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仙四龙之一梦》木非难

45、后会无期

　　我与小龙女准备离开绝情谷，裘千尺却极力邀请众人去谷中吃顿便饭，聊表谢意，杨过也在一旁道极力相劝，一脸殷切之意。当下便约好，众人先回谷中，待我与小龙女取了石屋中的衣囊便来。
　　来到谷中大厅，没见到杨过与程英两姐妹，让我意外的是，金轮法王几人竟然还在府上，法王起身笑道：“数日不见，想必柳族长又有一番仙缘奇遇。”
　　我闻言心中暗自诧异，目光不由盯着他打量起来，他却毫无在乎般，缓缓坐下，自顾自端起茶杯饮了口茶，笑道：“柳族长，请用茶吧。”那大高个子马光佐却是径自走近几步，扯着嗓门冲着我和小龙女说道：“柳姑娘，龙姑娘，真是多日不见！多日不见！”又特意压低声音对小龙女道：“两位怕是不知道，这谷里都闹翻天了，原来这公孙谷主的原配老婆还活着呢，还被她丈夫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夫妻两个那叫仇人相见打得分外热闹，龙姑娘，你倒不用再担心那老头子要逼着你嫁给他了。”
　　小龙女淡淡一笑，道：“我已经嫁给别人了，又怎么会嫁给他？”
　　“嫁人，你嫁给谁呐？”马光佐拍着他的大脑门，奇道，“是哪个小子，咋没见着人呐？”
　　金轮法王望了我一眼，笑道：“马兄弟，只怕这人就在你眼前。”
　　“就在眼前，那是谁呐？”
　　马光佐还待追问，只见一阵骚动，出来一排弟子，接着四个弟子抬着裘千尺从后堂里出来了，后面竟然跟着杨过还有程英姐妹。主人既然到场，便邀请宾客们就坐。裘千尺的酒席早已经摆下，这次裘千尺倒不是只准备些白菜豆腐，而是杀鸡宰羊，彻底不管公孙止摈弃荤腥的那套。
　　席间最热闹的便是马光佐，他大快朵颐，吃酒喝肉，好不开心畅快，夸道：“要依我老马看，裘夫人大方豪气，谷主当得比那个公孙老儿强得多！”裘千尺一脸得之色，道：“他有什么狗屁本事做一谷之主，当年要不是我帮着他，这全谷上下早就被人全毁了去，还想当谷主，做梦！”二人你来我往，吃吃喝喝好不痛快！
　　杨过素来喜欢热闹，今天却一反常态安静地坐着，只是目光有意无意地在我与小龙女身上扫过，让我渐生心烦。
　　酒过三巡后，我扶着小龙女起身，准备与众人告辞。
　　“姑姑，师叔且慢，”杨过忽道，“过儿有话要说。”
　　小龙女道：“过儿，你想说什么？”
　　却见杨过站起身来，做个手势，裘千尺吩咐道：“还不快给客人奉茶！”她身旁的一个弟子便自茶壶中倒了杯茶，端给杨过，杨过举杯笑道：“过儿知道，姑姑就要与师叔携手做对神仙眷侣，今日这杯茶便是要敬给师叔，”说罢，杨过走过来将茶杯递恭恭敬敬递到我跟前，道，“师叔，姑姑她和过儿一样，都是无依无靠的孤儿，请师叔日后一定善待姑姑！”说到后来，竟是双眼泛红。
　　我接过茶，一饮而尽，扫了眼杨过身旁的两位红颜，向杨过道：“杨过，你是个好孩子，将来你会遇到对你好的人，你要好好珍惜，莫要辜负了人家。”
　　程英两姐妹听到这话，都是俏脸微红，低下头去。
　　“好了，诸位，我们该走了。”说罢，我牵起小龙女的手，柔声道：“龙儿，我们走吧。”
　　“嗯。”
　　我们正待抬脚，忽地有个人影从内堂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口中连连大喊道：“柳姐姐，柳姐姐，你别喝呀...”来人一身绿衫，一脸担忧着急却是掩饰不住的憔悴病容，正是公孙绿萼。她几步冲到我与小龙女身边，急道：“柳姐姐，那茶里有毒，你别喝！刚才我在房里迷迷糊糊间听得妈妈他们合起伙儿要害你，你和龙姐姐快走...”
　　“萼儿，你怎么就起床了，”裘千尺先是一惊，随即向左右怒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小姐病才好，还不快扶她回去。”
　　“啊！”小龙女大惊失色，望着我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你已经喝下了，怎么办？”
　　“柳姐姐，你真的喝了吗！”公孙绿萼又急又气，格开几个上前去拉住她的弟子，挺身站立在众人面前，将我与龙儿挡在身后，声音泫然而泣，颤声向裘千尺问道，“妈妈，柳姐姐是咱们的恩人，你怎么能恩将仇报？”
　　裘千尺盯着公孙绿萼，冷笑道：“什么恩将仇报，你当我下毒害她？嘿嘿，你当我不知道么，她都中情花毒自身难保了，那日我在石窟中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中毒了，难道我还要多此一举下毒吗？”
　　小龙女闻言，更是惊愕万分，两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滚落下来，“你中情花毒了？”
　　“妈妈，那绝情丹呢？你快给柳姐姐吧。没有柳姐姐，咱们娘儿俩如何能团聚，又如何能出得石窟去？”公孙绿萼向裘千尺哭求道。
　　裘千尺吸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道：“这姓柳的姑娘确实与咱们有恩，没有她，我也不可能那么轻松地从公孙止那个恶贼手里抢到绝情丹。不过，最后一颗方才已经喂你吃下去了，这世上绝情丹是再也没有了。萼儿，你别怨我，世上哪有不救自己女儿，去救外人的？”
　　“什么？”公孙绿萼一惊，转身望向我，双眼噙满泪水，目光中又是哀怨又是心痛，哽咽道，“柳姐姐，你不该给我的啊...不该的...”
　　小龙女闻言，已知绝情丹再也无望，两行莹莹泪水划过她悲伤的脸庞，“梦璃，这怎么办好？”
　　我见小龙女这般伤痛，想到自己中了情花毒多半无解，心中顿感痛楚伤感，抬起手来，想要给她轻轻擦去泪水，忽地杨过猛地将小龙女拉了过去，嗖得一声拔出长剑，冰冷的剑锋指着我。
　　小龙女喝道：“过儿，你这是干什么？”
　　杨过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一脸轻蔑道：“姑姑，你知道么，你心心念念的师叔，她是妖啊！她是妖界的族长！”
　　“哈哈哈！”金轮法王大笑几声，站起身来，向我笑道，“柳族长，你不想知道你喝下去的是什么？那是我大法师赐予的圣水，能让任何邪魔现出真身原形。”
　　声音刚落，举座皆惊，马光佐大叫道：“金轮法王，她，她真的是妖？”
　　旁边的尼摩星、潇湘子、尹克西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抓起了兵器。
　　原来我喝下的是现形之水，我冷笑一声，目光漠然地扫过对面的那些人。显然易见，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可笑我竟然还以为杨过敬茶真是出自一番真心实意。
　　人类啊，果然比妖类还要邪恶！
　　公孙绿萼缓缓回头看向我，满脸的难以置信，“柳姐姐，你，你真的是妖吗？”
　　“不错！”我眸光一冷，眉心灵纹红光大盛，发丝飞扬，衣衫猎猎作响，冷冷道，“我就是上古梦貘神族，族长柳梦璃！”
　　“梦璃！”小龙女挣脱开杨过的手，一步跃到我身边，紧紧抓起我的手，“梦璃，梦璃，你还好吗？”
　　“姑姑！”杨过大叫一声，声嘶力竭地喊道，“你醒醒啊，你看清楚，她是妖啊！”
　　小龙女望着我柔柔笑道：“梦璃，你听到了吗？他们还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梦貘。不管你是人还是梦貘，我都喜欢你，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姑姑！”杨过双目血红，大喊道，“过儿喜欢你啊，为了你过儿什么都不怕的！”
　　“不！”小龙女道，“我不要你喜欢我，全天下我只要梦璃喜欢我，我也只欢喜她一个！”
　　我感到心口隐隐升起一股热力，那热力越来越大，似乎要撑开我的身体。我知道，这是那药水发挥效力了。
　　我握紧了小龙女的手，笑道：“龙儿，我们走吧，离开这些凡尘俗世，永远不再回来。”
　　“柳姐姐！”公孙绿萼强忍泪水，颤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公孙姑娘，梦璃的确是妖，不值得姑娘如此挂怀。”
　　“不，不，”她满脸泪痕，早已哭成一个泪人，“你永远都是绿萼的柳姐姐！”
　　我心头一震，深深地望着这个善良多情的少女。
　　人心险恶，世上已有不少人让我失望甚至厌恶，但仍有公孙姑娘这样重情重义之人，只可叹，这样的人太少了。
　　我向她深深一拜，道：“公孙姑娘，柳梦璃敬重姑娘的为人，咱们今日就此作别罢，后会无期。”
　　说完，我拉起小龙女的手，大踏步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