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仙四龙之一梦》木非难

59、终得团圆

　　“不”
　　我听到一声惊呼，跟着腰间一紧，不由睁开双眼，只见一人手握白色龙须，紧随着我从山崖上跃下。
　　我抬眸向上看去，这一望之下，我心神巨震，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
　　那人雪白衣衫，雪白的肌肤，花样的清丽容貌不是我日思夜念，魂牵梦萦的小龙女是谁。
　　她脸上流着泪，目光痴痴盯着我，脸上又惊又喜。
　　＂龙儿，是你么？＂
　　我害怕，害怕眼前的这些是我的幻像，可是我却又忍不住不去问。
　　她笑着含着泪冲我点头，口中啊，啊了两声，
　　两人身形飞快下落顷刻间便下坠了数十丈，耳边风声呼啸作响，我骤然惊醒，半空中身子调转，接住往下坠落的小龙女，御空而上，抱着她飞回到了悬崖之上。
　　两人脚步踏在草地上，相对而立，我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儿，犹如置身梦中，似梦似幻，
　　第一次，连身为梦馍的我都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我慢慢伸出手去，一寸一寸向她脸颊抚过去，我听到我的声音都在颤抖：“龙儿，真的是你吗”
　　在离火境，我奄奄一息的时候，绝望像一条有毒的蔓藤，紧紧勒住我的咽喉，我的四肢躯体，甚至我的心。
　　我看不见，也听不到，但我还能去想，我反反复复想着这张脸，这个人，一遍，又一遍…
　　心里聚起一股劲，一股掘强顽强生生不息的劲力，狰狞的毒蔓开始分崩离析，一碰到这股劲便惊慌失措地垮掉。
　　就是眼前的这张脸，这个人。
　　我告诉我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因为我一定要见到她。
　　颤抖的手一点一点地往前，指尖离她越来越近，可是越靠近，我心里越害怕，全身都在无法克制地颤抖，万一，眼前的龙儿不是真的…我不敢想下去，探在她身前咫尺的手指再也没有勇气向前移动半寸。
　　“是，我...是龙儿，”她一手抓起我探出在半空中的手，贴在她脸上来回摩挲，十分费力地开口道，“我，一直…都…在，等你”
　　掌心柔软湿腻的触感，她脸上的每个毛孔都在提醒我这人是活生生的。
　　“龙儿！真的是我的龙儿！”
　　我大喊一声，泪如泉涌，用我仅剩的一只手猛地紧紧抱住她，大声痛哭。
　　她的双臂紧紧抱住我，双肩耸动，终南山的天幕下，万丈崖顶上，我和她拥抱着彼此，喜极而泣。
　　过了许久，她在我空荡荡的左袖上一阵摸索，陡然从我怀中直起身来，仿若从梦中突然惊醒，她抓我的衣袖，一双盈盈泪目盯着我，眼中又是惊讶又是痛惜，口齿不清道：“你的，手呢？”
　　我见她一脸着急，说气话来颇为费力，心中也是一惊，但转念想到小龙女这一十六年来定是一人独居古墓，无人说话，长此以往，竟是口齿不灵了。
　　“我的手臂被人砍去了。”
　　她啊地惊呼一声，颤声道：“是谁…这么狠心！”
　　我抹去眼泪，笑着摇了摇头：“取离火时被人砍掉的，少了一条手臂而已，没什么的，只要我还能活着回来见到你。”
　　小龙女泪如雨下，她抬手轻轻附上我的左肩，柔声问道：“疼吗？”
　　“不疼。”我摇头。
　　“怎么会不疼，被人一剑砍下，一定是…”
　　她一脸心痛怜惜，眼眶中又涌出泪水。
　　我见她伤心挂怀，扬起嘴角笑道：“本来是有点疼的，但是一见到龙儿你就一点儿都不痛了，龙儿，你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有效呢。”
　　“又在胡说八道，真的不疼了么？”她微微瞋道，愁容却是散去许多。
　　我直点头，得与龙儿重逢团聚乃是天大的喜事，此时此刻心中只有无限欢喜，全身上下无不畅快，哪里还会觉得半点伤痛。
　　“真的一点都不疼，而且紫母晶之事终于妥当，以后我哪也不用去了，我日日都可以看到你陪着你，你说好不好？”
　　小龙女嘤咛一声，含泪微笑，扑倒我怀里，连声道：“好，好…”
　　她依在我怀中，我紧紧抱着她，我终于闻到她身上好闻的芳香，久违的让我思念入骨的香味，世上再没任何香味能如此好闻，如此让我心安。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才分开彼此，我静静地看着龙儿，仔细地扫过她的眉眼，她的发梢，她白衣玉立的纤瘦。
　　“龙儿，这一十六年，你真是模样一点没变。”
　　小龙女轻轻一笑，仔细盯着我看了，微微叹道：“你瘦了。”
　　“哦？那我有没有变丑？”我笑着问。
　　小龙女道：“没有，一点也没有，你就是你，你都是我的梦璃。”
　　我笑了，拉着小龙女当下在树下找了块大石，一起挨着坐下。
　　“龙儿，你的心口的伤好了吗，你可知我适才去见过楚家姐妹，她们说你，说你十六年就...”
　　小龙女舒舒服服的依偎在我肩头，轻声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只道我活不成了，可是后来我心痛渐渐好转，起初几日还有些痛，不能运功使劲，到后来我竟全好了，每日练功试剑全然无碍。”
　　我心中大感诧异，将手掌抵在小龙女后心试探，果然心脉通顺自如，内息平畅，更出我意料的是，她体内竟隐隐有一股极纯正的灵息，虽然十分微弱，但法力深厚，修为精纯，我旋即用灵力一探，这一探之下，更是令我又惊又喜，这竟是神龙之息。
　　我不由大喜道：“龙儿，你果然真的全好了，可你怎么会有神龙之息呢？”
　　小龙女奇道：“我体内有神龙之息么？那是什么东西？”
　　我笑道：“那可是好东西，神龙之息能提升内功修为，延续阳寿，多则千年，少则也有数百年。”
　　小龙女转头望着我：“真的吗？”
　　我点头笑道：“是真的，也许正是有了神龙之息，你的心脉才全好了。”
　　小龙女道：“我以前觉得反正一世都在古墓中，多活几年，少活几年没什么分别，但咱们好了以后，我便想能活长些好，就能和你多过几年快活日子。”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透过她说话时轻轻扇动的睫毛，白玉似的脸颊上染上若有似无的艳红，淡淡的，却分外美丽动人。
　　远处山下菜田里碧油油一大片，三三两两的农户们背着锄头，准备回家。隐在山后头的人家里已经冒出袅袅炊烟，忙活了一天，还有什么比回家吃顿热腾腾的饭菜更让人期待呢。
　　“龙儿，咱们回去吧，我要好好吃一顿，好想喝你的玉蜂浆，今天我要连喝十杯。”
　　小龙女莞尔，拉起我的手：“咱们回去后，你想喝十杯，二十杯都随你。”
　　一路上我牵手相依而行，但见绿茵匝地，花影浮动，心中盈满无限欢喜快活，竟不知如何是好。
　　“龙儿，我回来了你欢喜吗？”
　　小龙女点头，微笑道：“我自然好欢喜快活。”
　　“不，你都没笑，要大声地笑开怀的笑才是真的欢喜。”
　　我自顾自瞧着她，和她说话，飘飘然全然忘了脚下，被路边杂草一绊，险些一个趔趄，好在身手敏捷，当即轻身上提，不至于失了仪态。
　　小龙女见我乐得忘形，难得失态一回，不禁咯咯直笑，拉紧我的手，叮嘱道：“好好走路，仔细脚下。”
　　二人沿着山道悠悠闲闲而下，走到途中，我突然想起一事，问道：“龙儿，我适才在古墓中到处寻遍，怎么不见你？你去哪里啦？”
　　小龙女道：“我就在古墓里底下，猛然听到你大喊一声，我就出来找你，只看到古墓出口大开，我立刻就追了出来。你轻功太好，我使了全力竟是越追越远，待到你终于停下来，我终于看清真是你，可是你却朝悬崖边走去，我怕你做傻事，刚开口出声阻止，你人已经跳了下去。”
　　我没想到还有此中一番差错，叹道：“那时我只道你已经不在人世，你不在了，我也活不了了。”
　　小龙女点头道：“我也是。”
　　手指间只觉得她拉着我的手紧了一紧，我也用力拉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两人似心有灵犀般，不约而同脚底下快了，只想快点回到古墓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