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仙四龙之一梦》木非难

9、玉女心经（下）

　　如此练功两月有余，一直相安无事。
　　玉女心经共分九段行功，这一晚小龙女已练到第八段，我也练到第七段。这玉女心经单数行功是“阴进”，双数为“阳退”。小龙女练的是“阳退”功夫，随时可以休止，而我练的“阴进”却须一气呵成，中途不能有丝毫顿挫。
　　正当我练到紧要关头，忽地，我体内灵力一震，心有所感，知道有人闯阵，看来有人进到古墓中来了，所幸我的千华灵幻之阵，虽然与人无害，但能让闯阵之人产生幻觉，将其困入阵中不得出来，除非能参破阵中玄机。
　　不管他，只要能将此人困住半个时辰，我就可以练完第七段了。我心中打定主意，万事不扰，只专心练功，切莫顿挫便是。
　　万万没料到的是，片刻之后，小龙女收回了掌，我听到她的吐纳之声，接着便是衣衫摩擦的声音，她定是在穿衣，难道她要出去么？不行不行！这室内我焚了净衣之香，所以丝毫不受阵法的影响，但是出了这间石室，必然受阵法灵力所摄，心念一生，万象纷至。
　　然而，小龙女却终是走了出去。
　　耳边传来阵阵叮叮之声，似是利器撞击在石壁之上，隐约之中听得一个女子绝望凄厉的呼号：“陆展元！”
　　是她，李莫愁！
　　又是一阵兵器相斗之声，是小龙女的声音，“师姐，玉女心经我是不会交给你的...”
　　我和那李莫愁曾交过手，小龙女玉女心经未练成，还不是李莫愁的对手，何况李莫愁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万一，万一...我登时心急如焚，只想快些行完功法，哪知心想念动，内息登时失控乱窜，竟是再也平静不下来。
　　耳边的激斗之声越来越急，不行，我要一定要出去！
　　我吐出一口气，强行中断运功，只觉得内息翻涌，胸口像似要炸开一般，管不了这许多，我飞快将衣衫穿上、拉紧，冲出门外，右手一挥，灵力发出，收回八道灵符，撤去阵法。整个人飞一般地往那激斗声之处而去。
　　白影，又见到了那一团熟悉的白影，正和一道杏黄道袍的道姑缠斗在一处，那人不是李莫愁是谁。
　　还好，她没事，我一颗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小龙女似是感觉到我的气息，身形一滞，不由回头看向我这边，急道：“你怎地出来了？”
　　高手过招间岂能有片刻分心，李莫愁袖子一甩，我暗道不好，她又要放那阴毒的暗器了。
　　“小心！”我大喊一声，身形如风一般向前疾飞，就在这时，几道寒光自李莫愁袖间射出，她与小龙女本就挨得极近，这暗器来得又快又急，小龙女要避开是绝无可能的。
　　李莫愁眼中闪出一抹胜利者的得意笑容。
　　我心中大急，急掐风咒，身子顷刻间便飞到了小龙女眼前，带着她一转，叮叮叮几枚银针悉数钉在石壁上，掉了下来。
　　“李莫愁！”我冷喝一声，稳稳挡在小龙女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你，怎么又是你！”李莫愁这时看清了眼前站立之人，脸色陡变，忽地她出手如闪电，一柄拂尘就像我胸前扫来。我胸口欲裂，周身真气翻腾撞击，见她攻来，也不说话，一档一格之间，天罗地网势便使了出来。
　　“哼！还要强撑！且看你接我这一掌！”李莫愁冷笑一声，跟着一掌猛得拍出。
　　“师姐！”一道白影冲在我前头，竟是小龙女自我身后闪出，要接下这一掌。
　　电光火石间，我瞥见李莫愁手掌指缝闪着寒光，必是夹着暗器在内，小龙女右掌迎上，两掌就要相接，我一把将小龙女拉开，强运周身真气护体，挺身上前，那一掌硬生生拍到了我的胸口上。
　　“咔嚓”一声，在骨头断裂的声音中，李莫愁的身体被震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石壁上。
　　气血上涌，喉头一阵腥甜，我再也忍不住了，“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只觉得眼前一昏，整个人有些站立不稳。
　　“你怎么样了？”小龙女上前扶住我，声音都在颤抖。
　　她双眼通红，眼中噙满泪水，我不由心中一惊，她一惯都是冷冰冰的模样，我从未见过她流泪，眼下她竟是要哭出来了么。
　　李莫愁颤巍巍爬了站了起来，“咳咳...”她嘴角往上一勾，露出一个娇媚的笑容，衬得她惨白如纸的面容颇有几分诡异。她胸前的一片道袍衣已经被鲜血染红，正一步一颤地向我这边走来，右边一条臂膀吊在身上，随着她的身形的起伏晃来晃去。
　　“早就看出你内伤不轻，冰魄银针的滋味如何？”李莫愁勾唇笑道。
　　“有劳李道长挂怀，梦璃还死不了。”我淡淡一笑。
　　“冰魄银针？梦璃，你中了冰魄银针吗？”小龙女面色陡变，一脸骇然。
　　说着她看向我的胸口，我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下去，果见胸前衣襟上微微有三个极细的针孔，渗出几丝隐隐地黑血。
　　“你...”小龙女一脸凄然地看着我，眼中滚出几颗泪来。
　　我柔声道：“不要担心，这点毒难不到我的。别哭了，好不好。”心里一片柔软，我伸出手指，轻轻地替她擦去眼泪。
　　小龙女“嗯”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条手帕，轻轻地帮我擦去额头上汗珠，柔声道：“你不会死的，对不对？我不要你死。”
　　我点点头，轻轻笑道：“龙儿不要我死，我自然是不敢死的。你忘啦，我说过，你不让我做什么，我就不做什么。”
　　小龙女轻轻地笑起来，手指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
　　我也笑着痴痴地看着她，身上浑然不觉伤痛，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像是沉浸在最温柔甜美的梦境里。
　　“咳咳”，李莫愁咳了几声，我恍然回神，望向李莫愁，就见她神色古怪地看着我们。
　　“师妹，她怎么会在这里，师父说过，外人不得踏出古墓一步。”
　　小龙女道：“梦璃已经拜入师父门下，她是我的师妹，自然不是外人。”
　　“胡说，师父不是已经死了么，她又怎能拜入师父门下？”李莫愁一脸惊疑。
　　“梦璃武功比我好，我做不来她的师父，过儿就说让我代师收徒，梦璃自然就是我的师妹了。”小龙女道。
　　“过儿？过儿又是谁？”李莫愁问道。
　　“过儿是我的徒弟。”小龙女道。
　　“大师姐，你不是我的对手，就算是现在，我要取你性命也是易如反掌，念在同门之谊你还是回去吧。”我笑着对李莫愁说道。
　　“师姐，你如今受伤了，莫说是梦璃，你眼下也打不赢我。”小龙女淡淡道。
　　“慢着！”李莫愁大喝一声，目光在我与小龙女之间来回逡巡。
　　“她当真是你师妹？”
　　“正是。”小龙女叹道，“师父有命，这古墓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师姐，你请离开吧。”
　　“哈哈哈”，李莫愁盯着我们忽地发出一阵狂笑，忽地，她恶狠狠紧紧盯住我，厉声问道：“你刚才这般护着她，就是为她死了也是心甘，是不是？”
　　我想也不想，冲口而出道：“正是！”
　　“那我再问你，倘若你们之中只能活一人。你再说一次，你死还是她死？”
　　我微微一笑，抓起小龙女的双手，望着她，温柔而又坚定地回答：“就算是我粉身碎骨，也要护她周全！”
　　李莫愁怔怔地看着我们，忽地长叹一声，对小龙女道：“师妹，你的誓言破了，你可下山去啦。”
　　小龙女默然不语，只是看着我，脸上浮上一层红晕。
　　李莫愁忽地一脸凄苦之色，转身走了出去，只听得她的声音远远地飘过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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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道长，今年的神助攻奖就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