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说你舍不得》公子望北

46、第 46 章

　　“你怎么在这儿？”顾城纳闷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顾宇。
　　“我刚到，有点事儿想找你商量。”顾宇说。
　　“那顾总我先出去，会议是不是要推迟一会儿？”助理问。
　　“推迟到半小时后。”
　　“好的。”助理跟顾宇点下头，离开了办公室。
　　“什么事，说吧。”顾城回到办公桌后，拿过一旁的文件随手翻看着。
　　“哎呀，你别看了，这件事很重要！关系到你我人生大事！”顾宇走过去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人生大事？”顾城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怎么说？”
　　“我想和家里出柜。”
　　顾城脸色微变“你说什么？出柜？”
　　“你这么惊讶干什么？你早晚不也得有这么一天。”
　　“你对象是个男的？”顾城拧着眉头，这件事他真的是万万没想到了。
　　“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顾城反问。
　　“那你不知道，妈怎么会知道呢？她还去了何聊的店里试探。”顾宇激动的说“我还以为是你告诉的。”
　　“我们知道你有对象，但是处于尊重你的隐私我们谁也没调查过，我不知道按理说妈也不该知道的啊。难道妈调查你了？”
　　“可是这不像妈做的事啊。”顾宇嘟囔着说，那她是怎么知道呢？
　　“那现在已经不存在出不出柜的问题了，妈都知道了，那她这么长时间表现的也太正常了。”
　　“之前妈把我叫回家一回，还让阿姨休假了，估计就想问我这件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说。但是摊牌是早晚的了，咱俩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得帮我。”
　　顾城瞥他一眼，他倒是想跟他一条绳上，可惜自己那个蚂蚱还没拴住呢。
　　“你倒是说话啊，我猜最近老妈就得找我谈话了，我可是探路石成与败跟你可有莫大关系的。”
　　顾城看弱智似的白了他一眼“你想我出什么招？”
　　“废话，应对老妈的招啊。怎么能哄她让她同意我跟何聊的事，还有未来可能你跟祁鹿的事。”
　　“你怎么知道祁鹿？”这回顾城是真的惊讶了，惊讶程度远大于顾宇找了个男的。
　　顾宇得意的一笑“我只能告诉你，祁鹿跟何聊关系很好，非常好！”
　　顾城审视的看着他，顾宇摊手“你先出招，完了再细说好吧。”
　　“其实不需要什么招。”
　　“什么意思？”
　　“直接坦白吧，我估计妈这么长时间不找你就是在那做心理建设呢。可能心里存有一丝侥幸你能分手然后正常结婚，但是最后还是取决于你的态度。与其让妈找你，不如你先开口。”
　　顾宇也是聪明的，明白顾城的意思。俩人正说着，顾宇的电话响了。
　　“是妈。”顾宇说“怕不是说什么来什么。”
　　顾宇摁了免提，阮苑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宇啊，你还在单闯家呢？”
　　“没有，我外面办点事。”
　　“那你办完事回家来吧，我跟你说点事。”阮苑严肃的说。
　　顾宇看了顾城一眼说：“行，我一会儿就回去。”
　　挂了电话，顾宇靠在办公桌上深吸一口气“我回去了。”
　　“态度放软。”
　　“爸，会不会打我？”想到这个顾宇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顾旗山早年是军人出身，手劲比平常的男人都大，顾宇小时候混经常闯祸闹事，但是只要顾旗山拳头一举，顾宇立马消停。因为每次挨完揍，顾宇都得养三天伤，后来顾宇慢慢长大了，顾旗山也就不动手了。但是这次的事情很严重，顾宇也咬不准时隔多年的拳头，会不会再一次降临了。
　　“你还怕挨揍不成？”
　　顾宇扯扯嘴角“要是揍一顿就同意我俩的事，我真就认了。那我先回家了。”
　　顾城看了眼时间“嗯，如果爸真的在家了你更要注意态度，我开完会就回家救你，你记得给自己留口气。”
　　“我会的，我尽力给自己留口气。”
　　但是顾宇一回家发现顾旗山没在家，就像上次一样阿姨也不在，阮苑捧着一杯热茶站在阳台往外看，正背对着他。
　　“妈。”
　　阮苑回过身，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办完事了？”
　　“嗯。”
　　顾宇走到阮苑身边，拦住她的肩膀对着阮苑咧开嘴笑的一脸傻气，阮苑下意识乐了出来，转而又收起了笑意。那一瞬间母子间有一种默契产生了。
　　“妈，对不起啊。”顾宇柔声说道。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阮苑明知故问。
　　顾宇眼睛左右飘渺了一下，嘴角的傻笑坚强的维持着“妈～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阮苑突然吼道，顾宇声声被吓一激灵。那份怒气也许是憋闷了许久，陡然爆发出来温柔如阮苑也是吓人的。
　　“妈，您别生气。”
　　“我不生气？我这气都憋了好久了，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妈，我没有。”顾宇软声软气的说。
　　阮苑板着脸看着顾宇“小宇啊，我是不是太宠你了。宠到现在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你都不知道了。”
　　阮苑右手捂着心口，双眼通红，顾宇看的十分心疼，他上去想搂着阮苑安慰，却被用力推开了，腿根处撞在后面柜子的角上，疼的顾宇皱了下眉头，但是没有出声。
　　“你们能不能分开？”这句话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顾宇虽然心疼自己的妈妈，但是仍然摇了摇头“妈，我喜欢他好久才追到手的，我跟他求过婚的。妈，我爱他。”
　　阮苑难受的撇过头去，顾宇刚想上前又被吼了回去“我问你，你能不能跟女孩子在一起？”
　　“不能。除了何聊谁都不行。”看阮苑心痛难当的表情，顾宇双腿一屈跪了下来，这是顾宇长这么大第一次下跪，阮苑不敢置信的看着跪在眼前的儿子，眼泪唰的流了下来。她转过身去，不去看此时的顾宇。
　　“妈，性向是天生的，改变不了的。如果不是何聊，也不会是其他女生的。”顾宇跪着挪到阮苑身边拉着她的手晃了晃，这是他从小标准的撒娇动作，以往他一这么做阮苑都会心软。“妈，从小到大你宠着我，很多事情我露出点意思您就同意了，说起来我好像没有认真求过您事情。现在我求求您，同意我和何聊，成么？”
　　顾宇拉着她的手轻轻一晃，心就软了。自己疼到大的儿子啊，此刻为了感情的事情跪在自己面前，阮苑心疼的都快晕过去了。可是这样一条艰难的道路，她要怎么说出同意二字。一时间母子俩僵在了那里。
　　“你起来吧。”阮苑说“你这样是要心疼死我么？”
　　阮苑表情出现软化，倒是顾宇的眼眶红了起来，他知道此时阮苑作出的决定十分痛苦，可是作为儿子他却不得不逼她做出这个决定。而阮苑一看顾宇哭了，心抽抽的比顾宇哭的更厉害了。
　　顾旗山在单位就担心家里的事，最后还是提前回家了，在门口还偷听了好一会儿，但里面安安静静地啥也没听见。轻声的开门进屋，就看见顾宇跪在地上，阮苑站在那哭的泣不成声的。
　　顾旗山走过去看也不看顾宇，搂过阮苑走到沙发上坐好，安抚着她的情绪。顾宇低着头一点点挪了过来，叫了声爸。不想顾旗山眼神凌厉的扫了顾宇一眼，抬起就是一脚，顾宇直接被踹翻了出去，径自撞到了不远处的柜子，柜子上方的花瓶跌落碎了一地。花瓶里的水和花散落在顾宇身上，让他看上去狼狈不已。这一脚结实的闷在胸口，力道绝对不输当年，顾宇捂着胸口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挣扎着跪好的时候还滑了一下，右手下意识撑地，不幸的直接摁在了碎片上。顾宇拧了拧眉，把手握了起来。
　　顾旗山这一脚也吓了阮苑一跳，瞄见顾宇狼狈的样子心疼的都快跳起来了，但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你回房间休息，我跟他谈。”顾旗山说。
　　阮苑不放心的看着他，顾旗山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把阮苑哄着送回了房间。顾宇像等着接受审判的罪犯，胸口疼痛不已可是连揉都不敢。顾旗山说是谈，可是根本没有谈的意识，从楼上走下来后一把拎起顾宇，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揍。
　　连痛都来不及喊，全身的骨头好似散了架，最后顾旗山抬起一脚毫不留情的再次踹在顾宇的胸口，这一回顾宇只有趴着的份了。
　　“分不分？”顾旗山问。
　　“不分。”顾宇尝试着爬起来，但是浑身都太疼了，每动一下都抽抽的疼，都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疼了。反正是被自己亲爹打的，顾宇干脆往地上一趴，也不打算起来了。
　　“再说一遍。”
　　“不分。”顾宇艰难的仰着头说。
　　顾旗山余光看见阮苑正站在楼梯后面偷看，下了狠心，走到客厅角落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根鞭子。扎根鞭子是小时候他们抽陀螺用的，但是抽人身上只要一下马上就出血淋子。浑身是伤的顾宇看见鞭子的时候心颤了一下，衣服里的手机跟着震了一下，顾宇摸着手机心安定了下来。
　　反正不能打死他，只要是结果的好的，他忍了。
　　只是第一鞭子挥下来的时候，顾宇实在忍不住一嗓子喊了出来，顾旗山可是没给他喊叫的空隙，接连就是几鞭子。终于阮苑看不下去了，跑了下来推开了顾旗山。
　　“这就是你说的谈么？！我让你跟他谈，没让你打死他！”阮苑心疼的吼着。
　　“这小子什么时候跟他好说好商量他同意过，干脆就打服他！”顾旗山冷着脸说，转头看着顾宇“分不分？”
　　“不分。”顾宇梗着脖子说。
　　“你看，还是打轻了。”顾旗山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都是皮外伤，人没事。”
　　“妈。”顾宇缠着声音喊了一声“打死我，我也不分。我真的喜欢他。”说完头又埋了回去，大有随便打不辩驳的意思。
　　顾旗山瞄她一眼，抬手就还要打，阮苑终于还是认输了，一把抢过顾旗山的鞭子“行啦！”
　　顾宇和顾旗山一起看向她，阮苑丢掉鞭子蹲下身子心疼的摸着顾宇的脸，“我就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顾宇傻傻的看着阮苑，脸上的笑绽开了，可没笑多久又疼的脸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