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仙四龙之一梦》木非难

27、柳

　　“柳姐姐，你怎么突然出来啦？”公孙绿萼从厅内快步走到我身边，甫一见到我，惊声道，“你，你怎么吐血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我直愣愣地看着小龙女，听到公孙绿萼的话，只是摇了摇头。
　　“柳姐姐，你这是...”公孙绿萼疑惑地看了我又看了看小龙女，待要开口询问，终又生生止住，只是轻声道，“我扶姐姐进去吧，等下我给姐姐煎副药。”
　　“不用了，”我淡淡道，脚下仿若生根了一般，一动也不动，目光仍是怔怔地看着小龙女。
　　小龙女冷冷的目光自上而下地看了看我，忽然问道：“刚才在崖顶弹琴的可是你？”
　　我点点头，道：“是我。”
　　“那曲子叫什么名字？”
　　“‘黯然销魂’”说出这个名字时，我眼眶一热，心中又是一阵阵地抽痛。
　　“黯然销魂...”小龙女喃喃道，清如寒潭的眸子变得迷茫起来，“为何叫这个名字？”。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我微微笑着，声音却满是苦涩，“那是我在思念一个我心底最重要的人，我的挚爱之人。”
　　“心底最重要之人...挚爱之人...”小龙女若有所思地呢喃着，忽地“啊”了一声，猛地勾起手指，捂着胸口，眉头紧紧皱着。
　　“龙儿，你怎么了？”我大惊之下，一步上前，伸手扶住了她，“你还好么？”怔怔看着眼前的人儿，鼻间又满溢着我思念已久的气息，千斤大锤一下一下重重捶打在我心头，心都几乎要被毁灭，手指好痛，痛得我几乎要松开双手。我深深皱起了眉，极力忍住这捶心之痛，扶着小龙女的双手却是越发地紧了紧。
　　小龙女怔怔地看着我，脸色苍白如纸，一双迷茫的眸色泛起了水雾，莹莹的泪珠徐徐滑落，颤声问道：“你是谁？”
　　“柳妹，你在那里做什么？”公孙谷主在厅内大声叫道，小龙女似大梦初醒，轻轻从我怀中挣脱，站起身来。
　　“柳妹，你的心口又痛了，是不是？”公孙谷主终于是急不可耐的走了出来，到小龙女身边，极是关切的问道。说着，眼角向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似在怪我刚才举止失礼，行事莽撞，令小龙女受惊。
　　公孙谷主偏头看了一旁怔然失神的公孙绿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道：“萼儿，你还呆站着干什么，还不请贵客进去。”说完，便伸出手，要去扶着小龙女。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小龙女淡淡道，一路快步走进大厅，公孙谷主紧忙跟了进去，路过我时，皱着眉头颇为不解地看了我一眼。
　　“柳姐姐...我们进去罢...”公孙绿萼似乎心事重重，面上隐隐带着愁容。
　　“嗯”我模糊地应了声，神志恍惚地进了大厅，默然坐下。看着小龙女坐在公孙谷主身旁，公孙谷主偏头与她低声说话，神情间极是关切爱惜，猛然想起谷主刚才口口声声称呼小龙女“柳妹”，公孙绿萼说过她的新妈妈也姓柳...一个不敢去想的猜测砸得我的心猛地一颤，全身血液顿时如凝固了一般，整个人似掉进了万丈冰窟。
　　公孙谷主说了什么，公孙绿萼说了什么，大厅上其余众人说了什么，我全然都听不见，直到一个极讽刺的声音如尖刀扎进我的心口，“敝人与柳姑娘引见一下，她便是小弟的新婚夫人，可巧的是，她也姓柳，与柳姑娘你倒是本家，我与柳妹已择定今日午后行礼成亲。”
　　我登时如九雷轰顶，全身一震，整个人惊醒过来，声音都变了：“你说什么？她，她是你的新婚妇人？”
　　公孙谷主望了我一眼，微微皱眉，低声对身旁的小龙女道：“柳妹，这柳姑娘好生奇怪，举止冒失，可全不似萼儿说的端庄娴雅。”
　　小龙女并不答话，眼角余光扫了我一眼，慢慢斟了一杯清水，低了头慢慢喝着。
　　龙儿没有反对，没有出声，难道龙儿真的要嫁给他？成为别人的妻子？
　　“不，”我紧紧握着拳头，蹭的一声站起身来，径自走到小龙女身前。她慢慢抬起头来，微微蹙着眉，那双澄清如秋水的双眸依旧美丽如星辰，不过却再也没有像从前那般见到我时温柔地笑了。我深吸了口气，缓缓道：“龙儿，我知道你不认得我...我，”我顿顿了，伸出手指指着一旁的公孙谷主，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声道：“可是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柳姑娘！”公孙谷主冷喝一声，声音中极力隐忍着不满，“你一个外人却来探究主人家的私事，你这是何作客之道？”
　　我转头瞪着公孙谷主，眼中寒意逼人，周身上下散发出奇寒，喝问道：“公孙谷主，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这一问如冰锥刺骨，令人胆寒心惊。任谁也不敢在这一问之下说出半句假话。
　　公孙谷主猛地哆嗦了一下，怔在那里，下意识地喏喏道：“我，我没有...”半晌，公孙谷主回过神来，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既然你问了，我也不妨说与在座的各位听听，数日之前，我到山边采药，遇到她倒在山脚之下，身受重伤，气息奄奄。我探视一番后，发现她因练内功走火，于是救到谷中，用家传灵药助她调养。怎么样？柳姑娘，前因后果，你都清楚了罢。”
　　他说的倒是与公孙绿萼说的一样，看来倒不是谎言假话了。
　　金轮法王忽地哈哈一笑，插口道：“公孙谷主，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想必柳姑娘由是感恩图报，欲以身相许了。那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啊。”
　　“你！”我狠狠瞪了金轮法王一眼，“好一个‘柳姑娘’！你与我们交过手，你明明知道她就是小龙女！”
　　“这个么...我也不大记得了。”金轮法王微微一笑，道，“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总不能抓着一个相貌相似的就说是小龙女罢。公孙谷主说的清楚明白，他的新夫人姓柳，不姓龙。”
　　“你！”我背过身去，不想多看那老和尚一眼。
　　“我不姓柳，”小龙女清脆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她缓缓站起身来，微微皱着眉，似在极力思索着什么，轻声道，“我，我好像的确姓龙。”
　　众人一片愕然，面面相觑。
　　马光佐摸着他的大脑袋，叫道：“什么叫‘好像的确’，把我老马都给弄糊涂了。你到底姓什么，怎么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搞不清楚？”
　　“龙儿，”我欣喜若狂地向前一步，拉起小龙女的手，柔声道，“龙儿，你想起来了？你认得我了么？”
　　小龙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道：“不，我不认识你...也许你认识我罢。”
　　“柳妹，”公孙谷主一脸意外，问道，“你当真姓龙，为何之前你说你姓柳？”
　　小龙女轻轻摇着头，神色茫然，声音都变得朦胧缥缈起来，“我也不知那时为何会说姓柳，我不记得了，为什么我会说姓‘柳’，柳，柳...”
　　“柳...”我心念一动，她在失去记忆后醒来时，瞬间闪现的是最弥足珍贵的记忆的尾声，那是在呼唤我么...可是记忆却消失了，一切戛然而止，那个想要脱口而出的名字只剩下一个虚无缥缈的“柳”字。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的龙儿，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忽地小龙女一手抚着额头，脸色惨白，神情极是痛楚。
　　“柳，龙妹，你的头疼又犯了，快莫要想了，不管你姓柳还是姓龙，你总是我的新夫人。”公孙谷主一脸关切，神情间极是柔情蜜意，待要扶住小龙女。
　　我身形一闪，比他更快，抢在公孙谷主之前扶住小龙女，扶她在椅子上坐下。
　　公孙谷主面上隐隐泛着青色，直指着我：“你！你要做什么？”
　　“你若不想她头疼至死，就不要插手！”我瞥了他一眼，冷冷道。
　　运起灵力，掌心白光跃动，灵光不断自掌心传入小龙女头顶的百会大穴。
　　好个奚仲！必定是在小龙女清醒时，强行抽走了小龙女脑中最为珍贵的记忆。
　　失去的记忆越是珍贵，剩下的便越难调和，越是需要时间来顺应失却记忆后的种种不适。
　　巨大的幸福与强烈的痛苦在我心中激荡交织，龙儿，我曾是你最珍贵的记忆，可是现在那些记忆却已如水过无痕，荡然无存。
　　强大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小龙女体内，不断地调和她紊乱无序冲突激荡的记忆。
　　大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我心无旁骛地为龙儿理顺她的记忆，她的记忆里有师父、有孙婆婆、有杨过、有玉/女/心/经，有许多许多，却独独没有我。
　　我苦笑一声，收回了掌。
　　“龙儿，你好些了么？”我柔声问道。
　　“柳姑娘，”小龙女点点头，怔怔地看着我，平静无波的双眸中泛起一丝柔情，我好似看见神迹一般，不敢相信，却又满怀奢望，颤声道，“你认出我了么？”
　　小龙儿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认识你，不过很感谢你治好我的头痛。”
　　“龙儿，”我上前一步拉起小龙女的手，这一次她没有挣开，抓住这难得一分温柔，我近乎哀求道，“龙儿，我求求你不要嫁给他，好不好？”
　　“柳姑娘！”公孙谷主陡然变色，似再也忍不住胸口的怒火，厉声道，“你三翻四次地阻挠我与龙妹的喜事，未免太过分了些！”。
　　小龙女皱了皱眉，缓缓道，“柳姑娘，我虽不明白你为何反对我嫁给他，但公孙谷主与我有救命之恩，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呵呵，”公孙谷主得意一笑，喜不自胜，脸色也缓和了很多，大大方方道，“想不到柳姑娘是位深藏不露的不世奇人，你替龙妹治好了头痛，我们全谷上下感谢你的大恩，柳姑娘若是不介意，不妨留下喝杯喜酒。”
　　我全身似被抽空了一般，只觉得天昏地暗，身子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住，耳边心中全是她那句“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不，不...”我不住地摇头，这不会是真的，龙儿不会嫁给别人的，不会的...
　　“柳姐姐，你，你还好么？”
　　我偏头一看，公孙绿萼不知何时来到我身旁，一双明亮的眸子溢满泪水，眼神中满是怜惜不忍，她是在为谁心痛？
　　我幽幽望向小龙女，她仍是微微垂着头恬静淡然地坐在公孙谷主身旁，何曾半分关切地看过我一眼。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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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龙儿，心疼梦璃姐姐
还是不能直接回复亲们的留言。
\'大魔王\',听到亲的召唤，作者菌又来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