎君确认不二君的身份，知道他是真的会网球，实力还很强，后来慈郎君还喋喋不休地对纲君说了一堆不二君的厉害之处，以及网球有趣的地方。听纲君给我转述时，他甚至透露出自己有点后悔对慈郎君提起了这个话题的意思。
　　还好纲君没有为了把我拉下水，而把我要向不二君学网球的事说出来，不然慈郎君肯定会说他也可以教我的。毕竟慈郎君看上去就像是那种……非常想要将愉快的事情分享给全世界的人，对他而言打网球自然是件愉快的事。

　　“我是因为自保啊，要是说了慈郎肯定会顺便带上我一起的，我才不想学什么网球……REBORN的训练已经足够累人了，还嫌活动得不够吗。唉。”纲君说时好像真心很累的样子。
　　“那也不错啊，多个初学者陪我，哈哈哈哈……”我开玩笑道。不过我心里面却在想，说不定现在的纲君已经与以前不一样，不再是运动苦手了，他已经不是小孩子，又是男生，应该会比我快很多学会吧。
　　为免我的心态崩溃，纲君还是就这样吧。
　　纲君非常无力地看着我，“你还好意思笑……慈郎一兴奋起来就很麻烦啊。”

　　话虽这样说，但纲君大概不是真心觉得厌烦，不然也不会特地改称呼。
　　听说那天我去看了友谊赛后，慈郎君也对纲君说了同样的话，不要再以姓氏互相称呼，于是他们对对方的叫法也变成“慈郎”与“纲”了。

　　嘛，不管怎样，现在纲君总算相信不二君不是什么坏人，放心让我去找他了。

　　我对不二君说了这件事后，他也很为我高兴，说是其他人已经上了两节课，怕我赶不上大家的进度，问我要不要跟他单独恶补一下。

　　单人教学听着很美好，但我还是有点犹豫，“可是不二君不忙吗？那个……新学期应该会有什么比赛吧，虽然网球我不太清楚，但听一个棒球部的朋友说过，他说大抵的运动社团都是这样。”
　　不二君爽快地承认了，“嗯，忙啊，不过目前还好吧。而且我们又不像俱乐部那样，比较偏向让大家对网球产生兴趣，估计到时候孩子们也会自己想方法去继续学下去的。”
　　“嗯……”
　　“而且我们也就趁现在夏天前比较空闲，还能抽多点时间出来，以后看情况可能一至两星期才能教大家一次。过了就没这个机会哦。”
　　“嗯……”
　　“这应该不是这样需要考虑这么久的事吧？”

　　不二君耐心地等着我的答复，但我拿着手机“嗯”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来该怎样决定比较好。本来不二君就有自己网球练习，现在不只是抽空教小朋友，还要再抽出时间给我单独上课，而且还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才要这样做的，哪怕本人说没关系，我也没办法这样简单地答应下来。

　　而且本应是我去求着让不二君教我，怎么现在变成不二君说服我了？……嘛，要是不二君拒绝了我也不会真的求他，他看上去就很忙的样子。

　　“怎么我听着……觉得不二君好像很期待？”于是我再次直接问不二君。

　　上次友谊赛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直接地问不二君的，问他是不是想让我替他加油才叫我一起去。
　　仔细想想，这本应是说出口会有点尴尬的话题，更别说我们的关系没去到能随便开玩笑的地步，但面对不二君不直接点的话，估计会被他敷衍过去的。
　　而且，面对不二君时，我好像会变得大胆起来……真奇怪。

　　“是吗？”不二君的语气像是有些敷衍的意思。
　　“我听着是这样。”我没好气地说。
　　不二君笑笑，“那就是这样了吧。”

　　果然是在敷衍我呢……
　　看来打直球也未必有用。

　　一时间没听到我说话，不二君又问：“堂本是不想跟我单独相处，才迟迟不下决定的吗？”
　　听到不二君这样说，我才初次考虑到这个问题，便否认道：“不是啊，我是觉得好像让不二君多次迁就我不太好……明明是因为我自己的问题。”
　　“我说了没关系啊，现在的话。”不二君再次强调。
　　“唉……不二君就这样想教我网球吗？”我有点无奈。
　　这次却是轮到不二君那边没这样快有答复，他顿了顿，才应了声，“……嗯？”
　　“就是说不二君再喜欢网球也该有个限度啊，自己已经在网球部了，还会抽时间去教其他孩子，现在连我都不放过吗？到底是想让自己的生活多充满网球资…我怕你为我再腾出时间，自己会忙不过来，没空好好休息一下做别的事啊。”我索性直说了。

　　不过明明本该感激的地方，在我嘴里却变成了指责……好像微妙地偏了方向。

　　但既然被我说到这个份上，不二君应该不会再打算为我考虑了吧……唉，我还真是不会说话啊。
　　不二君能这样说，我心里面是非常感激的，只是觉得他这样做比起自己，更明显是为了我，想让他再好好考虑一下而已。
　　还是趁早为刚刚的态度道歉吧。

　　“对不起不二君，我说过了……”
　　“噗。其实堂本又没说错。”

　　不二君的脾气真是超级好，都完全不会生气的，我觉得跟他另一种性格特质有关──他这样爱开玩笑作弄别人，要是自己动不动就生气，肯定跟任何人都玩不下去。
　　可是这次应该不一样吧？又不是不二君先逗我我才这样说的。

　　我尴尬地说出自我反省后的结论，“但不二君特地想到要牺牲自己的时间来教我，我却用这样的语气跟你说话……我再不领情也有个限度啊。”
　　“所以……”我听到不二君在电话那头笑了，虽然只是很轻的声音，“堂本愿意来上我的个人课吗？”

　　听到不二君这话，我完全惊呆了。
　　不二君不生气就算了，还要继续坚持这事吗？这是得多大量。
　　还好，这次我没把心里所想直接说出口。

　　“我本就愿意啊，当初听到那刻还很高兴呢。可是我怕自己是在利用不二君的好意，这样厚脸皮答应下来是不是不太好……”这次我决定先把最初的想法说出来，好让不二君不要误会，才说另一番想法，“我刚刚好像说到不二君闲着没事干似的，你不只不生气，还想继续教我吗？”
　　“也不是闲着没事干……”不二君仍旧很耐心地回应着，“但像你刚刚说的，除了学校网球部与小孩子们，我还想教你……这的确是事实啊。”
　　“诶？”等等？我听到什么了？
　　“除了让想你赶上进度以外，我自己也是很想教你……这样不行吗？”不二君再仔细地说一遍。
　　“也不是……不行。”

　　后来我糊里糊涂就答应了，当然自己是非常高兴，因为终于可以接触网球了。
　　尽管没来得及打听清楚不二君的意思，问他为什么会想教我，但当我知道不二君除了帮我以外，自己也是发自内心地想要这样做，我便没了任何后顾之忧，立刻点了头。
　　现在想想，那也有可能是不二君为了让我不要介意而特地说的。可要是连不二君的话都不去相信，思考他背后的意思到这个地步，往后可是会没完没了的，我便决定至少在相信他的话表面所表现出来的意思。

　　真正与不二君见面那天，我非常期待。
　　因为不用考虑其他人，所以我们找了个近双方的地点，这样可以省下来回的时间，但同时会让不二君麻烦一点赶路。不过不二君说了，与其为了方便他，每一节课的时间短一点，还不如像现在这样，省下来的路程可以多教我一点，便不会浪费了。

　　我试着想了想，要是本来见四次面才能完成的教学内容，以这种方法三次就足够，那确实会比较有效率。

　　“那……多多指教了。”我郑重地拜托不二君，“不二教练？”
　　不二君点点头，“呼呼，这称呼也不错。”

　　平常跟小孩子上课，用品是向某个地方借的，但今天没在那个地方上课，而且只有我一人，不二君便把他自己的备用拍借给我。反正我什么不懂，目前还只是初学试试看，没什么关系，有借给我用的就非常好了。
　　不过当我真正把球拍拿上手才发现有点大，也挺重的，只是未至于拿不起，应该不全是因为是男生用的。
　　要是羽毛球的话，学校体育课倒是有玩过，我也知道这与网球完全不一样，但当我真正接触时，才发现两者的差距远比我想象中大。

　　“好像挥没几下就会累的样子……我有点没信心了。”我抬头看向不二君，“教练应该不是斯巴达式的吧？”
　　不二君装作很困惑的样子，摸着下巴说：“始终是授课啊。哪怕是朋友，我本来也打算严格一点对你的……”
　　我抓住了关键字，“本来？”
　　“堂本终归是女孩子，太严格也不好。”不二君看了我一眼，有点无奈地说，“可是你用这样可怜的眼光看着我，让我有点难办啊……”
　　“嗯？……啊。”
　　我赶忙别过脸，其实我没这个意思的，可能是因为身高差的关系，又是在旁边从下往上看他，从他眼中多少有点刻意……

　　“对不起！”我尴尬得很，马上弯腰道歉，“不二君不用在意我的，按你的想法来就可以……我也会，努力去改善这个毛病的。”
　　“……哈哈，堂本不用这样认真也可以的，并不是这样大的问题。”不二君笑了笑，又说，“话说，不是‘教练’吗？”
　　我在他的笑容下坚定地说：“是的！教练！”

　　不过在不二君提起后，我还是尽量避免站他旁边抬起头看他。
　　我不想让不二君觉得我是来玩的，还对他故意卖萌讨好……可能还一点都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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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提到白兰让他出了场，这下应该站不了他吧www
然后让不二刷了一下存在感
话说这是我非常困的情况下码的一章，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