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仙四龙之一梦》木非难

18、双剑合璧

　　用过早饭，离了客店，我与小龙女仍是沿着脚下的路漫无目的地走着，闲谈间说到金轮法王，单以武术功夫而论，我们都觉得金轮法王的确很是了得。小龙女忽道：“梦璃，玉女心经的最后一章，我们从没练好过，你还记得么？”
　　我点头道：“自然记得，我们拆来拆去，总是练得不尽人意，想来必是有些什么不对。”
　　彼时，我只待将玉女心经练完，便去寻找紫母晶，最后一章虽然练得差强人意，但也未曾细思。但此时，龙儿心心念念，我自然要弄个明白才好。
　　小龙女道：“本来我也想不明白，但昨儿在陆家庄无疑瞥见那孙道姑和杨过说话时宝剑抖了几下，倒让我想起玉/女/心/经来。”
　　“孙道长？”经她这么说来，我回想起昨日孙不二使的剑招，突然心有所感，低头细细思索起来。
　　良久，我自路边柳树上折了两支杨柳，一支递给小龙女，自己拿了一支，向小龙女道：“龙儿，你且用玉女剑法与我试试？”当下，我们一招招对拆起来，小龙女一招一式用的是玉女剑法，我则使的是全真剑法，两下互刺互击，拆了数招后，仍是难以融会贯通。
　　我手下全真剑法一一使出，心里翻来覆去却是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在古墓时，小龙女和我对玉女剑法和全真剑法都已是烂熟于胸，问题必然不时在剑招上了，既然不是剑招，那便只有...对，剑意！
　　当年古墓派祖师林朝英独居古墓穷尽毕生心血而创下玉女心经，虽是要克制全真派武功，但她对王重阳始终情意不减，这柔肠百转，缠绵相思，必是尽数寄托于这章武经之中。
　　最后一章，最后一章...
　　末了，林朝英的心愿会是什么...
　　我忽然如醍醐灌顶，顿时领悟，原来双剑纵横是宾，携手抗敌才是主旨所在。
　　“梦璃，你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小龙女的声音响起。
　　我笑道：“龙儿，你猜祖师婆婆心底是想与王重阳斗得两败俱伤，含恨而终呢，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与王重阳携手并肩，笑傲江湖呢？”
　　小龙女道：“自然是并肩携手啦。”
　　我笑道：“那我们便来试试龙儿猜得对与不对。”
　　说着我剑势一变，仍是使得全真剑法，不过由相击相斗，变为同仇敌忾，分进合击，登时招式劲急，绵密无间，威力惊人。
　　小龙女一脸惊喜之色，收了剑招，问道：“梦璃，你怎地领悟的？想不到最后一章竟是要全真派武学与玉女心经同时使用，双剑合璧。”
　　我笑道：“哪里是我领悟的，分明是刚才龙儿自己猜对啦。不过祖师婆婆的心思，也只有浓爱痴恋中的人儿才能懂得咧。”
　　“哼！你几声也学着油腔滑调了？”小龙女话里虽是嗔怪，但声音柔美，笑颜如花，哪里有半点生气的模样。
　　练过剑法，我与小龙女稍作休息，依旧沿路而行，到了中午，来到一座大镇。
　　镇上人烟稠密，车来马往，甚是热闹。我便带同小龙女到镇上最大的一家酒楼用饭，刚走上楼梯，不禁一怔，原来黄蓉与武氏兄弟坐在一张桌旁正在吃饭。
　　既然遇到，总不好假装不见，我便上前行了一礼，叫了声“黄帮主”，算是打个招呼。
　　黄蓉双眉深锁，一脸愁容，忽然问了句：“你见到我女儿没有？”
　　我被她问得莫名其妙，答道：“没有啊，令爱不见了么？”
　　黄蓉尚未答话，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人上了楼，当先一人身材瘦长似竹杆，正是金轮法王。我心中颇为惊诧，他昨日与我对了一掌，怎么才一日功夫就恢复如初了？那一掌我虽下手极轻，但他毕竟是一介凡人，就算是运功疗伤至少也得七八日，我在心中兀自思忖着。金轮法王乍一见到我，不由“咦”了一声，像是颇为意外，他稍稍犹豫了一会儿，便大步走过去在旁边拣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我正准备与小龙女走到另外一头去，突听得黄蓉叫了声：“芙儿！”这一声饱含一个母亲的对子女的爱护与担忧之情，我不禁动容，回过头去只见郭芙与金轮法王同坐一桌。她眼睁睁望着母亲，却是不敢过去，似是被人挟持。
　　金轮法王说道：“黄帮主，这一位是你的爱女罢？”
　　黄蓉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武修文站起身来，喝道：“枉你身为一派宗师，比武不胜，却来欺侮小姑娘，快将芙儿妹妹放了。”
　　金轮法王哈哈大笑，道：“黄帮主，前日较量，你们明明先输了，后来却横生枝节！哼，你们中原人心眼太多，你先将玉峰毒针解药给我，然后咱们约定日子，重新来一场公公道道的比武，看看武林盟主之位到底归谁。”
　　黄蓉仍是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武修文大声道：“你先把芙儿妹妹放回来，我们立马就把解药给你，至于比武之事，以后再慢慢商量。”
　　“你有解药么？休得在这里胡乱应承。”黄蓉斥了武修文一声，斜眼看看了我与小龙女，想她素有智谋，此刻眉间愁容紧锁，竟是一筹莫展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向金轮法王道：“法王，玉蜂针的解药我们倒是可以给你，希望你信守诺言，放了郭姑娘。”
　　黄蓉脸色微微诧异，随即向我们感激一笑，谢道：“两位妹妹大方爽气，黄蓉在这里谢过你们赠药之恩。”
　　金轮法王却不应承，转头向着我与小龙女，问道：“你们与黄帮主是亲戚？”
　　我摇摇头，道：“不是。”
　　“那你们与黄帮主是故交好友？”
　　我摇摇头，道：“也不是。”
　　金轮法王笑道：“既然非亲非故，何必要来趟这浑水。”说着他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与龙儿一眼，道：“两位姑娘的事，我也有所耳闻。要我说这中原人的礼节也太小气，不就是喜欢个女人嘛，又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说到这里，他望了望小龙女，道：“喜欢便是喜欢，有什么不对的，这些人都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何必要帮他们？”
　　我心想这法王倒是心眼儿挺多，想是看出龙儿不通世故，先说动龙儿，好教我们不要插手。
　　果然，小龙女拉了拉我的衣袖，轻声道：“梦璃，咱们走罢！这老和尚说的对，他们反对你和我在一起，都不是什么好人。”
　　话一出口，金轮法王一脸得意畅快之色，武家兄弟面面相觑，黄蓉一脸尴尬。
　　我见黄蓉面色惨白，冷汗直冒，一手按住小腹，她有孕在身，定是身体不适，听闻他们丐帮的打狗棒法独步天下，但她现在这般样子，怕是无法施展了。
　　我叹了口气，对龙儿道：“龙儿，今日黄帮主有难，我们不能坐视不理，见死不救。”
　　小龙女道：“为什么？”
　　“义之所在，不倾于权，不顾其利！”我正色道。
　　黄蓉立时肃然起敬，望着我轻轻点头。金轮法王脸色微变，嗤笑一声，道“迂腐！”。
　　我对小龙女柔声道：“龙儿，只要我们彼此喜欢，别人同不同意，又有什么要紧？”
　　小龙女眸色一亮，点头道：“对了，我心中爱你便是爱你，管他们许不许，我都要和你好。”
　　听着小龙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露心中所爱，我不由脸上一红，忙岔开道：“龙儿，你身上可有玉峰浆？”
　　小龙女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我，我向金轮法王一抛，道：“法王，解药既已给你，请你放了郭姑娘。”
　　“哼！你们定是要插手管闲事了，”金轮法王接过小瓶，“噌”地起身，喝道，“想让我放了郭家小孩，也容易。只要能胜的了我，我便放了她。”
　　“如此说来，那我们只有请法王赐招了。”我摇摇头，早已料到他不会轻易放了郭芙，动手是避免不了了。
　　金轮法王手中轮子一抖，一道铁轮舞得当当当一阵响。
　　“咱们有言在先，这次不准使妖法，不拼内力，只比试刀剑上的功夫。”金轮法王说到这里，冷喝一声，指挥他的手下：“你们把这些桌子统统给我扔下去，我要和她们来场公公道道的比试。”
　　金轮法王手下的蒙古武士齐齐动手，把那十几丈桌子，连桌子带酒菜一股脑儿全扔了下去。
　　我走到黄蓉那桌，向武家兄弟道：“两位少侠，可否借宝剑一用？”
　　黄蓉不放心地叮嘱道：“柳家妹妹，你和龙姑娘千万要小心啊。”
　　武家兄弟当即解下佩剑教给我与小龙女。
　　我笑道：“多谢黄帮主挂怀，这大和尚不足为惧。”
　　小龙女与我长身而立，并肩仗剑，我对小龙女笑道：“龙儿，今天我们来试试双剑的威力到底如何？”
　　小龙女轻轻一笑，道：“只怕大和尚要倒霉啦。”
　　金轮法王大喝一声，右手中轮子对着小龙女当头猛砸下，铁轮未到，已是夹着一股疾风，声势极是惊人，同时左手一记“大摔碑手”重重向我拍来。
　　小龙女见我遇险，挺剑便向法王左掌刺去，这一招去势固然凌厉，抑且风姿绰约，飘逸无比，却已使上了“玉女心经”中最后一章的武功。
　　黄蓉母女同声叫道：“好！”
　　我看小龙女情势危急，当即长剑上挑，驾住压向小龙女头顶的铁轮。
　　两人身遇奇险，都不自救，同时都先为对方救援，如此一来不救即是救，皆不守而皆守。
　　金轮法王收掌跃起，抓住轮子架开我刺出的剑锋，我心中顿有所悟，也乘机收回长剑，对小龙女喊了声：“浪迹天涯”，说着我斜剑刺出。小龙女手腕微抖，依言使出“浪迹天涯”，挥剑直劈。
　　两招名称相同，招式却是大异，一招是全真剑法的厉害剑招，一着是玉女剑法的险恶家数，双剑合璧，威力立时大得惊人。
　　金轮法王脸色一变，向后急退，堪堪避开，剑锋从两胁掠过，嗤嗤两声，身上衣服已戳了两个窟窿，金轮法王惊得一头冷汗，情急之下又向后连退两步，我叫了声：“花前月下！”挥剑自上而下，眼前一片银灰，犹似彩月出云，清辉铺地。小龙女长剑颤动，如鲜花招展风中，来回挥削。
　　金轮法王急忙跃后再避，奇道：“你们使得都是些什么古怪剑招。”我轻轻一笑，又道：“清饮小酌！”剑柄提起，剑尖下指，有如提壶斟酒。小龙女剑尖上翻，竟是指向自己樱唇，宛似举杯自饮一般。
　　金轮法王手忙脚乱间，气势渐渐衰败下去，颓势立显。
　　此时我与小龙女剑法越使越是得心应手，早已不需要我提醒，一招一式心有灵犀，双剑配合得天衣无缝。这刀光剑影的杀伐之地，我竟一点都不觉惊心动魄，我越使越觉得觉柔情蜜意，爱意无限，不由得耳热面红，目光看向小龙女，她也是双颊生晕，羞涩腼腆。
　　金轮法王大喝一声：“停手！”说罢，铁轮收回，挡在胸前，我与小龙女也回剑收手。
　　金轮法王道：“今日见识你们中原武功，老衲很佩服。你们这套剑法叫做什么名字？”
　　我略一沉吟，笑道：“这道剑法法王你是练不了的。”
　　“为什么？难道只能你们中原人练么？”
　　“不是，”我转头柔柔望了一眼小龙女，对金轮法王笑道，“这套剑法名为情人剑。法王你是出家人，若练此剑不得破戒么。”
　　小龙女闻言，轻声娇笑，金轮法王“哼”了一声，带了手下，大踏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