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失调》袖里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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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起来或许会很奇怪，但是如果于斯还在的话，我总觉得他会愿意让你住在他住过的房子里。”于扬说：“当然，你什么都知道，所以也有拒绝的权利。”
　　唐不尔猛然回神：“我不打算拒绝，你是说真的吗？真的可以吗？那个房子刚好距离我现在住的地方很近，搬家也很方便，那是我最好的选择了。”
　　他手忙脚乱把通话改成了外放，顺便立刻给中介发了条信息，告诉他今天约的几个同小区和小区附近的房子他不打算去看了。

　　“当然可以，只是我可能回不去，你搬过去的话，我帮不上忙。”
　　“不，没关系，不用帮忙，我自己就可以！房租什么的都好商量，一年或者几年付都可以，合同需要找中介拟定吗？你有合适的人选吗？”唐不尔说完，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似乎有些过于雀跃了，他稍微往下沉了沉：“呃……抱歉我有些着急，房东催我尽快搬出去，你真是帮了我大忙。”实际上也没有那么急，现在更急的不是房东，而是唐不尔。
　　于扬在电话里笑了一声：“如果我不收你的房租，只是需要你帮忙照看房子呢？”

　　唐不尔听完愣了一会儿，沮丧起来：“那恐怕不行，如果你不愿意收我的房租，那我不会考虑搬过去。”世界上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好吧。”于扬似乎早就想到了他会这么说，很快就妥协了，唐不尔又支棱起来：“所以房租怎么付？你想好了吗？我可以立刻转给你。”
　　他有一些积蓄，但是如果于扬一次性要收几年的话，估计不够，但是没关系，都能解决，而且实际上他猜测于扬不至于走极端，一下不收，一下又收很久。

　　事实上确实如此。
　　“这个不急。”于扬说：“如果你执意要缴房租的话，我稍后给你一个于斯的账号，你直接转给他就好，那是他的个人账户，我不会动的，以后……以后怎么样再说吧。”
　　唐不尔的心情起起伏伏，像坐过山车，他好像正在体验人类情绪起伏的超高频率极限，一会儿欣喜若狂，一会儿如坠冰窟。

　　“好。”唐不尔不打算询问更深层次的问题。
　　例如，于斯的账号于扬知不知道账户密码？他猜测于扬是这么想的：因为一开始说不收他房租，又说那些钱之后他不会动，恐怕是打算留着应急用，比如他父母未来有什么情况，刚好能派上用场，总是积少成多吧。
　　这些跟唐不尔关系不大，他只需要做个好脾气的租客就好。

　　“房租是多少呢？我想尽快搬进去。”
　　唐不尔必须交了钱心里才踏实，他觉得钱花出去了，这个事儿才算是彻底定下来。
　　于扬又笑了一声：“能看出来你那边的麻烦确实挺棘手的。”他恐怕已经把唐不尔现在的房东想象成了一个脾气很差的市井小人，他说：“我刚刚处理了一些手头上的工作，所以专门留了时间跟你说这件事，事实上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应该回去见面跟你谈才算更正式，但是……总而言之，很抱歉我回不去。”

　　“没关系的。”
　　于扬的语气郑重其事，让唐不尔紧张起来，就跟这其中还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似的。
　　“你直说吧，怎么了？”

　　“于斯是在那房子外面出意外的，虽然不是在房子里，但是据我所知，他的房子和隔壁都很麻烦，你之前过去可能还没感觉到，那是因为其他住户不知道你是哪里的访客，等你住进去，可能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出现，比如，物业会重点关心你那一户，可能有记者会问及事情相关，会以为你是当事人的亲属，而当一些人知道你原本就认识之前的业主的时候，可能还会有……”
　　“我都明白，我能想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了。”
　　只是这些而已，不是其他问题，唐不尔放心了不少。

　　“没关系，我想搬进去，我不在意那些。”
　　于扬那边沉默了几秒，不知道该说是深思熟虑之后回应了他，还是唐不尔的错觉让他产生了于扬好像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好的，我知道了，没关系，你住进去如果有各种情况你都可以联系我，要搬出来的话也可以提前终止。”

　　“不会的，我喜欢那个地方。”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那可是于斯的住所，那里有他这些年的生活气息。
　　“好的，那你先搬进去再说，我稍后给你发一个于斯的账户，你就以你现在住的地方的房租一半交付吧，想怎么付都可以，我相信你的人品，而且你能接受那个房子，是帮了我们的忙，而不是我们帮了你的忙。”

　　唐不尔不知道为什么于斯也好，于扬也罢，这两兄弟都这么好说话。
　　明明之前说那房子空着就行，现在是他必须要搬家，对方才提出这个试想，他哪里帮忙了，而且……
　　“一半？”唐不尔觉得很离谱：“不行！那我也太占便宜了，我现在的房子面积不大，地段也比不上他的公寓，那里的房租却是这里的一半，我算是扰乱市场吧？”

　　“熟人价嘛。”
　　唐不尔抓了几下头发，眨了眨眼睛：“我们需要拟定合同吗？”
　　“如果你需要的话，当然可以。”

　　“房租……你坚持要给我算成我现在房租的一半吗？”
　　“……”
　　于扬沉吟片刻：“这是有原因的，我不希望你想歪，我需要说清楚我的想法。等你搬进去之后，我弟弟房子里原本属于他的那些东西，可以请你不要清理掉吗？里面的什么你都可以用，电器之类的损坏了也没有关系，只是他的东西，我不希望你丢掉。当然，装修改造什么的也都可以，只要他的东西留着就行。”

　　“当然不会了，我不打算装修改造什么的。”
　　于斯的东西，唐不尔收藏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丢掉？那是他住了那么多年的布局，唐不尔根本不打算破坏。
　　他刚才还想到了这个，还在考虑怎么跟于扬开口，他打算说自己的东西并不多，只要搬进去就行，于斯的所有东西都不用动。没想到于扬先开口了。

　　“我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好。”
　　唐不尔抿了抿唇，他表现得可能过分明显了。
　　“无论如何，我是这个意思，一半的房租就是希望你能保留他的东西，还是放在那所公寓里，而这原本就占用了你作为租客的权益，删减房租也是合理的，更何况那里出过人命。”

　　“好吧。”唐不尔说：“那我接受。”
　　大不了到时候转账就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总之这时候必须抓紧敲定这件事，不能让于扬转变了想法，万一出了什么意外状况他不租了呢？
　　“我稍后把相关的东西发给你，你想什么时候搬家都可以。”

　　听起来他是要挂电话了，唐不尔抓紧时间问他：“你都不问问我现在的房租是多少吗？”
　　于扬笑了笑，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唐不尔深吸了一口气，很快收到了于扬发给他的信息，这通电话才真正有了真实感。

　　他就要搬到于斯的房子里去了，虽然于斯不在，但这件事让他日渐死寂的心瞬间变得鲜活起来。
　　如果想要遗忘一件难过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那件事围绕着的一切，唐不尔心知肚明。
　　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不愿意遗忘，他恨不得一头扎进去，再也醒不过来。

　　唐不尔现在住的地方是半年一付，于扬看起来不打算拟定合同，唐不尔准备以自己的意愿来做。
　　他对了一下自己账户余额，看了下之前签订的租房合同，转了半年的房租过去，又转了一个月的房租作为押金，当然，是以他现在的房租价格。
　　“房租和押金转过去了，你查收一下。”

　　“好的。”于扬回复他：“有任何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唐不尔道了谢，刚好中介打来电话，他说自己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房子，不打算再看其他的了。
　　“是找了其他同事帮忙看的吗？”

　　“不不，我只联系了你一个。”唐不尔忍不住笑了：“是我对象的房子，刚刚敲定的。”
　　他没时间在意这个表现，这个情景在其他人看起来是否会很诡异。
　　至少现在这件事带给他的全是快乐，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什么，只需要享受就好。

　　唐不尔跟工作对接的编辑通话，说起自己要搬家的事情，说自己会尽力尽快完成手上的工作，但毕竟要搬家整理，需要花费时间，万一延迟希望对方体谅。
　　他安排好了看起来井井有条的一切，感觉灵魂轻盈得就快飘了起来。
　　唐不尔跟楼下收纸箱的老人买了几个纸箱子开始打包，原本他还沉浸在需要搬家的厌烦情绪之中，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迫不及待想要搬出去了。一切都像一场梦，跟他的遭遇一样。