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记忆缺失》赤巳

120、[120] 未来时期·其四

　　原来如此。
　　那个眼神就是这个意思吗？

　　很可惜，就是现在不用担心阿桃跟英二听明白我们的对话，我也没法由衷地想着“这样就好”或是“还好他们不明白”，听着他们以这种面对陌生人的语气及态度去谈及佑夏时，我实在没法忍耐着不去皱眉。
　　就连后来听着英二跟阿桃的安慰跟激励还有关心时，我都只能敷衍过去。
　　我一直注视着迹部，他表情中的深意很值得我去玩味。

　　我这明显的睡眠不足及脸色差被两人解读成是因为这位他们不认识的人突然离世，在某程度来说其实没有错，只是对于重点被误解的事还是有些不甘。最后他们还让我可以随时找他们，不论做什么都会奉陪。
　　我很感谢他们的好意，可是没法说出真相，只能以这种方式被理解的话，那么还是算了。

　　后来有职员过来找迹部说了几句话，没一会他便安排车让人送英二他们回酒店了。

　　到两人回去后，我才察觉到自己的神经一直紧绷着，这点还是在他们走后自己下意识地深深呼出一口气，回到正常的呼吸时才发现的。
　　我看着餐桌另一端的迹部，试图看出他的用意，或是让他为我说明一下。

　　“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我只是在依她的遗愿去做。”迹部轻描淡写地说，看似将自己完全抽离了这件事，跟她无任何关系，单单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看。
　　但只要再仔细观察，能够隐约看出来他眼底的不愉快。他不认同佑夏的这种做法。

　　我轻叹口气，“迹部不喜欢她吗？”不然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他大可什么都不说，没必要特地试探大家，包括我和他自己。
　　迹部却笑了出声，挑眉的样子像是我问了什么非常奇怪的问题，“对一个差不多每次见面都不会记得自己的人，你觉得我有这样大度？”
　　“也对，迹部的话是会这样想。”像他这样高傲的人，即使关系不深，想必也会因为自己没缘没故被忘掉而感到不悦吧。
　　“我对她没任何好感……可不等于厌恶她。”说着，迹部笑着反问我，“要是不这样说，我觉得你应该要不爽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肯定了他的话，但我没照这样说：“我倒是大度一点，只是朋友之间的好感还是不会吃醋的，不然你们那里的慈郎怎能没事跟她来往？”
　　迹部对我的说法不以为然，“她怎想我都没关系，所以她忘了就算了，可你不是。”

　　说实话，我对迹部这种往别人伤口上洒盐、说的话总辞戳人弱处的性格实在喜欢不来。
　　见我没说话，他不知道是不是在同情我，又捡起了话题。

　　“你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就是她所做的事。”迹部严肃起来，还有几分怒气，“慈郎那家伙到现在还会隔段时间就说起她的事。如果他来问我，我会告诉他，就这样。”
　　“不是尊重她的做法吗？”
　　迹部一副数分钟前说“这是她遗愿”的人不是他一样，非常双重标准，“你们的人本大爷管不着，她爱怎样就怎样，但慈郎不同。”

　　我已经很明白这话题已经没有讨论的价值，点点头换一个，“所以迹部是怎样注意到她的？”
　　“你是问这次？还是更早之前。”
　　既然他这样说，那我就循例一问吧，而且我也不是不在意，“更早之前是……？”
　　迹部没有卖关子，直接说：“最初见到她、知道她名字时。那时冰帝高年级有个跟她长得有点像的女性，名字也微妙地跟她很有关系……那时我就开始在意。”
　　我不禁猜测道：“你应该不会私下调查了两人的关系吧？”
　　“没去到调查这般严重，”迹部刚这样说完，我正想安心下来，却听到他下半句是，“只是了解了一下那位前辈的周边关系有没有任何空缺或是不自然的部分，可以肯定她们两人的高度相似只是偶然。”
　　我不得不佩服迹部打发时间的方式，真是……非常与众不同。
　　或许是看到我的表情比较奇怪，他黑着脸补充道：“姑且是我们冰帝正选的关系，慈郎……又是那样的性格，自然要多看着些。”
　　我表示理解他的担心，“所以连泽田君都调查清楚了吗？”
　　“不，那倒是没有，最初碰面时没感到可疑……不过不用太久就自然清楚了。”

　　在那之后迹部又向我大方地分享他的情报，确定了佑夏跟他那前辈没关系后，他又去“了解”了一下佑夏。
　　中间的曲折可以不谈，但最终佑夏跟格雷科先生的身份确实相当可疑。
　　据迹部的了解，他们两人就在凌空飘浮于这世界中，没有根部，能找到跟他人的关系性少得可怜且类别非常单一。
　　再后来，就是白兰·杰索抓走了佑夏，回来后格雷科先生没有考虑报案。

　　“估计这是她会选择这种方式离开的原因之一，而她的父亲会在后来马上追随她而去，也是因为除了她之外他跟这个世界再无任何关联。”迹部若有若无地不知道是不是叹气，但他看上来非常头疼，“既然你选择了跟着泽田纲吉，那应该知道不少内情……这推翻了我过往的一切推测。”
　　对于这点，我深有同感，最初在佑夏家里听说他们的另一层身份时就很意外，没想到后面还有更厉害的，“泽田君他们确实是很不可思议呢……”
　　“所以她失忆的理由跟她存在本身的疑点，恐怕都不能以正常方式去思考……”迹部再度深深皱眉，“所以我暂且先留意来往日本与意大利的一些航班，她爸带着她的骨灰飞意大利时刚好在我圈起来注意的范围当中。”

　　骨灰么……
　　所以这么多年来，直至去世为止，其实她都躲在日本国内吧。

　　想到这点，我心情有点复杂……我无数次想过要去找她，但最终都以“她大概早已不在国内”去说服自己不要行动，静静等待着她会重新出现，并来到我面前。即使担心她可能会因为再次失忆而忘了我，我还是相信着她，认为只要她没事终有一天会来找到我。
　　可我又时不时想着，万一因为我这种坚持让我们终也没法相见，那实在不是可惜两字能够完事。

　　在我还能忍耐着尊重她想法的期间，我都是这样在内心劝告自己的。
　　跟她一样，我也有给自己定个期限，要是到时候再没她的消息，我便会自己行动……投身彭哥列不多不少都有这种私心，而且希望以后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是事后才听说回来的那个。

　　但一切还是太晚了。
　　要是早一点加入的话，说不定还能在当时的事帮上点什么忙……尽管我也不确定那时的事跟她后来躲起来逝去了有没有直接关系。

　　说着喜欢她的我，似乎真的什么都没能为她做到。

　　“据说那个白兰·杰索又有了行动，或许你很快就能知道那家伙身上发生过什么事。”迹部应该是看我沉默了有好一会，所以才像这样主动延续话题，“并没有非常确切的根据，但依我推测，在本人跟她的父亲都不在的这刻，知道实情的，可能就他那么一个了。”

　　是这样么……怪不得泽田君突然担心起我来，是怕我单人匹马去找他吗？我可没这样冲动，对方也不见得会对我这种普通人有什么兴趣。
　　不过能够想到保护我跟我的朋友，这点我还是非常感谢他的。

　　“迹部呢？你也想要知道吗？”
　　“废话，那家伙麻烦了本大爷那么久，总得知道那是为什么。”迹部脸上难得地出现了犹豫的神色，“要是危险的话自然会马上退出，我可没有闲到这个地步。”
　　我感叹道：“果然是因为闲吧……”
　　“……”

　　比赛当天迹部准时来到酒店外面，特地派人上楼找我下来，不谓不体贴，就是本人的那张脸黑得可比乌云密布，还是透不出一丝阳光那种。
　　看来他还记恨着我说他闲的事呢……在这种奇怪的事上迹部意外地孩子气啊。
　　我想他最终没有直接对我生气依旧在今天来找了我，是因为不想失约，以及照顾到我的感受吧。尽管这么多年来都是作为对手，可相处久了对他的为人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但车没有直接向着比赛场地前进。再怎样不熟悉这一带的地理，也知道眼前这高耸的商业大厦不可能是网球比赛的举办地点。
　　我不说话默默跟上，就想看看迹部想带我去哪里，反正没有被卖掉的可能性。
　　可是这样顺从反让迹部不自在了。
　　他领着我来到某个宽阔的办公室，就是这里比一般商夏看着要高几级，这也肯定不会是普通职员能用的，这大概就是他日常在用的。自己坐下来后他也让我随便坐，便打开了电脑拿起了文件夹过目，像极了在工作中，就是不到五分钟他就收起了那份文件。

　　“喂不二。”
　　“嗯？”
　　“你什么都不问吗？”

　　大抵明白到迹部想法的我，对顺从他的本意说出他想听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
　　“迹部想我问什么吗？”
　　“……算了，”迹部在抬头看到我的瞬间忽然消气，“要不要喝点什么？”
　　“不用了，谢谢。”

　　今天是手冢出赛的日子没错，但他的出场保守保计都得在中午才到，所以迹部才没有那么早带我过去吧。
　　这是我来到才想到的，个人来说对其他选手的比赛都很感兴趣，可迹部只想着看手冢的吧。

　　没一会迹部的部下捧着咖啡进来，即使我没要些什么，他还是给我准备了杯水。
　　看到我意外的眼神，他部下的年轻小女生表现得相当不安，可能是生怕自己得罪了迹部这位大少爷，所以尽管我不需要，还是接过并简单地以英语道了声谢。

　　“他们两人的死亡证明，我姑且是办理了。”迹部忽然开口，让正在喝水的我差点就喷了，我没法不怀疑他的用心，“这个我拿着没意思，给你了。”
　　“这样……可以吗？”不知道他们本人会不会介意，但这文件要是只能在我或迹部手上，那我希望是我保管，“迹部，没想到你还做到这个份上。”

　　所以这刻我多少有点……说是怨念又不太对，后悔？可惜？
　　而且，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佑夏跟格雷科先生会不会不高兴……

　　“正好有点想要确定的事。”迹部走进这办公室里面的一个储物间，坐在外面的我依稀听到些解锁声，紧接着他便拿着文件，将它交到我手中，“昨天说过的吧，他们在世界上可以说是除了对方以外无依无靠，跟其他人无关联……那可不是夸张的说法，不是指感情上的。”
　　“那意思是？”
　　迹部指了指文件夹，我翻了翻，发现除了证明书还有些别的，拿出来看后他才续道：“他们户口很有可疑，要是追溯来日本前的身份，只能找到从非常途径入手的虚假身份，再之前的就没有了……就像是十几年前凭空出现一样。”

　　所以要不是迹部，这证明开起来可能相当困难。
　　他是想告诉我这点吧。

　　听说了这样的事，后来去看比赛时我多少有点心不在焉，无法不去思考到底佑夏是什么人，而我到最后了解到的她更是比自己想象中远远要少得多。直至手冢真的上场时，听到身边的掌声，我才多少找回点状态。
　　迹部出现肯定派场不小，这一圈除了我们就只有两位服务员在身边，在场下的手冢看来也非常显眼吧。但最初他无意中把目光投向这边时没有很惊讶，迹部还勾起嘴角笑了。
　　在我看来他们应该是有过眼神交流的……这代表，迹部应该是真的很闲吧，所以才常常来看他的比赛。
　　但当手冢第二次看过来时，他像是终于注意到旁边的我，脚下的步伐顿了顿。
　　我也对他挥挥手了。

　　最后比赛手冢赢得不算太难，但我认为也没阿桃说得那么夸张，是场精彩的胜负。

　　比赛全部结束后，阿桃跟英二按照约定，找了手冢办个私底下小小的庆功宴。只是有了迹部加入怎可能会平凡，他包了家餐厅让我们独占了。
　　迹部的大方当年就不少人都知道，可我们习惯了做对手，就是场下是朋友也没太多机会享受到这种优待。如今英二跟阿桃他们只是被请客了两次就改变态度了，毕竟现在我们又不再是对手，他们甚至还试图将迹部拉入他们的世界。

　　迹部嫌弃得很可又对两人无从下手的样子，在我看来相当温馨，便拿了杯果汁坐一边围观了。
　　没有别的人在，迹部的形象早已崩塌一地。

　　“不二。”
　　“恭喜你啊，手冢。”我举起杯子，他便回头找了杯水跟我碰杯，“很精彩的胜负，看得我都有点手痒了。”
　　“那就来吧。”

　　像是早就做好准备般，手冢从随身行李中拿出了几把球拍给我选，我不由得有些无奈，还不小心脑补了一下手冢自信地等夸的表情。
　　再抬头看……嗯，是我想多了。
　　不过他看起来是真的挺高兴的样子。

　　向迹部说声后离开了那里，手冢又给我找来了套运动服，连鞋子都有……要是没起半点疑心，那才是不正常的。
　　他是早就想着跟我打一场了吧？

　　“最近都在忙着工作，可没怎样练过球呢……不过我可不算让你放水给我。”我随意挥几下球拍试手感。
　　手冢也在做准备运动，“嗯，全力以赴。”
　　发球权在我手中，我把球丢下去再接住，“只打一局就够了，不然会让他们等太久。”
　　哪怕是这么不公平的提议，手冢也不假思索、言简意赅地点头道：“好。”

　　我有多久没试过这样隔着球网看手冢了呢，一瞬甚至觉得对面的还是我们部长的手冢，而自己还是那个正选不二周助，这刻正在校内做练习。
　　……原来我很想回去那个时候吗？

　　轻易接住了我的发球后，手冢问：“今天你一滴酒都没沾，不会喝吗？”
　　“嗯……应该比你好点吧？你就最初碰杯时喝了一口而已，后来都在喝茶水。”手冢的回球还是那么刁钻，精准度跟力度都比记忆中厉害了很多……虽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回球，但我实际接得有些勉强。
　　“那你为什么不喝？”
　　“最近因为些小毛病在服药，不方便。”

　　第一球在平淡的几个来回后落在我的半边场了。
　　不得不承认我们的差距已经远比那时候要大得多……可我不后悔。
　　后来的几球都是这样结束的。手冢没有特别放水，可也没有执意地非要赢我，只是很平常地把球打回来，没用什么招数，所以我也同样……纵然坚持过后还是输了。

　　“职业选手果然厉害啊。”
　　“你也不差，状态保持得不错。”
　　“那当然。网球是有段时间没碰，但身体锻炼没有落下过。”

　　那是最初还在念书时，泽田君担心至今与黑手党世界无缘的我跟他们一起会很危险，至少需要逃跑的时候跑得动，万一遇到什么事没人能马上来救也能独力躲避一阵子，特地拜托狱寺君帮忙训练的。
　　当时我还担心过自己会不会就那样死在狱寺君的攻击下呢……没想到会用真武器来练习，我不只一次想过他是不是在公报私仇。不过正是因为那时看多了各种爆炸，后来路过看到云雀君跟六道君在乱斗时才没有太惊讶，而且也能好好保护自己不被牵连。

　　“不二，你是不是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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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牌情报贩子
手冢牌人生导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